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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賀遲人前招蜂引蝶的樣子她就使勁咬牙,再一想到他一本正緊地跟她裝傻問她:“你為什麼在這裡?”她就更委屈,可憐兮兮地在外面吹夠了冷風才回家。心裡恨恨地想著:好你個賀遲,跟我玩這個是不是,姑奶奶今天擺明了就是看上你了,還就不放你逍遙了!老虎不發威把我當病貓是不是?等我把你搞定那一天有你好瞧!

  剛還在那裡握拳望天表決心呢,誰知道一開門就看見屋裡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她震驚地呆在門口。

  喬父率先回過神,掩飾地輕咳一下,收拾了一下桌面站起身說:“我出去轉轉。”

  賀遲面無表情地站起來,只一雙漂亮的黑眼睛炯炯地注視著喬落,實則是太緊張了以至於面部僵硬。

  喬落還沒回過神來,肚子裡還轉著日後奮戰的腹稿,哪想到一開門要攻占的人就在家裡候著自己。她看到賀遲板著的臉心下又有些惴惴。

  賀遲先開口,聲音發乾:“怎麼才回來?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你知道不知道?”

  “我又不知道你在。”喬落脫口而出,然後就大窘。

  賀遲臉上有了一點兒笑意,極溫柔,一點點從面孔上擴散開來,最後所有眼角眉梢唇畔都蕩漾起生動的情意來。

  他開口,聲音有一點兒啞,分外低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落落,我等了你很久。”

  喬落不知道為什麼,鼻子開始發酸,整顆心都像是溢滿了水,輕輕一觸就能泛濫,她輕輕地點頭,種種地說:“我知道。”

  她深切地看著這個男人,看他寬闊的嘴角,堅毅的鼻子,濃密飛揚的眉毛,摸黑深沉的眼睛……她說“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賀遲咧開嘴笑了,露出一排大白牙,俊朗招搖的樣子,喬落不自覺地也跟著笑起來,兩個人就這樣遙遙相對相視而笑,傻傻地笑,笑了很久。

  她開口“賀遲,先道一個歉,有一件事我要先你一步了。”她的笑容溫柔懇切中有一絲狡黠,賀遲挑眉看著她。

  喬落收了笑,很莊重地看著他,眼裡翻滾洶湧著無數的情緒,開口語氣卻極為平穩:“賀遲,我愛你。”

  賀遲的笑容定格在臉上,呼吸都停止了。

  喬落一步一步地走向他:‘賀遲,我愛你。我想這不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請你原諒我到現在才肯承認。’賀遲猛地背過身去,三兩步邁到窗邊,留下一個僵直的背影,像是強自克制著什麼。

  喬落依舊堅定地向他走去:“我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這是我慎重考慮後做的決定。跟你在一起,從今往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一起,即使會有困難會有坎坷,我都不怕,我有多堅強你最知道。我要牽著你的手,我要讓你快樂讓你幸福。無論什麼都不能搶走你,就是你趕我我也不走。”

  她似乎看到賀遲的肩膀抖動了下,她停下在賀遲身邊一步遠的地方,靜靜地等著他。

  良久,賀遲才轉過身來,依舊英俊逼人,依舊溫柔深情,卻是眼眶微微泛紅,雙眸晶瑩。

  喬落了悟,心裡一酸,先落下淚來。她上前一步,心疼地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啞聲到:“傻子。”

  賀遲只是笑,笑得那麼包容那麼幸福,他長臂一伸,將喬落牢牢得圈在懷中,閉上眼睛用下巴輕輕摩擦她的發頂,輕聲嘆:“落落,落落,落落……”

  (完)

  婚後

  賀遲說:聖誕節去瑞士吧。

  喬落答:好。而後微笑。

  賀遲也笑,他圈住喬落,語氣溫存:想到什麼了?

  喬落說:想起我以前還真就沒少欺負你。

  那一年,賀遲也說:聖誕節去瑞士吧。

  她當時怎麼回答的來著?記不清了,估計很噎人。當時他們剛在一起不久,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永遠火爆無比。她只記得最後不情不願的去了。一下飛機,就在機場看到了好幾個他的熟人,一口一個“賀少”把他們圍住,其中兩個小姑娘看她的眼神那叫一個怨恨對著賀遲那叫一個笑比陽光,擺明了沖他來的。喬落索然,一路上冷著臉,賀遲也是不慡,搞得大家都尷尬。後來不知那兩個中的誰踩到她哪根神經,她脾氣一來乾脆甩手就走,賀遲在後面善後的好不狼狽,最後大家不歡而散。

  他們在火車站大吵一架,然後自己隨便上了一輛去德國的火車。一路上慢慢冷靜下來,想起賀遲是金主,自己不該這麼不給他面子。然而她也不懂德語,到站下了車,天都黑了,茫然的站在站台上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從。

  那個時侯脾氣還真是壞啊。她有時候想,如果那時候賀遲能對她狠心一點,她也許就會不讓他等那麼久。

  結果她還沒來得及惶恐,賀遲就一步三晃地走過來,說:鬧夠了嗎?小爺餓了,聽說德國豬腳很贊,陪我吃飯去。

  至今喬落都能清晰的記得他當時的樣子。他立在高大的德國人中間依舊毫不遜色、英挺俊朗。他穿著運動式的薄棉服,天藍色與白色相間,裡面球衣的帽子露出來,非常陽光。站台上橙色燈光的照耀下,他的眼神很溫柔,表情卻是無奈、隱忍、不甘的,他雙手插在兜里,搖搖晃晃不耐煩的樣子。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跟她上了火車,可是她看見他卻覺得理所當然並不意外,而那點感動也被他討人嫌的表情沖走。她一甩頭,不屑的樣子:我討厭豬腳!我要吃德國香腸。

  唉,多麼仗義,仗義到欠揍的小姑娘呵。

  如今喬落回想過去會納悶:賀遲究竟是怎麼忍受的啊?

  但是她可不想真的問他,否則他一定會特別得意洋洋的拽上天去,並且開始五千字打底的自我褒獎。喬落想到賀遲臭屁哼哼的樣子忍不住笑。

  賀遲低頭看她,喬落穿著家居的運動連帽厚T恤,帽子上綴著一圈兔毛,圍在她的臉頰周圍,溫暖可愛。他親親她的額頭,又親親她的鼻子,再側頭去親她的耳朵。

  喬落咯咯笑著躲閃:“癢……”

  笑容明媚,沒有一絲陰霾。

  賀遲喟嘆,幸福感滿漲到刺癢,一把狠狠抱緊她。喬落埋在他的頸項,依舊笑個不停,熱乎乎的鼻息噴在他的皮膚上,直接滲到他的心裡。

  她深情款款地說:“遲,你真好。”

  趁著賀遲自我陶醉的時候,伸出小手在他的腋下精準地騷了幾下,然後駕輕就熟地飛速跳出他的懷抱跑走。

  賀遲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撓痒痒,他劇烈的“虎軀一震”,手臂無力,眼睜睜的看著喬落大笑著跑走。

  “你這個死丫頭,你這回死定了!”他咬牙切齒站起來就去追她。

  情人在一起似乎多幼稚的事情都變得無比重要。這個遊戲喬落玩了千遍也不厭倦,而賀遲則是永遠陷入甜言蜜語的陷阱忘記防備。

  “你回來!這回我一定要撓你10秒腳心!別想再撒嬌矇混!”賀遲一路怒氣沖沖地殺進房間,然後立刻熄火軟下來。

  喬落正一派溫柔的蹲在嬰兒床邊,跟寶寶反覆玩抓手指的遊戲。

  宛然小版賀遲的寶寶樂得燦爛無比,“咔咔”地大笑著,直流口水。這個小不點從小心眼就多,特別明白他家誰是說的算的,他媽一逗他他就特別捧場,歡騰得不得了。

  賀遲無奈,看著這一幕哪還有氣生得出來,他委屈地走到母性光輝耀眼奪目的喬落旁邊,捏她的臉蛋,無奈地說:“你說你,哪裡有當媽的樣子!”

  喬落嘿嘿地傻笑,恢復良好的身材一扭,身輕如燕地投入賀遲懷裡,嬌聲:“老公~~這還不都是你慣的!”

  賀遲泄氣,摸著她一個勁地往自己懷裡拱的腦袋:“媽說一會來給你送補湯。”

  喬落咧嘴:“不要吧……這齣月子都大半年了……親愛的,你跟媽說,想看孫子直接來就行,我們歡迎,就是別給我整這些湯湯水水的了,你看你看,我都起痘痘了!”

  賀遲嘆氣:“還不都是你捧得,媽每次來你看你把她忽悠的都快找不著北了,你再這麼捧她我估計她退休後真去開煲湯店了。”

  喬落翻白眼:“紅果果的嫉妒哇!你就嫉妒媽更喜歡我!”

  賀遲與他媽,確切的說是繼母,從來都不親,並且因此禍及他父親。他與家裡的關係向來不好,結婚後,他賴在喬父身邊的時間反而比回家多得多。

  賢妻良母如喬落自然擔起了這項革命的重任。

  她想給他圓滿的幸福。所以有事沒事就拉著賀母逛個街啊喝個茶啊聊個八卦啊,其實很多,也是自己的私心。

  子欲孝而親不在,這一聲“媽”喊下去,看她快活開心,自己心裡有多多少少舒坦許多。

  賀母是個非常賢妻良母的得體妻子,家裡家外從不讓賀父操一點心。賀夕曾說過,她媽媽對賀遲比對自己都好,喬落一直以為是偏激的言論,如今親身經歷了才明白,真恐怕大半是事實。

  在這個傳統女人的心中,丈夫就是天,丈夫喜歡的就是她該喜歡的。

  喬落有時候會覺得她很可愛,這樣單純隨和的性格,也難怪如今年近六十卻依舊容光煥發、精力充沛。

  當然,如果她的精力不用在給喬落煲湯上面更好。

  話雖這麼說,今日賀母來喬落依舊很捧場很享受的把湯缽喝了個底朝天,賀遲在一旁看著,給她一記蔑視的眼光。

  喬落恨的牙痒痒。

  她眨眨眼,就拿眼睛撇向賀遲:“看什麼看?饞了吧?想不想嘗嘗?”

  她很想分給賀遲喝啦,奈何都是女性滋補的湯……

  賀遲握拳到嘴邊,輕咳一下,祭出每次的藉口:“這是媽精心給你熬製的,女人喝的,不適合我們老爺們。”

  喬落把手搭到賀母的肩膀上,嗔:“媽~你看他酸溜溜的!根本就是饞了,不過媽你手藝那麼好,也難怪賀子喜歡吃,對吧,遲?”

  賀遲能說什麼,諾諾地嗯了一聲,含含糊糊地答:“唔,哦。”

  “媽你看他那樣!別彆扭扭,想吃又不好意思!要不下回帶他一個吧!您也太別辛苦,弄個咱們都能喝的,大家一起喝嘛!要不每次我在這享受著,他眼巴巴的在一邊瞅著,也怪可憐的!媽~~你就可憐可憐他吧!”

  賀母被這一捧一推,自然是樂呵呵地滿口答應了,還喜不自禁。

  賀遲一聽中招!連忙說:“別別!太麻煩了!我這身體好著呢!”

  喬落眼睛一瞪:“呦!賀子遲你什麼意思?!這喝湯可是日常的滋補,強身健體用的!也就是你攤上這麼個心靈手巧的媽,你看看這天寒地凍的有幾個有這福氣的!咱媽還沒說話呢,你倒先不領情了!賀子遲,你,大膽!!”喬落一不高興就喊賀遲大名,又覺得兩個字氣勢不夠,於是就把賀子和遲,連一起念,重音在第一個“賀”上,“子”念得飛快,很像吆喝什麼東西,她很滿意這個氣勢——這是她產前憂鬱症時發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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