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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道的盡頭就是重海城所在的位置,重海城有外城和內城之分,外城的邊緣有一圈氣囊似的結界分界線,隔絕海水灌入,這是無形的城牆。而內城與外城之間則有一道有形的城牆,城牆高有數丈,並派有重兵把守。

  有傳聞遠在太文海龍族沒有在此地建成之前,外城的氣囊結界就已經存在,重海城的建立是拾取了前人的遺藏。

  容懷陰在前面遊動,一直到重海城前,才重新化為人形。

  被他法力分出道路的海水在沈晏清的身後合攏,兩人降落到和容懷陰的身後,跟隨他一塊入城。

  沈晏清不喜歡海水,他是那種很純正的鸚鵡,偏好和習慣都自帶一股小鳥味,重海城在海底之下,重壓給他一種壓抑的窒息感。

  白衡低聲在他耳邊說:「深呼吸。」沈晏清說:「你不要、不要和我說話了,我喘不上氣。」

  說到這兒,他極有先見之明的伸手去捂白衡的嘴巴:「我不准你來親我,都說了喘不上氣了。」

  白衡輕笑。

  熱氣呼在沈晏清的掌心,他臉一紅,起了一身酥麻的雞皮疙瘩,忙收回手,瞪了白衡一眼。

  白衡問:「你在想什麼?」沈晏清瓮聲瓮氣的說:「什麼都沒在想。」他眉橫春色,連耳朵都是紅的,漂亮臉蛋上明擺著青澀的羞意,這顯然是假話。

  兩人對話的這點動靜如何瞞不過前面的容懷陰,他有點嫉妒,更有點恨,除此之外,還有好奇。

  容懷陰原先就從容適寫來的信中得知兩人的關係,不過當時他以為「凌霄」是端英,想過沈晏清會不會是端英真人的徒弟宋陽秋。

  但既然現在此人不是端英,那麼這個跟著凌霄的男人到底是誰?

  「凌霄」已逝傳遍五域,早就是人盡兼知的事情。容懷陰認定白衡就是凌霄,因為除了凌霄沒人能有這一手出神入化的劍法,更不會有人有這樣恐怖的造詣和天賦。可凌霄既然還活得好好的,他為什麼要假死?

  況且凌霄身邊唯一能和道侶掛的上鉤的人,只有沈晏清——

  容懷陰心中有一個猜測隱隱浮上心頭。

  過了重海城的內城牆,內城衛兵隊列齊整,容適站在隊列的末尾。

  他穿著一身重紫的鮫織,鮫織是東域很有名的奢侈品,其間夾勾了金絲銀線,襯得他好似穿了一身通體金燦的紫瑪瑙。

  在等待容懷陰帶著沈晏清來見他的這半個寂寞的夜晚,是容適這百年裡最期待,也最忐忑的夜晚。

  容適和容懷陰是一對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兩人自破殼後,便一同長大,龍族的天資在幼時彼此相差無幾,一切的差距要從成年後拉開。容適並不怎麼服氣容懷陰的成就,總覺得兩人好像只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可這一點點的追趕,讓他筋疲力盡。

  在今夜之前,容適有近五年沒有和容懷陰聯繫。陷害白衡和沈晏清的計謀是他想出來的,他知道容懷陰正在因為什麼焦頭爛額。

  但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如他預想的那樣進行。

  容懷陰渾然不顧容適難看到極點的臉色,微笑的指著沈晏清和白衡說:「你們見過的,還需要我多說嗎?」他徑直往前走,不管容適有沒有跟上來,一點不在意容適的回答。

  護衛的衛兵成群的簇擁著他們,走過兩條街就是城主府。

  容懷陰側臉對沈白二人道:「這個時間廚房應該煨了雞粥,我叫他們再炸點果子。」

  沈晏清看出來了,容懷陰這樣和聲和氣的說話,一定是有所求:「你到底要想做什麼?」容懷陰說著:「我們邊吃邊聊,請。」目光不忘留意白衡,「尊者想吃些什麼?」白衡似乎回了一下神,他一改東青島上沉默寡言的作風,露出笑來:「我想吃什麼?隨你安排。」容懷陰頓了頓,揮手招了個人來,小聲的附耳說了幾句話。

  三人對答談天,完全將正在城門口迎接的容適遺忘。

  容適忍受不了這種無視,內心的落差折磨得他欲噴怒火。隨從問道:「大人,我們也去城主府嗎?」容適抬腳就踹,將人踹出去有三米遠:「滾!」正要有骨氣的打道回府,想來想去,一不留意就要想起沈晏清的臉,咬著牙說:「走,我去看看。」他總要問容懷陰個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

  第217章

  容懷陰領著人,他不急著先講出自己的意圖,於是一面走,一面帶著沈晏清和白衡在城內逛。

  平心而論,重海城確實是沈晏清一路自中域到東域來,見過最富足的城市,城內以玉鋪路,道路兩旁的矮屋店鋪甚至以中域能拍賣的靈材築物。

  容懷陰看出沈晏清眼中的驚嘆,並不順此吹噓,反而道:「重海城的主體是一位冠絕古今的陣法師親手刻畫的絕筆之作,作為陣法的部分,必須以極富靈性的材料充當基底。」沈晏清想了想,點頭道:「原來如此。」

  在三人到城主府前,容適搶先一步地抄了近道。先在容懷陰的房內等候著他,時近辰時,容懷陰將兩位貴客安置在招待的廳堂,他至今仍穿著昨夜偽裝劫盜的衣服,需要回房換衣。

  容適等他已經等到不耐煩,聽見他招呼隨從退下的聲音,當即一拳隨風呼到容懷陰的臉上。容懷陰偏頭躲過,左手輕輕握住容適的手腕將他的力道卸下,右手勁道一點不減地只往容適的臉上呼去。

  容懷陰這這兩下快倫無比,一拳就將容適打到在地。他活動了下手腕,拽著容適的頭髮提起,另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容適的臉:「冷靜了嗎,能和哥哥好好說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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