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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凹下去的字要比凸出的字難認許多,但是凸出的字遠比凹下去的字要難雕刻,更耗時,宮人們短時間內也只能雕刻出凹下去的字。

  挽月為了激勵他的信心,時長笑言道:「殿下,您已經識得大多數字了,再多,挽月也識不得了。」

  他為了不讓挽月擔心,便也笑意回她。

  晚些時候,他看不清了,挽月就攙扶著他上床,替他蓋上錦被:「殿下若還不想睡,奴婢念書給您聽吧。」

  得到楚懷瑜點頭應允,她就起身去書架取書,取書時瞥見窗外的人,她沒再多言,拿著書走到床榻旁開始念書,什麼也沒和床上人說。

  念著念著她的眼淚就往下掉,如今兩心相悅的人卻不能相見,縱是她,心中也萬般難過。

  楚懷瑜察覺到她的異常,喚了她一聲:「挽月?」

  挽月擦了擦眼淚:「這蠟燭太熏眼睛啦,殿下,奴婢去換一個。」

  說罷拿著蠟燭出門,哭得泣不成聲。

  離開楚國後,日夜兼程來到魏國,袁沃瑾收到一封由魏國肅親王呈遞的暗信,信中言及仙草和他的身世。

  此外還有兩樣物件,一枚佩韘和一枚金釵,這兩樣他都識得,一件是父親所屬之物,一件所屬楚懷瑜。

  袁沃瑾並未避開斷情,斷情見他百般疑惑,主動問道:「可要屬下派人去查?」

  袁沃瑾搖頭:「沒有時間了,你安排人隨時為我開路。」

  斷情:「將軍,您要逃婚?」

  袁沃瑾本待解釋,卻又找不到解釋的詞,斷情又道:「老夫人那邊,恐怕不會讓您輕易離開。」

  袁沃瑾:「輕易的事,我豈會讓你去做?」

  斷情一時不知該苦還是該樂,只得奉命道:「屬下一定盡全力。」

  魏國公主成婚一事,舉國皆知,百姓皆暗中道,魏國國君為收籠袁大將軍,故促此婚,魏國公主同樣也是這般想法。

  大婚上所來的賓客皆為貴潰,故而護衛不在少數,然而變故發生只在一瞬間,拜堂之時,臨至公主身旁,袁沃瑾直接捉住公主挾持住她,縱然他早已被搜過身,可憑藉一雙手就能讓公主斷氣,眾人大驚,魏國國君更是驚怒:「袁瓊,你要做什麼?!」

  袁沃瑾挾持著公主面向魏國國君道:「我本無意傷害公主,還請魏王通融,讓我離開魏國。」

  御衛門一面護著魏國國君和眾貴戚,一面拔劍面向他,弓箭手亦做好了準備,魏國國君從王座上起身指著他道:「本王將最寵愛的女兒賜婚於你,你究竟有什麼不滿意?!」

  袁沃瑾如實道:「我心有所屬,不是公主良配,此事錯在我,還望魏王莫要牽連我娘。」

  「你還敢說!」林思思怒不可遏,「你答應娘的事難道要反悔嗎?!」

  袁沃瑾並未說多餘的話,挾著公主出殿:「日後孩兒會親自向您請罪。」

  斷情早已安排好了馬匹候在宮門外,袁沃瑾帶著公主一同上馬出了城。

  出城門後,他將公主放下馬交給斷情:「你將公主安然送回魏宮,定要護老夫人平安。」

  斷情扶過公主領命,袁沃瑾轉頭策馬而去,公主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竟無端羨嫉那個讓他不顧安危,牽腸掛肚之人。

  ……

  承陽宮外跪了一片侍衛宮女,袁沃瑾臨至鄴京時,便收到下屬傳來的消息,是兩日前的穿雲哨在楚宮響起,想來是楚懷瑜有礙。

  他緊趕慢趕,終於連夜趕至楚宮,他直接縱馬行至內宮,一路闖入承陽宮。

  正殿內侍候著一群太醫,榻前除去梁宜,還有楚懷安和慕慈心,挽月跪在一旁淚眼婆娑。

  挽月見他,起身相迎,此刻連慕慈心也沒有派人攔他,似乎早已預備他會趕來看床上的人最後一程。

  袁沃瑾將手中錦盒遞給梁宜:「這是天仙綠浮蘿雪玉株仙草,還請先生入藥。」

  梁宜雙手捧過錦盒打開,有一瞬的驚喜,卻轉而道:「眼下只怕…來不及熬藥了……」

  袁沃瑾看著眾人這般模樣,有些不解地問:「前些日子尚不至於如此嚴重,先生此話何意?」

  挽月忙接話道:「有人往宮裡傳消息,說是您與魏國公主成婚,殿下聽罷當時並無過多反應,可到了夜裡突發惡疾,是……是傷心過度至此。」

  梁宜默聲點頭。

  袁沃瑾心中一沉,坐至榻前看著床上人,心亂如麻,他轉頭問梁宜:「這仙草生餵可有效?」

  梁宜有些不確信:「從未有人試過,但當下也只能一試。」

  袁沃瑾二話不說,直接取出錦盒中的仙草撕開花瓣塞入口中嚼碎,而後俯身湊近楚懷瑜唇邊,用口渡給他,跪在床前的太醫們見此都伏下頭去不敢看,只有楚懷安和慕慈心眉心一跳,卻也再顧不得其他,親眼看著他餵下那一整朵花。

  餵罷,他又取過梁宜診藥包里的匕首割破自己手腕,將血往他口中滴,在魏國收到的暗信中提到過他的身世是為雪原之人,身有神龍血脈,可與仙草一同入藥,活死人,肉白骨,不論真假,他都要一試。

  餵完藥血,他輕撫住楚懷瑜的臉,試圖和他說話:「楚懷瑜,我沒有成婚,沒有拜堂,我與魏國公主成親不過是權宜之計,是為了給你取藥,好玉兒,你睜開眼,看看我。」

  垂眸下的淚一顆顆落在楚懷瑜臉頰上,袁沃瑾一手撫住他的臉,一手握住他的手,壓抑著幾近失聲的顫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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