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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夜染挑了挑眉,“這是西北區域,我們這一次也僅僅代表無敵神隊而來,帶的人多了,難不成想引起兩區域的戰爭?”
慕容輕無奈了:“你們知不知道第三塔塔主做夢都想要了你們的命?你們知不知道西北區域強大的臥虎藏龍?”
儘管慕容輕話是這麼說,可是心裡這一刻就是覺得很暖很暖,嘴角的弧度就是抑制不住的上翹著。
他怎麼會不知道無敵神隊肯定是連夜趕來的,他怎麼會不知道華夏宗才剛剛建立正是需要他們的時候。
這,就是被人在乎的感覺吧?
不論是慕容月還是他,儘管時隔幾年光陰,他們依然是朋友,彼此在乎的朋友。
一如剛剛,分明分別了四年,卻絲毫不見任何生疏之感,這,才是朋友吧?
夜染唇角彎起一抹弧度:“放心放心,搶個婚我們還是有絕對把握的。至於那第三塔塔主?”
夜染頓了頓,譏誚出聲:“若是怕他,之前就不會宰了他孫子!”
“好了,你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明天可是一場硬仗要打了。”夜染站起身,看著慕容輕滿是血絲的眼睛:“就你這樣,明天還怎麼保護慕容月?”
慕容輕看得到夜染和曲承澤眼底對他的擔憂和關心,笑著搖了搖頭:“我會好好休息,明天你們可不要太亂來啊!”
“亂來嗎?”夜染唇角緩緩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絕對不會亂來。”
曲承澤也笑了,是不會亂來,撐死就會讓整個西北區域亂上一亂而已。
慕容輕看著夜染和曲承澤消失在原地,摸了摸後腦勺,怎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夜染和曲承澤到了安全位置後,從蒼穹寶塔出來,夜染看著那一座塔,嘖嘖一挑眉:“可惜了這座塔了。”
曲承澤則是幽幽地嘆了口氣:“哎,隊長,這塔要是重建起來,要花很多錢的。”
夜染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財迷?”
曲承澤捂著自己的空間戒指,哼道:“這可是我留著娶媳婦的。”
“我……操!”夜染忍了忍,沒忍住一腳就踹了上去:“你這小子把我們幾個的錢都坑兜里敢情是在攢老婆本?!死小子,你跑什麼跑,把你坑本姑娘的錢都給我還回來!”
曲承澤好不容易跑遠了,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咋一個順口就把實話給說出來了!
曲承澤還沒慶幸呢,突然頭頂一片烏雲,僵著脖子抬起頭,看著一二三四五整整五張不懷好意的臉時,咽了咽口水:“這個,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攢錢娶媳婦啊?”柳非笑的笑容很完美,完美的找不到一絲缺陷。
“摳錢娶媳婦啊?”襲滅月笑眯眯的看著曲承澤,這小子真是好樣的啊。
“坑錢娶媳婦啊?”羅莉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露出兩顆小虎牙,在承澤眼裡卻怎麼看怎麼像在磨牙。
司末蕭沉默的看著曲承澤,就在承澤想淚眼汪汪的叫聲好兄弟的時候,末蕭卻伸出了手,掌心朝上看著承澤:“還錢。”
夜染雙手環胸,不懷好意的看著曲承澤,眉眼彎彎的好不…危險。
“這個,這個我真的可以解釋的……”曲承澤怕怕的後退幾步,娃娃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直到退到一棵樹幹上,默默的咽著口水。
還不等曲承澤解釋,他們的老大夜染已經發話了:“兄弟們,搶!”
襲滅月、羅莉幾人就等著夜染這句話呢,直接就暴力的撲了上去!
“嗷,我真的可以解釋的!”
“啊,不要撓我腰啊!”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這真的不是娶媳婦的!”
六個人在寂靜的森林裡,鬧了許久許久,久到一個個累的躺在糙叢上,看著夜晚的繁星。
玩鬧過後,是無言的沉默。
沉默到眾人都以為其他人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夜染才緩緩開了口:“承澤,過了今晚,你就不再是一個少年了。”
是的,明天起,承澤就要肩負起一份愛情,一個愛人和即將有的一個家庭。
承澤,從明天起,你就是一個男人了。
這樣的笑鬧,還能有幾次,無敵神隊六人都不清楚。
漸漸的,他們都長大了。
初見的時候,他們才十五歲,末蕭才十四歲。
猶記得當初在那山洞裡吃著難吃的飯菜時,彼此的模樣。
恍惚間,竟是四年已過。
從少年成長為青年,無論是歡聲笑語,還是血淚彷徨,他們六人終是一路扶持著走過。
途中,他們各自尋到自己的愛情,找到自己一生相守的愛人。
以後,他們也會建立自己的家庭,擁有自己的孩子,肩負起各自的責任。
這樣肆無忌憚的笑鬧,還能有多少次?
夜染輕輕閉上眼睛,斂去眼中的濕潤。
這一刻,又有誰沒有紅了眼圈,濕了眼眶。
之後的這一夜誰都沒有再開口,因為他們都堅信著一個事實,未來無論怎麼變,無敵神隊都不會變。
清晨的森林,清幽怡靜,透明的露珠在枝葉上打著滾,壓低了樹葉,滴落在了某個少女的眼帘上。
夜染感覺到眼帘上的濕潤,緩緩睜開了眼睛,天,竟是已經亮了。
夜染轉眼看去,一排躺在糙地上睡覺的少年少女正睡得香甜。
夜染太陽穴跳了跳,他們昨晚上竟是都在糙地上睡著了。
不過,看著一排的睡顏,夜染唇角的弧度忍不住微微上翹,站起身望著漸藍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今天就讓他們無敵神隊來見識一下西北區域吧!
夜染看著那一排五人,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起床了!”
一個接一個開始打滾,曲承澤第一個爬了起來:“我的媳婦兒!”
夜染直接在曲承澤屁股上踹了一腳,然後低頭看著眼神還迷茫的柳非笑幾人:“趕緊的起床幹活了,新娘還沒搶到手呢!”
這下是集體清醒了,剛剛睡醒發現自己在森林糙地里,這一時反應不過來也情有可原,曲承澤看看天色,才揉著自己被踹的生疼的屁股,他昨晚上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怎麼睡著的他也不記得了。
迅速的整裝,用最快的速度將武器、爆破丹、毒液都一一戴在身上,柳非笑五人直直地看著夜染,一切準備就緒,今天一定要直接給西北區域一個下馬威!
東南區域好欺負?無敵神隊好欺負?他無敵家的媳婦兒也敢娶?
一大早,一身白衫的慕容輕走出房間,看著忙忙碌碌的整個塔,眼底的那一抹譏諷始終也掩飾不掉。
慕容復一抬眼就看到慕容輕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衫,狠狠皺起眉:“今天是你姐姐大婚的日子,你就穿一身白衣?”
大喜的日子穿白色,這小子難道就這麼不希望自己的姐姐幸福嗎?
慕容輕淡淡輕笑,看著眼前的老人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般的生疏:“幸福?嫁給首陀族少主就幸福了?我本就不祝福這場婚姻,穿白色又如何?”
慕容復拳頭緊緊握住,深吸一口氣又鬆開:“好,好,你隨意!”
慕容輕的拳頭又何嘗已經不是滲出了鮮血,四年前是如此,四年後依然是如此!
四年前姐姐被逼婚,他可以反抗,帶著姐姐離開,被逐出家族也在所不惜。
四年後,卻依舊是如此場景!
慕容輕這一刻,真的恨著眼前背對著他的老人,又恨著自己無法保護至親之人的無能。
沒有人知道慕容輕這一刻多麼感謝曲承澤和夜染幾人。
“小輕。”軟軟的兩個字,在他身後響起。
慕容輕身上所有的戾氣幾乎一瞬間消失殆盡,轉眼看著明顯消瘦了一圈的姐姐,艱難的扯出一抹笑,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頭髮,柔順的長髮還沒有盤起,而那一縷總是隨著她吃東西時一點一點的呆毛這一刻也仿佛為了證明主人的心情,再也沒有豎起來。
慕容輕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把將女子抱在懷裡:“姐,我不會讓你不幸福的。”
“小輕。”似嘆息的軟軟嗓音在慕容輕懷裡響起,慕容月抬起頭露出那一張乾淨清澈的美麗臉龐,她說:“我,能不能見到……曲胖?”
慕容月也不懂為什麼想見他,那個小她兩歲卻一直給她帶點心,會看著她吃東西,會給她擦去嘴角殘留的點心,還有那個渾身是傷的最後,她依稀記得有個人握著她的手對她說了什麼。
即便如今已經二十一歲的慕容月,卻依舊如同一個孩子般清澈純粹。
慕容輕抱著慕容月的手微微僵了一瞬,嘆息的看著自己的雙胞胎姐姐,自己的姐姐果然對曲承澤也是有感情的,儘管心裡稍微有些酸澀,卻也是樂見其成。
曲承澤,會是姐姐的好歸宿。
慕容輕湊近慕容月的耳朵,用僅有他們姐弟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將無敵神隊已經到來的消息告訴了慕容月。
慕容月瞪大了一雙清澈的眼睛,他們不知道危險嗎?她是單純卻不是單蠢。
慕容輕看著向他們走來的兩個穿著西域風味的金色衣服的蒙面少女,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謝謝你們這幾天照顧這個笨蛋。”
剎帝欣兒搖了搖頭,她恢復了自由,卻已經根本來不及對夜染做出任何的通知。
婆羅佳兒也成長為了一個曼妙的少女,亭亭玉立。
兩人對視一眼,苦笑。
縱然不希望好友這樣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她們兩個卻沒有辦法給出任何的幫助。
慕容輕知道這兩人是值得信任的,卻沒有明著告訴她們無敵神隊的到來,而是將慕容月的手交給她們兩人:“今天你們兩個要保護好自己。”
一句話,暗示著今天的婚禮,根本不可能完好舉行。
上午十點,首陀族迎親的人已經抵達了武士第一塔,為首的正是今天的新郎官首陀族的少主首陀朗,只見他一身紅色喜服,身姿高大,五官深邃,倒是一個西域味十足的美男子。
而此時在房間裡的慕容月卻是連妝都沒有上,房間裡只有剎帝欣兒和婆羅佳兒兩人,將那些化妝的服飾的人是統統撤了出去。
聽著耳邊的鞭炮聲,慕容月看著那紅色的喜服,眼底儘是掙扎和痛苦。
每一個女孩都有新娘的夢吧,慕容月也有,她也曾經在吃點心的時候想像過自己當新娘,只是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她不想穿,不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