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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染手上的茶杯砰的一下化為碎末,一雙黑眸閃爍著凌厲的光芒。

  西海陛下一揚手,打斷了夜染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繼而說道:“豆毛毛,就是海王族唯一的遺孤,也是海神唯一的後代。”

  西海陛下將夜染心中所想,盡數說了出來,語氣堅定,即便他還沒有見到豆豆,但是他已經確定以及肯定了。

  夜染深吸一口氣,凝聲道:“那麼西海陛下又是何意?”

  西海陛下斂去了那一抹威嚴,淡淡笑起,又恢復了溫柔完美的神態:“我希望它可以接受海神傳承,成為新一代的海神。”

  夜染別過眼,看著花園中盛開的妖艷的火色花朵,沉聲說道:“我做不了主。”

  西海陛下詫異地看著夜染:“你好像並不希望它接受海神傳承。”

  夜染苦笑了一下,站起身,走向那一朵妖艷的火色花朵:“陛下,火色妖姬一年只綻放一次,一次唯有一夜。若是我現在摘下它,您說,它是應該感謝我欣賞了它的美麗,還是恨我將它唯一一夜的盛放也剝奪了?”

  西海陛下看著夜染的舉動,沒有言語,或者說他還不懂夜染究竟在說什麼,想說什麼。

  夜染轉眼看向西海陛下,低聲道:“陛下,我是自私的。我寧願一生守護著豆豆,讓它永遠無憂無慮,也不願它再去承受如同王者傳承一樣的痛苦。”

  夜染話鋒又一轉,帶著一絲苦笑:“但是,就如這火色妖姬,明明知道一夜綻放過後它的生命也隨之消失,它依然選擇盛開,即便迎接它的是死亡。”

  “豆豆,也是這樣。”

  “所以陛下,我願或者不願,都不是豆豆的決定。”

  “豆豆已經長大了,它有自己的思考和決定,我所能做的,唯有支持和保護。”

  夜染說完,沒有在看向西海陛下,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邁步離開:“茶很香,陛下不介意的話待我離開之時送我一些可好?”

  話音隨風落下,夜染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西海陛下的視線中了。

  西海陛下站在原地,看著那一朵妖艷的火色妖姬,湛藍的眼眸閃爍著隱晦的光澤。

  許久,藍眸才微微彎起,薄唇幽幽吐出幾個似感嘆的字眼:“豆毛毛長大了,你又何嘗不是長大了……”

  夜染離開,沒有回房間,而是運起輕功開始在天空中,在狂風中飛速地奔跑著,心裡一陣陣煩悶和狂躁,一番飛速奔跑後,夜染找到一處瀑布,沖了個冷水澡,坐在冰涼的瀑布下的泉水中,夜染緩緩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濁氣,心中狂躁才算被壓制了下去。

  所謂的王者傳承,已經將豆豆折磨至那般,夜染忘不了豆豆脆弱又帶著絕望的眼神,忘不了豆豆讓她唱歌時的虛弱嗓音。

  王者傳承已然那般在,海神傳承,又會如何?

  夜染猛地揮出一拳頭打在泉水中,砰砰砰接連幾束水注衝出然後炸開!

  半個小時後,夜染才緩緩睜開眼睛,黑眸已經恢復平靜,用內力烘乾衣服,飛身回到西海帝國皇宮。

  西海陛下在確定夜染的氣息回到皇宮後,才安心的在寢殿中閉上眼睛休息。

  夜染沒有驚動到柳非笑等人,推開自己的房門走進,正要隨手關門,誰知房門自動關上,緊接著夜染就落入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中。

  夜染身體一僵,感受著熟悉的氣息,鼻頭一酸,莫名的,聲音就帶上了一絲哽咽:“墨皇……”

  第384章 愛人是用來疼的!

  “我回來了。”君墨皇低沉優雅的嗓音落下,彎腰將夜染橫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拿起一杯茶遞給夜染,漆黑的眸子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危險:“染兒,冷水泉水泡著的感覺如何?”

  夜染原本想伸手接過墨皇手上的茶,卻在接收到墨皇危險視線後,老老實實的坐在墨皇懷裡,喝下了墨皇餵到嘴邊的茶水。

  暖暖的茶水似乎瞬間去驅除了體內的寒冷。

  夜染眼神閃爍著,看著墨皇越來越危險的神色,連忙轉移話題:“墨皇,你回來怎麼也不告訴我啊?”

  君墨皇薄唇微微上挑:“不這樣本王又如何會知曉自己的寶貝平時就是如此照顧自己的?”

  夜染看著墨皇的笑容,咽了咽口水,墨皇自從冰火兩極陣眼歸來之後,就鮮少用本王這兩個字的自稱,而他每一次用,唯有兩種可能。

  要麼調情,要麼生氣。

  而如今的情況,很顯然是偏向後者。

  怎麼解釋?解釋毛線!

  夜染直接摟過墨皇的脖子,將他的頭壓下,吻上了那緊抿的薄唇。

  “墨皇,我好想你。”

  低聲的呢喃和毫無保留表達而出的思念,讓原本一肚子火的君墨皇,一下就沒有了脾氣。

  君墨皇扣住夜染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儘管一如往日的溫柔和霸道,但卻帶上了懲罰在內。

  夜染緩緩將柔弱無骨的小手順著墨皇的脖子滑下,有一下沒一下的畫著圈圈,朱唇帶著壞笑,眼睛帶著無辜:“墨皇,你提前一天回來了。我,想你了。”

  君墨皇的呼吸逐漸變粗,感受著在懷中不斷作亂的小手,一把抱住嬌妻將人放在了床上,翻身壓下:“關於半夜泡涼水的事情,明天再談。”

  夜染無語望蒼天,感情她這麼主動還是讓墨皇忘不掉這個事情?只是,看著那一雙讓她迷醉沉淪的幽邃的黑眸,這一刻,只覺如此溫暖。

  墨皇,你終於,回來了。

  夜色美好,床幃晃動,春色滿滿。

  第二天一早,夜染眨巴著迷濛的眼睛從墨皇懷中醒來,抬眼就入了墨皇黝黑的眸中。

  “墨皇。”夜染用鼻尖蹭了蹭墨皇的胸膛,心裡暗暗叫苦不迭,她其實一直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啊啊,就昨晚有點控制不住體內的煞氣才去冷泉水中泡了一會兒,當真就那一小會兒,怎麼就趕上墨皇回來了。

  君墨皇如何會不明白他的小妻子在想什麼,一整個晚上他都沒有閉上眼睛,始終看著染兒的睡顏,神色柔和,帶著心疼,又帶著點點怒火。

  這個丫頭,怎麼就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呢。

  君墨皇看著在自己懷裡蹭來蹭去的妻子,眸中閃過無奈:“好了,我不怪你了。”

  夜染抬起頭,亮閃閃的黑眸光澤閃動:“就知道墨皇最好了。”

  君墨皇微微一笑,只怪他沒有照顧好染兒,既然他回來了,那這丫頭就再也不用自己照顧自己了。

  “墨皇,豆豆的海神傳承,該怎麼辦?”夜染靠在墨皇懷裡,一想到昨天西海陛下的話,心情沒由來的沉重了起來。

  “等它進階完成讓它自己決定。”君墨皇不滿的嘀咕了一句,那個從來就喜歡和他作對的小傢伙,真是一次次不讓染兒省心。

  夜染只能點頭,現如今也唯有這樣了。

  啪啪啪地拍門聲響起,君墨皇皺眉,夜染笑出聲,這跟土匪一樣拍門,除了曲承澤還能有誰?

  果不其然,緊接著就聽到曲承澤的吆喝聲:“隊長隊長,快起床啦,聽說今天有大型的海妖獸表演啊!”

  曲承澤還要繼續拍門,卻不想門直接從裡面開了,而入眼的不是他絕美無雙的隊長,而是冷酷俊美的一個男人,這個一個眼神就讓曲承澤想哭的男人。

  “教……教官?您回來了啊……”曲承澤苦逼的捂著自己的臉,誰來告訴他為毛教官突然回來了,他居然這麼拍教官和隊長的門,哦天啊,給他一板磚讓他暈過去吧。

  君墨皇看了一眼曲承澤,淡淡的嗯了一聲:“其他人呢?”

  曲承澤摸著自己的小心肝:“其他人在大廳等著隊長吃早餐。”

  “承澤,我洗漱完就去了。”夜染已經穿好了衣服,往臉盆里打好水對曲承澤喊了一聲。

  曲承澤一應,看到君墨皇點頭,一溜煙兒的就跑了。

  夜染看著曲承澤的背影,無語的搖搖頭,明明不是已經習慣了,承澤這小子怎麼還跑什麼跑,墨皇又不是怪獸。

  曲承澤跑到夜染和君墨皇看不到的地方,拍著自己的心臟順著氣,不是他害怕,而是教官看起來,不一樣了,怎麼個不一樣法,他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覺得教官不同了。

  更令人,不敢逼視了。曲承澤連忙去大廳告訴柳非笑幾人他們的教官回來了。

  君墨皇和夜染相攜來到大廳的時候,得到消息的無敵神隊一個個站起來,看著他們的教官和隊長一陣激動,尤其看到教官時,柳非笑幾人先是詫異,隨後才意識到,曲承澤說的不對是哪裡不對了。

  君墨皇的面具。

  之前自從墨皇回來後和他們相處始終都帶著一面黑色的面具,如今卻是取下了面具,露出了俊美絕倫的容貌與一雙漆黑幽邃的眸子,自然而然的讓人不敢逼視。

  藍子夜和夜沐寒也是頭一次見到君墨皇的真容,往日一向對自己容貌很自信的兩人,不得不說,被打擊到了。

  不過,夜染如此舉世無雙的少女,能配得上她的,或許只有眼前的男人了。

  君墨皇注意到藍子夜和夜沐寒,微微皺眉,怎麼又多了兩個男人在染兒身邊。

  夜染握著墨皇的手坐在主位上,對墨皇介紹道:“這兩位是我的朋友,白衣的是夜沐寒,藍衣的是藍子夜。沐寒,子夜,這是我的愛人君墨皇。”

  君墨皇對兩人微微頷首,藍子夜和夜沐寒笑了笑,彼此寒暄兩句,便開始吃早餐。

  夜染喝了兩口稀飯,君墨皇便將她喜歡吃的菜夾到了她面前的小碟子中。

  夜染吃著菜,君墨皇便寵溺的為她拭去嘴角的油漬。

  夜染吃完飯,精緻的糕點就擺在了她的面前。

  這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至少無敵神隊早就已經習慣了,他們的教官只要在隊長身邊,隊長基本上是完全處於被照顧被寵溺的狀態。

  只是,夜沐寒和藍子夜卻是說不上來什麼感覺,面前的男人分明應該是萬人之上,冷酷冰冷的。

  然而在夜染面前,卻只是一個愛她的男人,一個百般寵溺和疼愛夜染的男人。

  夜沐寒和藍子夜忍不住想到,未來就算真正碰上一個自己愛的人,他們會為了愛人做到這一步嗎?

  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單獨相處,或許什麼都願意做。

  但如果是今天這種場合,有他人在,他們一定不會如此。

  吃過早餐,一行人離開皇宮之時,也沒有看到西海陛下,眾人便出了皇宮,到西海帝都開始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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