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頁
“黑作山脈？！”雨中婆婆當下就喊了出來，簡直就不敢想像，人類居然可以去黑作山脈修煉。
“恩。”夜染肯定地點點頭。
雨中婆婆得到夜染的肯定，卻又在一時間沉默了下來，若是可以的話她不想讓小塵離開她的身邊，但是這次機會卻當真是極為難得。
在雨中婆婆猶豫不決的時候，小塵和圓圓卻是先一步走到夜染身邊，兩人同時開口對夜染問道：“姐姐，到黑作山脈就能變強嗎？”
兩個小傢伙堅定不移的眼神讓夜染為之動容，看了看雨中婆婆抬起頭怔愣的神情，夜染伸手揉揉兩個小傢伙的腦袋，神色帶著幾分嚴肅：“能變強，但前提是必須要堅持下去，黑作山脈的修煉會很苦的。”
小塵聽到可以變強，濕漉漉的眼睛堅定地看著夜染：“仙女姐姐，小塵要去，小塵要變強。”
小塵雖然小，也雖然很多東西都不懂，但是他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曾經有很多人議論的聲音他都聽得到，鄙視的眼神他都看得到，他們說他是奶奶的累贅，說他是個沒有一點價值的孩子。
小塵有人群恐懼症，並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他每次勇敢地抬起頭走路，都能聽到這些話，都能看到那些眼神，漸漸地，小塵不願意抬頭了，不願意看到人群了。
他知道他的奶奶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很多人見到奶奶都要恭敬的行禮。但是這些年來奶奶為了他，不知道低了多少頭，不知道求了多少人。
小塵是單純，卻不是傻，身體被仙女姐姐治好之後，他只想要變強，他不想要再成為奶奶的累贅，他想要有力量保護奶奶，保護他在意的人。
看著小塵堅定的眼神，夜染讀出了太多東西，眼眶微微濕潤，將小塵抱在懷裡：“小塵未來一定會成為強者的。”
雨中婆婆的眼淚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落了下來，她的孫子她怎麼會不懂，這些年她不苦，真的一點都不苦，只要能治好小塵，就是讓她下跪她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親情，永遠都是偉大的。
“圓圓也要變強，圓圓要打跑那些敢欺負小塵的壞蛋！”圓圓看著小塵快要哭出來，當下握著小拳頭對小塵說道。
小塵看著圓圓，就那麼直直地看著，一直看到圓圓小姑娘臉都紅了起來才一揚腦袋哼哼道：“小塵是男人，才不要女人保護。”
男子漢大丈夫，他雨中塵當然是要保護夜圓圓的，雖然有時候這個女人可惡了點。
“哈哈哈，你們兩個小傢伙。”夜染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黑眸中浮現著點點的寵溺意味。
雨中婆婆嘆了口氣，抹去眼淚，對夜染說道：“丫頭，去的話要幾年？”
夜染心下知道雨中婆婆會捨不得小塵，當下伸出了兩根手指說道：“兩年時間。”
“好。”雨中婆婆深吸一口氣點頭答應，這次機會她不想讓小塵錯過，不能因為她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耽誤了小塵的未來。
“應該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了，今天晚上婆婆和小塵一起到夜家去吧。”聽到婆婆答應，夜染也挺開心的。
“明天就走？這麼快……”雨中婆婆顯然沒想到明天就要分開，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婆婆，我和圓圓也就不打擾您和小塵了。”面臨分別的時候，夜染總是要給雨中婆婆和小塵獨處告別的時間，便站起身牽著圓圓的手對雨中婆婆說著。
雨中婆婆還沉浸在即將分別的狀態中，只是站起身對夜染點點頭，送夜染走出房間後回房便抱著小塵落下了兩行淚水。
夜染牽著圓圓走出酒店，圓圓揚著腦袋看向夜染，聲音甜甜的：“圓圓以後能像姐姐一樣厲害嗎？”
若問圓圓最崇拜的人是誰，那姐姐夜染這四個字是肯定脫口而出的。
“一定能。”夜染笑著敲敲圓圓的腦袋，圓圓的天賦的確是一點都不低，若是有銀羽老爹和紫蓮叔叔的引導，再加上圓圓自己的刻苦和努力，未來成就絕對不會低。
圓圓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姐姐說圓圓能行，那麼圓圓一定就能行。
驀然，夜染停住了腳步，看著面前忽然出現的清冷男子，夜染聳聳肩膀：“小叔叔，您可不可以不要每次出場都這麼突然。”
夜玄燁微挑眉梢，對於夜染的話仿若聞所未聞，難道她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
“明天就要離開？”聲線依舊清冷，容顏依舊漂亮，夜玄祀一雙沒有情緒的黑眸看著夜染和圓圓。
圓圓略微朝後退了一步，小孩子的心思總是比較敏感一些，潛意識裡圓圓對冷冰冰的小叔叔有著絲絲害怕。
“恩，明天一早就走。”夜染笑眯眯的歪著腦袋說道，“小叔叔莫不是特地來為我送行的？”
夜玄祀儘管沒有表情沒有動作，夜染卻是清楚的感覺到夜玄燁翻了個白眼。
“老頭想見你一面。”夜玄祀不喜歡說話，只是淡淡地對夜染說明自己的來意。
夜染一愣，旋即目光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對於夜戎，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
“圓圓想去看爺爺嗎？”夜染蹲下身子看著圓圓小姑娘，輕笑著問道。
圓圓思考了幾十秒之後，才耷拉下腦袋：“姐姐不喜歡爺爺，圓圓不要去。”
夜染一怔，卻是又輕嘆了口氣，站起身看著夜玄祀：“走吧。”
夜玄祀其實對此次到來的目的並不抱幾分希望，夜染對夜戎的不待見他再清楚不過，只是夜戎現在已經相當於一個廢人了，夜氏家族也交給夜玄燁了，夜戎到這一幕才真正的知道他想要什麼，然而卻什麼都沒有了。
說到底，夜戎，也是個可憐人。
圓圓不知道為什麼姐姐會同意去看爺爺，但是圓圓內心還是很高興的，以前的夜家人不論怎麼樣，爺爺待她卻是極好的。
“恩。”夜玄祀點點頭便朝著自己住的地方走去，不管夜染為什麼答應，總之答應了就行，不答應他也沒辦法。
到了目的地，夜染打量了一番這不大卻也不小的院落，處處透露著清冷的氣息，不愧是冰冷美男住的地方，夜染隨著夜玄祀走到一間房門外，夜玄祀只是蹲下身子將夜圓圓抱起，對夜染道：“你自己進去。”
夜染聳了聳肩膀敲響了門。
夜玄祀則是抱著不怎麼情願的圓圓離開了原地。
“進來。”聲音渾厚中卻又帶著幾分蒼茫。
夜染推開門，看著坐在窗台旁的布衣老者，神色複雜。
“玄祀，她不願意來嗎？”夜戎的聲音裡帶著說不出的苦澀，他本就應該知道她是不願意來的吧，畢竟誰會願意看一個曾經害了她又害了她父母的人呢。
夜染輕輕搖了搖頭，這一刻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感觸，面前的老者，不論她承認與否，面前的老者與她都有著斬不斷的血緣關係，是她的爺爺，看著老者淒涼的身影，夜染的心裡也很不好受：“我來了。”
夜戎的身子一下就僵硬了起來，甚至不敢回頭，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夜染抬步走到夜戎的身邊，看著夜戎的側臉，淡聲道：“夜家主找我有事嗎？”
夜戎在聽到夜染這一句話時，淚水差些就滴落出來，本應是至親的人，如今卻是如此生疏。
夜戎強制的將淚水逼回去，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夜家主，若是無事，我就先告退了。”無邊的壓抑和沉悶一波一波地敲打著夜染的內心，這樣的夜戎太過令人心疼，這樣的氣氛太過讓人難受，夜染忍不住想要逃離。
“夜染……”夜戎看到夜染已經轉過的身子，當下著急地喊出聲，看到夜染停頓下來，夜戎放下在空中想要抓住夜染的手，語氣中帶著無盡的期盼；“你可以叫我一聲爺爺嗎？”
夜染站在原地，閉上濕潤的眼眶，可以喊他一聲爺爺嗎？
“對不起。”半晌，夜染才淡淡地說了三個字，隨後便抬步朝門外走去，手握在門柄上的時候，沒有回頭的夜染停頓下了身子，“爹爹和娘親明日將出發去黑作山脈，我們也要離開。”
說完之後，夜染頭也不回的踏出了房間。
或許此時此刻她的心太狠了，但是她沒有辦法想像十五年前夜玄燁、舞若飄和那滿月嬰兒所承受的苦。
走到院子中，圓圓小姑娘撲了上來，抱著夜染的腰身：“姐姐。”
夜染捏捏圓圓可愛的小臉，揚起一抹笑容：“圓圓去看看爺爺吧。”
圓圓注意到夜染沒有生氣的神色，才笑著點點頭，朝夜戎所在的房間走去。
圓圓離開，夜染徑直走到院落中石桌上夜玄燁的對面坐下。
“有事？”夜玄祀挑眉看著夜染，坐在他對面怎麼不說話。
“夜氏家族明天開始交給你了，小叔叔。”夜染喝下一杯茶，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能說不行嗎？”夜玄祀的語氣明顯帶著幾分無奈，大哥夜玄燁和嫂子要去黑作山脈，偌大夜家他又怎麼能讓外人坑了去？
“當然……不能。”夜染笑看著夜玄祀足以稱之為漂亮的容顏，不禁想像，夜玄祀平時這般冰冷起來殺傷力就夠強了，若是再多來一些傾城笑容，夜染已經不能想像皇家學院的女學員們會不會瘋狂起來。
夜玄祀冷冷地看了一眼夜染，不要拿他的樣貌說事。
夜染摸摸鼻子，眼底閃爍著笑意，果然她還是喜歡看冰山變臉啊。
“這次新生演習，你們可要小心了。”夜玄祀雖然是皇家學院的老師，但是畢竟夜染也是自家侄女，所以夜玄祀還是出口提醒了，皇家學院接連三番兩次的在夜染幾人手上吃大虧，這一次的演習皇家學院可是卯足了勁兒，勢要將整個軍事學院狠狠踩在腳下不可！
夜染聞言一怔，旋即唇角浮現一抹狂傲的笑容：“我們拭目以待。”
無敵神隊不懼怕挑戰，相反挑戰越大他們越喜歡。
“你就不怕皇家學院和黑澤學院聯合？”夜玄祀挑眉看著夜染，他倒不知道夜染這是哪裡來的自信，畢竟是整個新生的團體演習，並不是單單的三個神隊。
“最終的優勝方只會有一個，不是嗎？”夜染把玩著手裡的茶杯，淡淡地說道。
在戰場下，三個學院都可以是朋友、是兄弟、是競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