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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意在讓他迴避。
容霖明了,頷首,“如此,就勞煩凜護衛了!”
“容大人客氣。”
兩人前後腳走出,院內下人,亦被容霖一併帶了出去。徹底的迴避。
凜一靜靜站在門口守著。
屋內,少時沉默之後,容逸柏清潤的聲音響起,“這個時候再應,是否已經晚了?”
湛王淡淡道,“應了,離了,什麼都不晚!”
容逸柏聽了,笑了笑,“可是,我剛剛的沉默,在王爺眼裡,是否已然被證實了什麼?”
“本王證實了什麼?”湛王不答,反問。
容逸柏臉上笑意淡了幾分,看著湛王,不閃不避,輕輕緩緩道,“京城有我捨不得的人。離京百里,離她太遠,我會擔心。所以,還望王爺容許我留下。”
湛王聽了,清清淡淡道,“本王若是不准呢?”
容逸柏溫和一笑,淡淡道,“那麼,請容許我向傾兒告個別。”
聞言,湛王眼睛微眯。
門口,凜一垂眸,眉頭皺起。容公子恐怕不是告別,而是向王妃告狀吧!
清晰感受到湛王身上外溢的壓迫感,容逸柏淡淡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眸色沉沉,暗暗。
曾經,以他性命,脅迫容傾。湛王眼睛都不帶眨。而現在,不過是驅逐他離開,卻已開始背後行事。這意味著什麼呢?
他已開始在意,不容置疑!
湛王的一紙文書,一粒藥,得出一個答案。他並不喜歡的答案。
而容逸柏亦然,一句話,得到一個他同樣不喜的結果。
一個本無情的男人,意外動了情。
一個不該動請的男人,動了不該動的情!
第172章 一生情 一生藏
容家
容家大奶奶周氏,看著容安,語調悠長,“湛王竟然親自來送藥。看來,容傾這個湛王妃,還是很得寵的。”話中透著點點酸意。
不存在什麼嫉妒。只是女人心理,看著那一種幸福,那樣寵愛,再對比自己,心裡不由出別樣滋味兒。
可惜,容安卻沒那份跟她逗悶子的心情,沉著臉道,“若是不得湛王寵,她剛在屋裡敢那麼拿捏我?簡直……”話說一半,終有顧忌,隨著咽下。
明明她輕而易舉就可做到的事兒,卻偏偏要容琪跟他一起隨同。要他們點頭哈腰的去求湛王,這不是拿捏是什麼?
想到這個,容安就不由冒火。可想到容傾身份,再大的火,也只能忍著。最後,這心裡怎麼都彆扭,憋悶得慌。
看容安面色不佳,周氏動了動嘴巴,最終沒在多言。說了又如何?容安也不會變成那深情厚意的人。白費口舌,徒惹他不快。
“容琪那邊什麼情況?”
聽到容安問話,周氏收斂神色,“魏氏倒是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做。倒是三弟痛斥了柳氏一通。”
容安聽言,冷笑,“看來,他還沒徹底糊塗。”
周氏點頭,“就柳氏那不安分,也該教訓教訓她。就今天這事兒,知道的清楚是三弟把妾室寵的沒了分寸。可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容家本來就不重規矩。搞得這麼妻妾不分呢!”周氏說完,嘆了口氣道,“這妻妾不分,寵妾滅妻,壞的不止是家門的名頭,一個弄不好那是連仕途都會為之所累呀!”
周氏話出,容安面色一緊,隨著瞪了她一眼,“你不用在這裡拐彎抹角的說話。我還不用你提點,我也不是容琪。”
周氏聽言,急聲道,“老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容安卻是不想再聽,起身,甩袖走了出去。
“老爺……”
容安充耳不聞。
周氏看著容安的背影,臉色也隨著淡了下來,悠然坐下。為了自己的仕途,那寵妾滅妻的事兒,他最好是別做。
容府
“既然如此,就讓本王看看,你能做到何種地步!”
靜靜坐在書房中,湛王最後那一句陰寒之言,不斷在耳邊迴蕩。容逸柏嘴角無意識揚起一抹淺笑,盈滿苦意,沉甸甸!
他能做什麼呢?除了靜靜守著她,默默看著她,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爭取的資格都沒有。
有些事兒,註定要一輩子藏匿在心,連訴說都不敢。
他是她的哥哥,最深的緣分,永遠無法改變的身份。
是緣,亦是痛!
血緣,一輩子的緣分!
血親,一生的禁錮!
情,一個字;最難自控,最難自禁!
腦明,心卻已不清。
垂眸,抬手輕輕按在心口處。這裡住著一個人,她在,心已滿。
觸之,喜之,念之,盼之!
可一生陪伴,卻只能一世守望。伸手可觸,卻不能擁有。
然,哪怕只是守望,也被那個男人所不容。那樣的霸道,那樣理所應當,那樣的理直氣壯,那樣的……讓人羨慕,也嫉妒!
驅逐他,他是那樣名正而言順!
***
坐在馬車上,湛王神色不見一絲異色,慵懶,雅致,矜貴,閒散靠在馬車壁上,靜靜看著容傾。
被這麼看著,容傾不覺摸摸自己臉頰,“我臉上沾到什麼東西了嗎?”
這舉動,落在湛王眼中,透著一股傻氣,那樣不通情趣。
被自己相公看著,她除了懷疑臉髒,就想不到別的。連多少羞澀一下,心馳蕩漾一下都不會!就這麼一個女人……
湛王橫了她一眼,隨著移開視線。明明惹事兒的是她,可心煩的卻是別人。
別人在鬧心,她卻一無所知,那樣自在,看的人不由憋火。
得湛王一冷眼,容傾雲裡霧裡,這又是怎麼了?她又哪裡惹到他了?
容傾想著,不由問一句,“王爺,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怎麼?本王不能過來!”神色淡淡,語氣不善。
這回答,是她問的多餘了?還是,這廝又要找茬!
容傾輕咳一聲,還未開口,湛王聲音再次傳來!
“還是說,你希望你那祖母,就這麼沒了?”
湛王話出,容傾微微一愣,隨著想到什麼,神色微動,輕聲,不確定道,“夫君,你今日過來是為容老夫人送藥的?”
“怎麼?有什麼不可以嗎?”
這個,怎麼說呢!很意外,意外的甚感有些不對勁兒。滿滿的另有隱情在其中。不過,這話在想腦子裡過了過,容傾可是沒說出來。
只是笑眯眯你道,“王爺如此有心,我祖父一定很是受寵若驚吧!”
“你呢?”
“我很是感動!”
“感動什麼?”
容傾不假思索道,“因為容逸柏馬上就要大婚了。若是這個時候我祖母有個好歹。那,這親事可就要延後了。”
湛王聽言,淡淡道,“看來你也不想容逸柏的親事被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