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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夫人聞言臉色微變,卻又緩緩的道:“大少爺英年早逝,只怕還有許多放不下的事情,再則昨夜裡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只怕是另有隱情。”

  安老爺沒有答話,看著大少爺的眼裡別有一番溫情,他緩緩的道:“不管怎麼樣,大少爺的死因我一定會查得清清楚楚的!”

  大少夫人輕輕低著頭,只是抹眼淚,卻沒有再說話。

  安老爺的眸子又深了些,扭過頭對大少夫人道:“我在這裡陪陪子軒,你回房休息吧!”

  “父親,這……”大少夫人微微有些吃驚的欲阻止。

  安老爺卻緩緩的道:“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陪陪子軒,和他說說話!”

  大少夫人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安老爺,卻見安老爺此時衣裳微微有些不整,那又原本精光灼灼的眼睛裡此時一片灰敗,那張臉也早已沒有往日的神彩,整個人看起來仿佛一下子蒼老了不少,那雙眼睛裡的傷痛是那麼的明顯,有傷心到極致的淚光。

  她想起這些年來安老爺一直都極為心疼大少爺,兩父子相處的時間也是最長,安老爺又親眼看到大少爺死在他的面前,心裡不難過才怪。

  她輕輕施了一個禮,便退了下去。

  安老爺看著這個布置的簡易的靈堂,心裡只覺得一陣悲苦,大少爺躺的那具棺材還是他為自己準備的,想到他出門前還曾勸過大少爺行事要淡定一些,只要是對安府好的事情就不要太排斥,他還仔細的告訴大少爺他的打算。只是當時大少爺的樣子太不受教,又氣的他忍不住罵了大少爺一頓,罵完之後,又細細的告訴大少爺,縱然安子遷做了家主,大少爺也依舊是他最為疼愛的兒子,日後分家的時候斷然不會虧待於他,只是他的這些話大少爺顯然是沒有聽進去的。

  對他而言,有些事情終究不能說的太白,點到為止就好,沒料到大少爺竟是如此沉不住氣。

  安老爺想起那一日的情景,又看了一眼大少爺,想著如今已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不禁又悲從中來,剎那間,老淚縱橫。

  他已有許多年沒有流過淚了,如今這淚一旦流下,才發現他這麼多年來的謀劃竟全部付於流水,想到這麼多年來的父子之情,此時只覺得難過到極致!

  楚晶藍是在睡夢中被書靜那一聲慘叫聲驚醒的,她醒來的時候,安子遷也從床上坐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後他便出聲喚道:“紅梅,綠葉,去外面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人聽到他的吩咐便走出去探聽消息,很快就回來答道:“書靜和書瑤說今夜在樂山居前看到了大少爺的鬼魂,方才那樣的慘叫便是她們發出來的,如今老爺去明陽居里看大少爺,大少爺卻還在棺材裡躺著,只怕明日便會盛傳鬧鬼之事了。”

  安子遷聞言眉頭皺了起來,楚晶藍卻笑道:“他們倒真是性急,這麼快就有所動作。”

  安子遷看了她一眼,楚晶藍卻又看著他道:“你和大少爺是一胞所生,此時大少爺新歿,你不去陪陪他似乎說不過去。”

  安子遷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楚晶藍又道:“今夜父親必定會陪著大少爺,你也去陪陪吧!想必父親有些話也是想對你說的。”

  “我若是走了,你一個人不怕嗎?”安子遷緩緩的道:“大哥身前雖然恨我,只怕在心裡更恨你吧!”

  “我從不信鬼神之說。”楚晶藍不緊不慢的道:“這世上的鬼神不是別人胡編亂說,就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書靜平日裡行事老成,在這件事情上斷斷是不會胡編亂說的,除了這一層,那自然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了。再說了,大少爺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都是在罵我,自然會有人借這個大做文章。”

  安子遷的眸子微微深入些,怒意在眼底升起來道:“他們倒是一點都不安生,大哥屍骨未寒,竟就又開始生事,就不怕大哥真的會爬起來找他們算帳嗎?”

  楚晶藍淡淡的道:“這件事情任誰都覺得有些奇怪的,只是大少爺死時所有的人都在場,而且也以鬼神之說做鋪墊,一直讓人覺得大少爺是被厲鬼索命,雖然你我不信這些,但是總有人信這些。”

  安子遷的眸子深了些,卻冷然道:“讓他們去信吧!我倒想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花招!我這便過去陪陪父親!”

  楚晶藍輕輕點了點頭,他便披了一件墨色的披風便去了明陽居,他到那裡的時候,安老爺正在那是痛哭,見安子遷前來,他嘆息了一聲,將淚水抹了抹後道:“遠溪,你和你大哥平日裡是否有嫌隙?”

  “我和大哥之間如何,父親心裡比誰都清楚!此時又何必這樣問?”安子遷緩緩的道,卻繞過安老爺,走到大少爺的屍體旁,細細的看了看大少爺的屍體,卻看不出任何異樣來,他正欲離開,卻借著那幽暗的燈火看到大少爺的脖頸下有一處細微的痕跡。

  昨夜裡他不曾看到樣的痕跡,此時看到眸光便深了些。

  安老爺抬眸看著他道:“昨夜子軒遇時,你們那麼多兄弟在場,卻沒有一個人下水去救他!別人也就算了,可是你是他的親弟弟啊!”

  安子遷緩緩的走了回來,在安老爺的身邊跪下來後,然後抬頭看著安老爺道:“父親覺得大哥待我比其它的兄弟更親厚嗎?”

  “我記得你小的時候,子軒最是疼你,有什麼好吃好玩的必定會想著你。”安老爺的聲音滿是蒼老。

  安子遷的眸光轉深,定定的看著安老爺道:“父親也說那是我小的時候,那麼長大之後呢?”

  安老爺不語,安子遷又看了一眼大少爺的棺材道:“父親心裡其實對那一次大哥拿刀來刺我的事情一直都將信將疑,卻也一直覺得我這幾個月和晶藍在一起有極大的變化,所以也一度認為那件事情是晶藍教我編出來騙父親和母親的吧!”

  安老爺沒有回答,安子遷的眼裡有了一抹寒意,看著安老爺的目光更凌厲了些道:“我雖然閒下來的時候喜歡說些大話,但是一旦涉及兄弟之情,我斷然不會亂說,那樣的謊話更不會說。說到底,是大哥先動了邪念,否則只怕不會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父親最是疼大哥,我相信大哥的心魔,父親心裡也是最清楚的!我自認為我對大哥坦坦蕩蕩,但未做過半件對不起他的事情!”

  安老爺的眸子微微深了些,安子遷的頭卻低了下來,輕聲道:“所以父親在抱怨我們這麼多兄弟昨夜沒有一個人下水去救他,倒不如好好想想,為什麼大夥都沒有下去救他?”

  安老爺的身子微微顫了顫,安子遷淡淡的道:“自從那一日大哥拿著刀子要來殺我的時候,我便覺得我和他的兄弟之情徹底斷了,他於我只是一個路人罷了。”

  “你真狠心!”安老爺咬著牙道:“就算那一次他做的離譜了些,可是難保不是鬼迷心竅,你怎麼能做得如此的絕情?”

  “絕情嗎?”安子遷的頭再次抬了起來,看著安老爺道:“我記得大伯當年和父親搶家主之位時,父親不可謂不是用盡了手段,我還聽說大哥的不育之症便是因為那件事而留下的後遺症,父親的手段,比我要殘忍的多,奶奶雖然這麼多年來不曾說過一字半句,卻不表示那些事情她不知道!再則,當年大伯並未對父親做過殘忍的事情,可是父親卻生生將大伯逼離了杭城,爺爺去的早,父親難道不覺得他心裡也是有結的嗎?再說了,如果當年大伯真的拿著刀子要殺父親的話,父親只怕也不會給他了留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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