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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晶藍之前的確聽過銀面閻羅的大名,但是卻並不知道銀面閻羅竟就是萬知樓的樓主,她細細回想以前有樂辰景對安子遷說的話,再想起洛王對銀面閻羅那重身份的態度,她心裡就有了三分瞭然。果然如安子遷所言,她自己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不願意想破那一層事罷了。

  她幾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卻又問道:“那韋淵和苗冬青他們又是什麼人?”

  “他們是萬知樓的左右護法,其它的那三個人有一個是舵主,一個是暗部的香主,另一個就是暗衛。”安子遷輕聲解釋道。

  楚晶藍聞言頓時眼珠子都驚的差點沒瞪出來,她忍不住道:“他們都是了不得的人,你竟真將他們當夥計使?”

  安子遷有些不屑的道:“他們原本就都是我的夥計,他們的存在就是要為了我分憂的,我現在煩死那一攤子事情,他們自然需要替我去解決,而米鋪里的事情紅梅她們是不能過問的,再說上次她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就不能讓她們來幫忙了。”

  楚晶藍聞言有些無語,這些年來關於萬知樓的傳聞她是聽過不少,知道那些人雖然不全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卻也都是有些本事的高手,能做到左右護法,舵主和香主的都不是一般的高手,在他的心裡,他們原本也不過爾爾,她一時間有些不能適應。

  安子遷卻微笑道:“怎麼呢?”

  “我只是覺得我以前並不了解你。”楚晶藍輕嘆一口氣道,安子遷在她的面前以及在安府所有熟知的人的面前,都是沒有一點架子的,可是今日裡那些人對安子遷恭敬的態度她可以想像的出,他們都是有些怕安子遷的,而安子遷一個人掌管像萬知樓那麼大的幫派,當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她也能看得出來,那些人對安子遷是極為尊重的。

  安子遷笑道:“沒有那麼誇張,我還是我,和你記憶中的我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楚晶藍輕輕咬了咬唇又看了他一眼,他卻笑得一片淡然,那眉那眼依舊溫和的緊。

  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說話,安子遷知道她的心結,當下也不解釋,他知道像安府這樣的富貴之家,以前一定聽說過太多關於萬知樓的負面消息,對於那些,他也不想做任何解釋。

  兩人一起回到悠然居時都一直沒有說話,楚晶藍一回到悠然居便進了繡房,安子遷也跟著她走了進去,見她在那裡發愣,便準備了一碟糕點端了過去,她扭頭看他,卻見他依舊笑的溫和,那雙如琉璃一般的眸子裡竟是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暴戾之氣。

  她心念微動,靜靜的看著他,他卻沖她悠然淺笑,將糕點朝她遞進了些許,她看了看糕點,又看了看安子遷,嘴角微微一勾,她一笑,安子遷的眸光便也深了些。

  楚晶藍咬著唇道:“我才不想去和管世人眼裡如何說萬知樓的,但是你得細細告訴我萬知樓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是做什麼的?”

  “我就等著你問這句話!”安子遷淺笑道,他將糕點放在一邊的小几上,拉著她的手去了書樓。

  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 第十七章

  書樓里一個人都沒有,裡面一片寂靜,他拉著她的手走到最裡面的暗書架,再輕輕按動一個暗格,暗格“吱嘎”一聲輕響,便露出裡面的一本書來,他將那本書攤開放在楚晶藍的面前道:“這些就是萬知樓里這些年來所做的大事。”

  楚晶藍輕輕翻了翻,卻見裡面赫然記載著那些貪官污地吏所做的不恥之事,上面詳細的羅列了件件樁樁的事情都是讓人髮指,而那些事情的後面都寫著一個殺字,她知道那些殺字指的萬知樓的批註。

  她的手微微一顫了顫,那些貪官污吏她有些是知道的,有些是不知道的,只是當他們的名字擺在這上面時,她才知道原來那些貪官污吏的死都和萬知樓脫不了干係,而那些人所做的事情也遠遠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她早知道為富不仁和為官不仁的事情,可是卻沒有料到他們竟都是如此的無恥。

  而萬知樓這些年來的事情她是有所耳聞的,只是她也知道朝庭中散播出來的消息只怕是要和事實相差甚多,她心念微動,也知道讓朝庭如此寢食不安的組織想必也是極有實力的,她想起以前安子遷曾提及過萬知樓里其實已經掌管著整個杭城的水域,萬知樓能掌管杭城的,那麼也必然掌管著其它州郡的。再看安子遷做事的方式,以及洛王和樂辰景對銀面閻羅的忌憚,她更可以想像安子遷的勢力有多大。

  她再看了一眼那些人死的方式,發現除了最初的幾次是在安子遷親自出馬斬殺了貪官污吏之外,很多做的更像是意外的死亡。

  她抬眸看著安子遷,他卻淺淺笑道:“以前年少氣盛,覺得那些人只有死的人盡皆知才能彰顯其惡,可是後來才知道根本就無需那般,讓他們不知不覺的死去更能保存萬知樓的實力,也不用繼續激化和朝庭的矛盾,只是我縱然這樣在做,洛王只怕心裡也是極清楚的。”

  楚晶藍輕輕咬了咬唇後道:“父王是什麼樣的人物我們都非常清楚,這世上的事情又有幾件能瞞得過他!”她說到這裡似想起什麼,忙又問道:“你說他會不會已經知曉了你的身份。”

  “應該不知道。”安子遷淡淡的道:“但是我之前出手救過你,又去偷過異域蓮花,在他的心裡只怕早已認為我們關係不淺,所以只怕也他也有他的打算。”

  楚晶藍輕輕咬了咬唇,安子遷卻淺笑道:“今日裡我也不妨告訴你安府之所以能成為皇商只怕也是有些道道在裡面的,若是安府繼續讓父親和大哥掌管,只怕日後會出大事,所以我當時答應父王要做安府的家主也是有諸多考量的。”

  楚晶藍一直認為安子遷要做安府的安主不過是被逼到一定程度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沒料到在他的心裡竟還有其它的想法。

  安子遷輕聲道:“安府是米商,你覺得真的依據正常的經營可以做到這麼大嗎?”

  楚晶藍愣了一下,想起那一日在野外看到的田地,她就算是再不通曉時事,也知道一般情況下官府是不會將那麼一大片地賣給一戶人家,就算是安府勢大許知府也會百般阻攔。

  安子遷又緩緩的道:“這些年來安府一直都看起來風調雨順,而父親和大哥又是有些貪心之人,想把米鋪做大之後做得更大,所以才會不知節制的買地賣米,其實安府不僅僅在杭城有極多的田地,在其它的州郡也都有田地。只是父親也不算是痴傻之人,用其它人的姓氏在置地,只是每年收成之時再將其屯積到安府在其它州郡的糧倉里。而這些年來在暗處盯著安府的人大有人在,一個普通的商家做到這樣,又豈是偶然。”

  “你的意思是這些年來是你一直在替安府打點,除去了那些對安府別有用心之人,所以安府這些年來才能如此壯大?而安府這些年來買地置業也是你在其中周旋,讓安府日漸壯大,卻又不讓人起疑?”楚晶藍大膽猜測道。

  安子遷微微一笑道:“你說的很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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