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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王一笑,伸手將她摟進自己懷裡,另外一隻手拿了那隻碧玉髮簪給她插進了如雲髮鬢里。

  貞寧想要掙扎,雖然知道收下髮簪會讓寧王高興,但她總覺得收下這髮簪,自己心裡總有那麼些不得勁,只是寧王緊緊地摟著她,輕聲道:“別動,這樣看起來很美,母妃是早就看破了紅塵,在宮裡早早就吃齋念佛,雖然是還頂著個太妃頭銜,卻也早已經是不問俗事了,自然也不會再戴這些金玉紅塵之物。”

  他頓了頓,感覺懷裡的貞寧安靜下來,復又道:“母妃早年間對父皇也是一片痴心,也與父皇有過一段蜜裡調油的日子,只是她生下我之後,父皇就寵幸了其他嬪妃,幾乎忘了還有這麼個妃子,所以她早早就看破了這些男歡女愛,所有一切於她而言,不過是鏡花水月,寧願青春年華侍奉佛祖,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卻反而保全了我。”

  “夫君……”貞元心中一頓,想要說什麼,卻再次被寧王打斷。

  寧王的頭擱在她的頭頂,柔聲道:“但是,我自幼就想,若我以後有了妻子,便永不納妾,只得她一個,一生一世,一心一意,誠心相待,溫柔以存,不讓她為別的女人傷心落淚,絕情絕心。”

  寧王的聲音,溫柔低沉,卻仿佛一記重鼓狠狠地敲擊在貞寧冰冷的心中,她瞬間一僵,竟不知作何反應。

  對於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而言,這樣的承諾簡直就仿佛天方夜譚一般,她甚至早已經想好,將自己身邊的幾個大宮女裡頭撿幾個容貌上佳的,開了臉,放在寧王身邊做個通房甚至姨娘,也好分去別的女子的寵愛,或者互為協力,監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寧王今日竟然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你……”貞元從他懷裡支起身子,看向寧王,有些遲疑地道:“王爺,這樣於理不合,臣妾是要為您開枝散葉才是,怎麼能這般如妒婦一般呢?”

  寧王看著她,眸光幽沉,卻坦蕩深邃:“我說過叫我夫君,何況我本身就不喜那些禮教束縛,只是人在俗世,總是身不由己,但是我自己的生活,卻總是要我自己決定的,我說過的話,便定會踐諾,你可明白?”

  貞元看著他坦蕩磊落的目光,心中仿佛被什麼狠狠地抓住,有一種近乎疼痛或者說窒息的感覺,讓她瞬間竟然有落淚的衝動。

  貞元公主並不是笨蛋,她早已經見慣風月和男人的手段,所以,她知道面前的男子說的都是真的,至少在這一刻,他真的不曾騙她。

  這樣的承諾,哪怕是尋常富戶都不可能給予的,而寧王竟然……竟然毫不猶豫地給予了她。

  可是……

  可是這樣的自己,真的值得他這樣好的男子傾心相待麼。

  貞元閉上眼,眨去泛紅眼眶邊的淚水,轉瞬起了身,深呼吸了一口氣,笑道:“夫君,妾身知曉你一片心意了,只是時日不早,咱們真的要進宮了,否則陛下和千歲爺他們都要笑話咱們了。”

  寧王看著她的背影,片刻之後,溫然一笑:“好。”

  隨後他上前拿下掛在架子上的織錦披風為她穿上,貞元顯然有些不習慣寧王這般親昵不拘謹的動作,瞬間一僵。

  而寧王則自自然地一邊為她系上披風一邊淡淡道:“夫妻之間貴在坦誠,貞元,只要從今往後你永不負我,我定絕不負你,我從不輕易許諾,只是許諾了便從不反悔。”

  貞元身子一僵,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寧王這一句話,卻是話裡有話的感覺。

  但隨後,她垂下眸子,清淺一笑:“那是自然。”

  隨後轉身打開門對著門外的祭月和祭藍幾個大宮女吩咐:“咱們走罷。”

  看著貞元仿佛已經恢復了尋常的模樣,寧王眸光里閃過一絲暗淡,心中輕嘆了一聲,隨後跟著她走了出去。

  看著貞元上了一頂華美的八人抬轎子,寧王翻身上馬前,看了府邸一眼,輕聲問:“千歲爺走了麼?”

  寧王身邊的長隨立刻上前低聲道:“是的,一刻鐘之前就已經離開。”

  寧王沉吟了片刻,點點頭,隨後也上了馬,一路往宮內而去。

  夫妻二人先是拜見了因為太后娘娘沉珂漸重,所以由太妃陪伴著的小皇帝——順帝,隨後又見過了九千歲和千歲王妃,再去了太廟,將寫有貞元生辰八字的玉蝶奉入太廟之內。

  寧王便去赴前面為他設下的百官之宴,而已經是寧王妃的貞元公主則留在了後宮與內外命婦一起共同飲宴。

  因為新婦嫁進來,是這幾年裡最熱鬧喜慶的事情,再加上西狄的皇帝陛下也在這裡,所以宮內宮外都擺下了盛宴,宮內一片鶯聲燕語,倒是相當的熱鬧。

  西涼茉原本應該是這個宴會上的主持者,但是她早已不喜歡這種女人之間無趣的勾心鬥角和誰家又娶了小妾,誰家夫人又弄死了老爺最疼愛的庶子,要不就是些攀扯交情,實在是無趣得很,便索性對著一邊的白珍使了個眼神。

  白珍和白蕊兩個都立刻會意地上來,先是白珍道:“王妃,您這是喝得有些多了,對身子不好,且出去散散酒意罷。”

  白蕊則在一邊附和:“想必諸位貴人們是不會見怪的。”

  說著笑嘻嘻地看向在場的貴婦們。

  貴婦人們雖然都圍繞在西涼茉身邊,想要攀扯些關係,但是見著正主兒這般模樣,自然也不好說什麼,只都頻頻點頭道:“那是自然,您且出去走走,咱們回來還要行酒令呢。”

  西涼茉只做了不勝酒力狀,紅著臉笑吟吟地擺擺手道:“你們可饒了我罷!”

  二女官便立刻攙扶起了搖搖晃晃西涼茉向外走去。

  貞元是如今的紅人兒,自然身邊也少不了阿諛奉承之人,而她平日裡總是託病很少出席這樣的宴會,認識的人不多,如今見她態度親和,貴婦人們也願意和她攀談。

  她聊著的時候,忽然瞥見西涼茉離開,眼底閃過一絲沉吟幽光,隨後又垂下眸子看向身邊的人說笑了起來。

  這一頭,西涼茉出了宮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繁複美麗的曲裾華服,想了想,提起袍子就像後殿而去,一邊走一邊道:“我去換一身衣衫,這些女人太無聊了,我要去前邊的百官宮宴,雲生、塞繆爾他們都來了。”

  她總覺得自己上輩子大概是個折翼的漢子,所以還是去前面混在男人堆里比較合適,哪怕勾心鬥角,陰謀陽謀的格局也比這女人堆里大氣有意思一點。

  白蕊和白珍互看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到笑意——其實主子是想去找千歲爺才是真呢。

  西涼茉在後殿隨意換了一套禁衛的男裝之後便向太極殿而去,走了一會,她忽然想起什麼,摸摸自己的口袋,轉頭看向白蕊:“對了,上一回咱們從老醫正那裡提煉出來的紅塵醉的粉末,你那裡還有沒有。”

  白蕊瞬間一囧:“主子,您不是又打算對千歲爺下紅塵醉吧,您都失敗了幾次了!”

  這是賊心不死嗎?

  她是完全不能理解主子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或者說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紅塵醉不過是一種酒,爺讓人把那些酒都倒了,但是主子卻又偷偷摸摸地藏起來好幾壇僅存的,求著老醫正做成了粉末,只要融進水裡就是上好的紅塵醉,郡主是一得空就想要對爺下那藥粉啊!

  老醫正原本是不肯的,嫌棄麻煩,但是也不知道主子和老醫正嘀嘀咕咕地說了什麼,後來老醫正先是一臉驚訝,然後是一臉不壞好意地答應了。

  如今爺把郡主都搜颳了個遍,但是郡主還藏了不少。

  西涼茉挑眉:“此乃服氣之間的情趣之事,你若是想要知道為什麼,等著你答應了魅七的求婚之後,自然也就知道了。”

  白蕊瞬間面紅耳赤,低頭從袖子裡摸出一包粉末遞給她,嘟噥道:“奴婢才不要做這種事情,何況您喝了紅塵醉似也沒事啊。”

  西涼茉不可置否地聳聳肩:“個人體質問題不在可控制和討論的範圍內。”

  說著她遍轉身就向前殿而去。

  到了前殿不遠處的時候,就能聽到有人聲喧囂,西涼茉唇角微彎,想了想,便打算從主殿側門進去,那裡是最直接能接觸到主座之上九千歲的地方。

  她一路正打算上去,司禮監負責守衛的廠衛們正打算攔下,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家女主,穿了身侍衛服裝,便都會意地一笑,恭謹地退開。

  西涼茉進殿的時候,遠遠地瞥見百里青一副意興闌珊、懶洋洋地伏在金鑾寶座之上,連看都沒看底下那些熱鬧的場面,而殿內的另外一邊,百里赫雲則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周圍的人則面無表情,把那些試圖攀談的天朝官員三言兩語地打發了,看起來倒是自成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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