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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清?

  那是個什麼玩意?

  藥麼?

  連公公看著手上那些半透明瓶子裡淡黃色的東西,有些茫然,但還是立刻點點頭,一轉身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走到一半,他忽然轉頭猶豫地看向西涼茉:”夫人,您要不要跟老奴一起去看看千歲爺?“

  西涼茉看著他:”我相信我有的是時機見他,何況……“

  她頓了頓,咬著唇:”他可允許我去看他?“

  連公公默然,是的,千歲爺說過,不允許夫人去看他,違者殺無赦,若是千歲爺真的撐不過,便一把大火,將他燒得乾乾淨淨,撒在風中。

  夫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懂得千歲爺的人了。

  他們都是如此冷靜而殘酷,也是最多情的人,千歲爺為了防著夫人會不顧安危哭靈之時,感染了瘟疫,寧願屍骨無存,但是這對夫人而言,至死都不能見所愛之人一面,豈非是一種最殘酷的刑罰?

  連公公沒有再說什麼,提著東西對著西涼茉一拱手,轉身離開。

  西涼茉看著他的背影,緩緩地閉上眼,咬著唇,只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身邊的所有人沉默著,靜靜地站在西涼茉的身後,直到西涼茉忽然睜開水媚而冰冷的眸子,冷冷地道:”咱們得為送太后和陛下去秋山做些必要的準備了。“

  說罷,她一轉身向自己居住的南院而去。

  蔣干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忍不住道:”小小姐,果然是藍大元帥的繼承人,即使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有條不紊和冷靜。“

  羅斯卻搖搖頭,低聲嘆息:”小小姐實在太過冷靜了,只若是我的女人,我倒是寧願在這最後的時刻,能讓她陪伴著。“

  羅斯到底是大秦人,有著天生異國的浪漫情懷,更喜歡溫柔多情的女子。

  蔣干白了他一眼:”小小姐這是在為千歲爺報仇去了,所以說你這種笨蛋永遠都只能抱著胸大無腦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小小姐,千歲爺的心思更是你都不明白的!“

  對於千歲爺這樣的人而言,寧願讓心上人恨自己一生絕情冷血,也不會讓她冒半分險,小小姐若是不做點什麼,只在這裡等候著生或死的消息,只會讓自己瘋掉!

  蔣干看著羅斯茫然的神色,不由搖搖頭,跟這個笨蛋說這種事情,根本是對牛彈琴。

  他握著腰上的大刀轉身追著西涼茉而去。

  羅斯有點茫然,他只擅長藥理和毒物,真的不知道這些中原人腦子裡都有多少彎彎繞繞。

  未過多久,一隊三百人的禁軍騎兵護送著兩輛華麗的馬車一路從玄武門出去了。

  為首的騎士,身姿纖細,轉過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宮城,仿佛一眼千年般凝重,騎士終於一轉頭,滿身肅殺地策馬再不回頭地領著騎隊一路往秋山而去。

  日頭漸漸偏西,最後落下了地平線。

  象徵著第九日已經過去。

  月漸漸地升入了半空中,東院殿內所有人對於西涼茉送來的、需要用奇怪而可怕方式放入人體內的,叫做‘血清’的藥物,從抱著些許的期望到最後看著血池裡的主子和已經進的氣少,出的氣多的魅一一點反應沒有,變成了絕望。

  明日,就是第十日了。

  也許,也是油盡燈枯的一日。

  黑暗的天邊漸漸泛出了魚肚白,卻未必是帶來了希望。

  血池裡,金色的雙頭毒蟒已經浮在血水上,仿佛也覺得沒有什麼希望,而極為疲憊一般睡著了一般。

  幾個守夜的侍從也忍不住有些神思恍惚起來,模模糊糊地半垂著頭,即使是他們司禮監這般訓練有素的人也經受不住這將近十日的高溫、高壓力、高強度的折騰。

  而此時,水池裡忽然慢慢地吐出來了一個個的泡泡,一隻蒼白的手慢慢地從血中再次伸了出來,隨後便是一個人頭也跟著緩緩浮現在血池之上,一道修長的不著寸縷的身影漸漸地從血池中出現,白與紅鮮明的對比,仿佛血池裡妖異強大的魔在漸漸甦醒。

  文章正文 宦妃 第六十章 獵殺

  章節名:宦妃 第六十章 獵殺

  蒙昧時分這樣的場景看起來邪妄非常,妖異詭譎。

  烏黑的血一路順著他蒼白的皮膚與動作時性感肌肉的紋理向下蜿蜒淌落,他單手撐著白玉池邊起身,動作間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隨後他低頭看了看身上那些粘稠腥臭的血,不由厭惡微微顰眉。

  越過疲憊不堪打瞌睡的司禮監眾人,他赤足慢慢地向外殿走去。

  外殿

  小勝子和司禮監疲累的眾人一樣正靠著大香爐,睏倦地眯著眼,頭一點一點的幾乎靠到自己的膝蓋上。

  下一刻,不知是否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存在感,他一個激靈,睜開了朦朧的眼,看向面前那雙不知何時出現,浸在血污之中形狀優美的赤足。

  小勝子呆了呆,又揉揉眼,順著那漂亮的腳踝、修長的小腿、結實的大腿一路看上去,停在某處一頓,再往上是肌理分明的小腹,這是一具幾乎堪稱完美的男體,即使上面還有烏黑血污淌落下來在地上積成一處小水潭。

  小勝子盯著那一片肌肉線條優美如勾畫的胸膛,莫名其妙地臉紅起來,隨後他又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他喃喃自語:“咦,這具身體看起來好眼熟的感覺,但是為什麼宮裡會有有寶貝的男……”

  小勝子陡然住口,梭然抬起眼看向那張毫無表情的面容,他身上陰霾的氣息與他美艷邪妄的容顏形成強烈的反差,讓小勝子瞬間徹底地清醒過來,他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顫抖著聲音道:“爺……爺……奴才……奴才不是在做夢吧!”

  爺……難道真是爺活過來了?

  還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百里青看著小勝子眼睛裡激動的淚水,仿佛隨時都要撲過來抱住自己的模樣,素來深不見底的黑暗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暖意,但隨後,他顰起眉,不耐地冷冷嗤道:“別給本座愚蠢的撲過來,還有,你在哭喪麼?”

  聽著自家主子熟悉的毒舌功,小勝子卻覺得無比的開心和愉快,他立刻伸出袖子使勁地擦臉,激動的話都快說不全了:“沒有,沒……爺……奴才這是高興的,奴才這就是馬上去通知老醫正和血婆婆!”

  說罷,他連滾帶爬地就要去對面房間喚醒兩個過於疲憊而去休息的兩老。

  “滾回來!”百里青看著他笨拙的動作,陰沉沉地呵道。

  “千歲爺,有什麼吩咐,可是您身上有哪裡不舒服?”小勝子立刻又轉了個身,趕緊衝到自家主子身邊,緊張地上下打量起他身上是否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怕他家爺乃是迴光返照。

  百里青看著小勝子那張幾乎湊到自己身上的臉,大病初癒,仍舊有些蒼白的臉上閃過忍耐的情緒,他冷冰冰地道:“還不給本座去備水沐浴,這是要作死麼!”

  小勝子這才想起他家主子還光著那副讓人鼻血橫流的身子呢,他立刻四處張望,趕緊扯過一件淡藍色的袍子給百里青披上:“是,是,爺您稍等,小勝子這就讓人去抬水,所有的熱水都是現成!”

  百里青想起自己房間裡腥臭的血池,臉色陰了陰,隨手扯著袍子向另外一個房間走去,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忽然道:“夫人呢?”

  小勝子一愣,立刻道:“夫人護送太后和陛下上秋山了。”

  百里青一頓,若有所思地眯起眼:“護送那個蠢貨上秋山?”

  ——老子是月票漲漲漲,胸部大大大的分界線——

  上京城郊一處村落間矗立著一座不太大的廟堂,看起來有些像村裡有錢人家的祠堂,但是細細看去,才發現廟門上並無牌匾,廟門則供奉著太上老君的像,香火不咸不淡的,多少也都有那麼些人進來。

  一名白衣小道提著籃子走過了門口三三兩兩的村民,客氣地笑笑,直接鑽到了後院之中,他左右看看,伸手在門上有節奏的輕敲了好幾下,門‘吱呀’一聲打開一道fèng,露出一張蒼老的臉來,他眼皮一掀:“奉香火的東西來了?”

  那小道士點點頭:“師傅,香客送來了很好的沉水香。”

  暗號對上了,房門便徹底打開。

  那小道士立刻鑽進了房內,然後放下手裡的籃子,跪在一座牌匾之前,然後上了一炷香,仿佛極為恭敬地磕了三個頭。

  只見那牌匾旁邊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扇黑洞洞的門,小道士駕輕馭熟地提起了籃子鑽進了那地道之中。

  老道士見他鑽了進去,便將那插在香爐上的香拔掉,不一會,那黑洞洞的門又悄然合上了。

  黑暗的地道里火焰蹭地亮起,小道士提著牆上拿下來的氣死風燈一路越向下走越寬闊,不一會就到了一處雖然稱不上地宮,卻頗為敞亮的小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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