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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雖然已經沒有了爆炸,但是那些碎石還在不斷落下,如今這般沒有防備地跌落下去,只怕也會摔個半死。

  而陸也這一批飛鎖隊的士兵們全都是杜雷從全軍精挑細選出來的,都有輕功與內力在身上,這般大片詭異的失足方式讓陸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若說是有人偷襲,但是肉眼看去,底下根本沒有任何四肢完好的人影!

  “隊長,有人……不,有東西在拽著我的腳!”那被陸也拉住了手的隊員驚恐著尖叫起來,拽著他的東西力氣極大。

  陸也也能感受到自己手上的受力越來越沉,他幾乎就要拉不住自己的隊員了,而且一聽那隊員的話,陸也冷汗就下來了。

  東西?

  什麼東西?

  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人,而且掉落下去的隊員沒有被摔死的,也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向那些血肉泥潭裡拖去。

  陸也只能看著自己的那些隊員驚恐地瞪大了眼,一開始還能慘叫,但隨後卻仿佛被扼住了咽喉,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來,空揮舞著手上的刀劍,但掙扎著被看不見的東西倒拖進了岩石的陰影之後,隨後便是沒了聲息。

  而陸也震驚之中,手上也再拉不住那個隊員,那人慘叫一聲,絕望地摔在了地上,隨後也如其他的隊員一般仿佛背上長了腳一般,倒行著被硬生生地拖走,消失在一對斷肢血肉之中。

  原本岩石之上還站了一百多人,全都一個個地倒栽蔥地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而原本那些還沒斷氣的人的嗚咽和馬匹的哀嚎在這一片血海肉泥之中迴蕩著,憑白增添了五分恐怖詭譎的氣息。

  陸也趴在了那墜岩石上,渾身都出了一身毛汗,臉色慘白地看向這一線天的血肉地獄,

  是鬼麼?

  一定是惡鬼才會如此可怖而殘忍!

  恐懼抓住了他的心,陸也慢慢地向後退去,眼看著他就要退回自己這一邊,只要一轉身就能跳下自己這方倖存人馬之處,陸也剛喘了一口氣,正要轉身飛身而下,卻忽然感覺自己腳腕上一沉。

  他心中瞬間一寒,一股子寒氣從腳上瞬間攀爬上來,他一咬牙,也不敢回頭,忽然揮刀就像那束縛著自己腳上的東西砍去,卻不知道為什麼,手上一軟,刀子“叮噹”一聲落地。

  陸也終於下意識地向自己腳邊的方向看去,下一刻,他梭然瞪大了眼,一張蒼白的臉,不,沒有臉,那個東西只有一張嘴,不知何時已經湊到了他面前,陸也一低頭正巧與它面對面,那東西也不知道貼在陸也身後多久了,此時幾乎貼到陸也的臉上。

  此刻,它發現陸也低頭看它,它便露出個詭譎的笑容,那張嘴一下子裂開到了耳根。

  “啊——!”

  那巨大的墜石上瞬間傳來一聲非人的慘叫聲,令石下原本就不知道緊張的倖存人馬都齊齊打了個寒顫。

  黑衣校尉咽了咽口水,看向那已經空無一人的石上:“將軍大人,陸也……剛才……不見了,他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所有人都看見陸也原本就要朝他們這邊躍下,卻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就跌回了巨石的另外一側,陸也那種驚恐的眼神讓人渾身發毛。

  分明十月艷陽天,但熾烈的陽光下,所有杜雷帶著的倖存人馬全都出了一身冷汗。

  這種只能看著無數鮮血如何小溪一般從巨石fèng隙之間流淌出來,卻沒有人知道巨石那一側發生了什麼事,一石之隔,卻是地獄與人間之隔!

  “莫非咱們進了……惡鬼的地界?”有人兩股戰戰,牙齒打戰地道。

  “閉嘴!”杜雷細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暴nüè的光芒,手起辮落,那騎兵就慘叫著被他從馬上抽落在地。

  他惡狠狠地瞪著那倒霉的騎兵,仿佛對方就是自己的死敵:“光天化日之下,哪裡來的鬼魅,擅自動搖軍心者,死!”

  眾騎兵們都沉默了下去,杜雷抬頭看向那巨大的石塊,隨後一轉身看向那不知道蹲在在前方石頭邊多久了的塞繆爾,一抬手,咬牙切齒地怒道:“裝神弄鬼,算什麼好漢,上,給本將軍殺了這jian賊,給咱們弟兄們報仇!”

  他知道自己剩下的幾百騎兵們心中滿是恐懼,需要一個目標宣洩恐懼與憤怒。

  何況對方分明就是一個誘餌!

  塞繆爾領著幾十個人懶洋洋地坐在路邊石頭上,他嫌棄天熱,已經扯下了蒙著自己的臉布巾,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糙,半合著眼睛,那副模樣幾乎都要睡著了。

  此刻,塞繆爾忽然聽見了杜雷的怒吼,他方才睜開眼,極為輕蔑地輕哼一聲,扔掉了手上的長劍,忽然從自己腰上拔出了一把造型奇異的彎刀,舌尖輕舔過雪亮的刀身,露出個野獸準備開始饕餮時候的笑容:“哦呀,終於可以開餐了麼,真是讓人難以忍耐的漫長等待啊!”

  杜雷看著塞繆爾的模樣,再看向塞繆爾身後那些被自己追得‘狼狽萬分’的殘兵們,忽然仿佛都換了一個人似的,雖然依舊是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只是他們仿佛都嫌棄長劍扔在了一半,從腰上抽出了彎刀。

  那些人的身上都有一種鬼魅的氣息,熾烈的陽光下,竟然讓他感覺寒氣逼人——不屬於人間的寒氣,以至於空氣都有些扭曲。

  杜雷細長的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和不安,他要消除這種讓人討厭的不安,瞬間厲聲下令:“上,殺了他,不,用咱們的馬蹄將這些jian賊踏爛!”

  騎兵們早已不能忍耐,揚刀就像塞繆爾等人殺了過,他們需要證明眼前這些奇怪詭異的對手都是人,活生生的人,用他們的鮮血來撫平他們的恐懼!

  由於雙方的距離並不遠,而且塞繆爾他們似乎完全沒有打算騎馬對抗,而是就這麼靜靜地站立在那數百騎兵之前,所以不過片刻之間,杜雷指揮著的騎兵就瞬間沖了過去,很快高大的馬兒就狠狠地踏上了塞繆爾他們的身體。

  那黑衣校尉眼中先是一喜,隨後卻變成了驚愕,煙塵散去之後,馬蹄之下空無一人。

  人呢?!

  黑衣校尉正要回頭大聲喊叫,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詭異的笑聲:“嘿嘿,你在找我麼?”

  黑衣校尉回頭的霎那,正巧對上塞繆爾的那雙璧藍如海的眸子,他瞬間驚恐地睜大了眼:“你……”

  怎麼會有人有這麼快的動作,塞繆爾如此高大的人竟然不知何時已經蹲在了他的馬背上。

  而黑衣校尉的頭也在這個瞬間飛了起來,帶出一片血影,他最後看到的場景就是自己沒了頭的屍體依舊騎在馬上奔馳出老遠,仿佛捨不得自己坐騎的無頭騎士。

  而塞繆爾如鬼魅一般輕飄飄地坐在了另外一名騎兵身後,手起刀落,彎刀在陽光下晃蕩開一片森寒入骨的死亡冷光。

  那些黑影輕巧地以完全違背常理的動作在馬背跳躍著,或者說飄蕩著,不斷地收割著藩王騎兵們的頭顱。

  數十個頭顱齊飛的場面有一種恐怖慘烈的壯觀,大部分人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來,沈杜雷戎馬多年,心中第一次切實地感覺到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了自己頭上!

  他終於放棄了所有的驕傲,呼吸急促地對著一直護衛在自己身邊的藍衣校尉歇斯底里地大吼:“不要管他們,你給我擋著追兵,咱們逃!”

  那藍衣校尉原本偏著臉,忽然聽到他的叫喊,便轉過臉來,對著他詭譎一笑:“將軍,你是在叫我麼?”

  杜雷在看到那張雪白的沒有五官只露出一張開裂到耳朵下邊的微笑的血盆大嘴,瞳孔瞬間一縮,仿佛瞬間被冰霜凍住了一般,隨後也如陸也一樣發出了尖利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

  充滿恐懼感的扭曲叫聲瞬間劃破了天際,也傳到了一線天之中。

  一道窈窕的身影忽然收劍,足尖一點從混戰的人群里躍出,如一隻漂亮的鳥兒振翅飛起,她落在一處還沒有坍塌的石峰之上,看向一線天另外一個出口的方向。

  與她一同躍起,離開人群的還有幾道黑色和灰白色的身影。

  宿衛瞅著那個方向,忍不住揉揉耳朵:“嘖,塞繆爾和白起他們又在搞惡作劇嚇人了,真是無聊!”

  西涼茉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暗道,惡作劇?或者應該叫做死神的惡作劇更合適。

  “嗯,宿衛,你一會過去,告訴他們差不多就行了,記住,咱們是士兵,而不是屠夫!”西涼茉忽然淡淡地道。

  士兵?

  屠夫?

  這兩者有什麼區別麼?都是殺生者!

  宿衛很疑惑,但還是點點頭,抱拳道:“是!”隨後他一抬手,一條近乎透明的細線便黏上了山壁,然後宿衛就直接這麼就著線輕巧地盪向了一線天的另外一邊出口,去傳達西涼茉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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