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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涼茉又嗤笑地勾起唇角:“有人一計不成必定還要再生一計,咱們且等一等,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說不定會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本郡主不過嫁進來第二日就這麼多事,這德王府里每一個人都不簡單,水深得緊呢。”

  她頓了頓,美麗的水眸里閃過一絲陰驚的神色:“若是與本郡主無關也就罷了,若是想要打些不應該的主意,做些不該做的事,本郡主並不介意再造一個——西涼世家。”

  反正,她手上染血也不是這麼一次了!

  眾人皆贊同地點頭。

  白嬤嬤正端了茶盞進來,忽然輕聲道:“奴婢瞧著那司流風小王爺,倒未必真是虛情假意,對郡主倒是真有幾分真心的。”

  何嬤嬤看了白嬤嬤一眼,微微皺眉,隨後打發了其他幾個小丫頭出去,將空間留給這一對情如母女的主僕。

  “嬤嬤,您覺得當年西涼無言與藍翎,大漠邊疆出生入死,同飲一杯酒,笑看日升月落,揮刀共迎外虜來犯,彼此都是唯一能夠背對的那個人,並稱軍中雙璧,對藍翎可有幾分真心?”西涼茉看著白嬤嬤,悠悠一笑,那清淺的笑容在那茶水的霧氣里有一種極為模糊的味道,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

  她從何嬤嬤那裡也知道了不少當年的資料,只是越看那些記載於卷宗,她的心卻越涼,若是連這樣生死交託的感情都可以淪落到今日的田地,這世間還有什麼感情是可以相信的呢?

  白嬤嬤頓時噎了一下,有些無奈又瑟然的扯了下唇角,模模糊糊地道:“那是……那是應該有幾分的,只是……”

  西涼茉輕嗤:“沒有什麼只是,這世間哪裡有那麼多的誤會,不過是彼此都不曾真心信任對方,所以敵不過兩句流言蜚語,抗不過權勢如山,紅顏如玉罷了。”

  若是愛得足夠堅定,若是能夠給對方絕對的信任,又怎麼會淪落到今日宛如陌路,連彼此的子嗣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這世間多少看似牢不可破的感情,不過是只能共患難,卻不能同富貴的。

  否則,這張敞畫眉,糟糠之妻不下堂的事兒,怎們能載入史書,千古流傳?

  白嬤嬤完全啞口無言,她是說不過西涼茉的,但是她依舊不甘心,還是忍不住道:“但大小姐,你總該相信這世間並非所有男子都負心薄情,嬤嬤只是希望你能夠幸福,所以若是小王爺他是不同的話……”

  “有什麼不同,除非是太監!”西涼茉嗤笑了一聲,眼前忽然掠過某隻千年妖孽的模樣,頓時搖搖頭。

  那妖孽只會遊戲人間,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情才對吧。

  倒也不錯。

  西涼茉沒有想到,此刻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在那些時光潺潺流去後,卻化為臻言,一語成讖。

  百里青,於任何人,於她都是不同的。

  西涼茉看著白嬤嬤笑笑:“嬤嬤,不必擔心,一切眾生相,不過如夢如亦如怖,一切有為法,皆夢幻泡影,白髮三千丈,不過最終都要奈何牆上過,不必自尋煩惱。”

  白嬤嬤看著西涼茉的笑容溫柔美麗,也掩蓋不掉下面的涼薄冷漠,能看見她的心宛如冰冷的僵石一般。

  她震驚又黯然,這孩子不過十五而已,卻已經將人世間男女痴情看破如清修多年的高僧。

  這般冷情冷性,又手段凌厲,心機深沉,眼界深遠……竟然讓她想起了前朝那一位世所罕見的傳奇女帝。

  只是,那位女帝雖然開創不世功勳,但情感上卻一直都並不順利。

  她是真心的希望西涼茉只是一個尋常女孩子,只求一個疼她、惜她、愛她的夫君。

  而不是這般金玉綾羅為戰衣,纖穠嬌心為利器,勾心鬥角。

  ……

  這一邊,錦娘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地喝藥,同時打發自己的丫頭靜寧去看看靜香有沒有把小王爺帶回來,或者帶回來什麼好消息。

  但等了許久,卻不曾見到一個人影,正等著心焦的時候,靜寧終於驚喜地叫了起來:“靜香回來了……”

  錦娘立刻忍著隱隱作痛的腹部支起身子,想要下地,但是下一刻,靜寧的聲音卻有點變了調:“除了靜香還有王妃身邊的嬤嬤靜雨!”

  錦娘倒是笑了:“這是連王妃都要讓人來探視了麼?”|

  若是如此,自己的這個孩子流得還是值得的!

  只是靜寧卻有些結結巴巴地道:“這……這個……可是靜雨姐姐還帶了好幾個粗使老婆子,都是平日刑房的!”

  錦娘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你說什麼?”

  “錦娘,我……我……”靜寧已經發覺了不對勁,看著氣勢洶洶過來的一群人,有點舌頭打結,就想跑。

  只是她還沒得及溜走,錦娘的房門就被人呯地一腳踹開了。

  先進來了兩個粗使婆子上去就凶神惡煞地抓住了錦娘給拖下床來,伸手一把就將她頭上金玉手勢給扯了,又把她的錦衣給扒了。

  錦娘很是氣憤和不相信地大叫:“你們這些婆子是想挨板子麼!竟然敢對主子這樣動手!”

  她自小伴著司流風長大,又比司流風大了三歲,是先王妃送給司流風的大丫頭,自從當上了司流風的侍寢通房,她又頗通些文墨魅術,自然頗得司流風的喜歡,所以雖然她還不是姨娘,但是吃穿用戴,都是姨娘的分例。

  人人見了她都要喚她一聲錦姑娘,因為現在的德王妃不喜歡她,她索性也甚少出院子,在這裡和司流風的邀月閣里,她就是主子,錦娘已經很久沒有嘗過當奴婢的滋味了,怎麼想到今日竟然有人如此大膽地對她對手!

  “喲,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主子了,不過是小王爺的一個玩物罷了,竟然就得瑟起來了,看來是該讓你知道自己本分的時候了!”靜雨這會子才施施然地走進來。

  她看著錦娘披頭散髮,臉色蒼白地倒伏在地上,不由唇角彎起一抹極為諷刺的笑來。

  這些年來,她忍耐著這個小賤人在王爺身邊也太久了,只是自己自恃身份不同,不與這個賤婢計較,卻不想到這賤婢越來越囂張。

  處處以小王爺身邊的妾侍自居,以主子自居,真真可笑,這會子少王妃嫁了進來,也不知道是腦子哪根神經搭錯線,竟然想到拿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去陷害少王妃。

  “什麼本分,我雖然身份低微,但是小王爺曾經答應過我,要讓我當上他的妾,如今我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小王爺的骨血,被少王妃害沒了,就算不向她討一個公道,難道問一聲都不可以麼!”錦娘此刻還以為西涼茉是承認了罪名,但自恃身份所以逼迫著王妃來處置她。

  “真是可笑,你自己把孩子弄沒了,就想栽贓到少王妃的頭上,難道以為少王妃會因此被處置麼?”靜雨很是不以為然,若是她有了小王爺的孩子,必定如珠如寶地護著,她們到底和西涼茉身份有別,只能走母憑子貴,卻不想這蠢女人卻放棄這樣的機會,那也是她的命。

  錦娘一愣,臉色瞬間變了,這是什麼意思,靜雨是說所有人都不相信少王妃把自己的孩子弄沒了麼?

  “行了,如今小王爺和王妃都大怒,今後你就一個人在自己的院子裡呆著吧,你瞧,小王爺還是心疼你的,沒讓你從新當一個賤婢,只是今日起,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撤走,一個丫鬟,還要這麼好的物件,那是越了本分,咱們德王府可丟不起這個人!”靜雨冷冷地道。

  她一聲令下,底下的丫頭婆子們立刻上前將錦娘院子裡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毫不客氣地一一搬走。

  裡面有不少東西都是錦娘這麼多年攢下的體己寶貝,她向司流風求來的好東西。

  她瘋了似的上去想要攔住那些丫頭婆子:“放下,放下,這都是我的!都是小王爺賞賜我的!”

  那丫頭婆子們都是踩低拜高的,此刻看見錦娘落魄,都是幸災樂禍的,哪裡肯理會她,有人伸出腳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在她腹上。

  而錦娘剛流產的身子,怎麼能去跟那些粗使婆子爭搶,一下子就被踹倒在地,捂住自己的腹部,慘叫起來:“好痛……”

  原本剛剛停了些的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濕了白色的中裙。

  “靜寧,幫我去叫大夫!”錦娘咬著唇,立刻朝縮在角落的靜寧道。

  靜寧此刻嚇得要死,哪裡敢去理會錦娘。

  靜雨倒是玩味地笑了,走到錦娘身邊道:“靜娘,從今日起,咱們還是叫回你這個名字吧,你不再是小王爺的通房錦娘了,小王爺也說了,以後他不想再看見無限少王妃的你,撤走為你看病的大夫,任由你自生自滅!”

  一句話宛如晴天霹靂一般讓錦娘瞬間傻了,她捂住自己的腹部,那裡的痛怎麼也比不上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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