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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正文 第七十一章 惡上惡 下

  “不……你們放開我!”西涼仙不敢置信地拼命掙扎,此刻她再遲鈍也都反應過來,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麼。

  一個被毀了清白的女子,不要說成為太子妃,在高門大戶里就是恥辱的存在,只能出家或者——一死!

  西涼仙肝膽俱寒,拼死掙扎,宛如瀕死的羚羊一般,嬌弱的女子瞬間爆發出的力量竟然讓虬須客一下子抓不住她,甚至被她在臉上抓了幾道血痕。

  “小婊子,給臉不要臉!”虬須客臉上一痛,頓時激起得他大怒,他們這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湖猛漢,何曾懂得什麼憐香惜玉,如今被激怒,他一把抓住西涼仙的頭髮,揚起蒲扇大掌,惡狠狠地連著扇了她好幾個巴掌,直扇得她跌倒在地,頭暈腦脹。

  虬須客還不解氣地狠狠地腳踹咋西涼仙在心口上。

  西涼仙頓時吐出一口血,髮絲凌亂臉色鐵青地軟倒在地,胸口的痛讓她渾身發軟,再也沒有抵抗之力。

  有那其他的青衣人yín笑著去攔住虬須客:“好了,大哥,再打,這縣主娘娘就要死了,咱們還玩什麼,主子還要留著她接三天客的,小心主子饒你不過!”

  虬須客這才恨恨地“呸”了一聲吐了口濃痰在西涼仙的身上,同時邊伸手解自己的褲帶,邊罵道:“等下子就是個千人騎萬人睡的賤貨,還敢擺譜子!”

  末了,他甚至沒有將西涼仙弄上床,而是與那些青衣人粗暴地直接撲了上去,拿著嘴往她臉上胸上湊。

  西涼仙哪裡還能抵擋得住那些江湖莽漢的力氣,她只懵懂地不停掙扎哭泣,躲避著那些人滿是臭氣的嘴,身上卻不斷傳來被撕咬的疼痛,直到身上一涼,忽然傳來撕裂的劇痛。

  她忽然停住了掙扎,死死地盯著房頂,隨後,一道仿佛痛極、恨極的淒血尖叫猛然沖喉而出!

  “啊——啊——!”

  而門外的太平大長公主臉上卻露出一絲殘酷快慰的笑,她望著天空,喉嚨間發出“嗬嗬嗬嗬”地古怪笑意,原本冰冷美麗的面容卻變得扭曲而恐怖

  讓一旁伺候著的麗奴不由自主地渾身一抖,頭更加低垂下去,暗自盤算著,也許這事兒一完,她就要趕快地帶著人離開京城了,這麻煩恐怕小不了,再下來,必定是一片腥風血雨。

  而就在這陰暗骯髒的小巷子不遠處,也有一輛不起眼的青色油氈小馬車停著,車裡的主人正靜靜地坐著,聽到那巷子深處隱約地傳來一聲模糊的尖叫後,她淡淡地吩咐:“咱們走。”

  白蕊立刻輕輕地拍了拍車門,那車夫便一揚鞭子,嘚嘚地駕著小馬車朝另外一個方向頭也不回地駛去。

  白蕊看著閉目養神的西涼茉,仍舊有些憂心:“大小姐,若是日後國公爺追查……”

  “放心,我那父親不會追查下去的,他難道能要陛下交出太平大長公主治罪麼?”西涼茉不以為意地從馬車裡的小屜子裡拿出茶來喝了一口。

  白蕊不知道其中關節,所以才有此一問。

  但白蕊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這其中籌謀了多久。

  三個半月前賞荷宴上,韓氏母女設計自己撞破了宮中兩位貴人偷情的一樁密事,就是想要借著那兩位貴人的手悄無聲息地除掉自己,卻不但沒有能將她害死,反而折損了自己的一員心腹。

  韓氏以為一切都無人知曉。

  卻不曉得,自己在那貴人偷情的宮裡,留下了一張紙條,裡面寫的是威脅要挾之語,語意模糊,但落款卻是韓貴妃。

  最初她以為偷情的是陛下的妃子,所以她索性反將一軍,以韓貴妃的名義留下字條,那麼這一對野鴛鴦必定對韓貴妃恨之入骨,而想辦法除掉這個掌握了他們秘密的人。

  韓貴妃一旦倒台,那麼韓氏能威脅自己的勢力就大大削弱了一塊。

  同時她在對付這對母女不斷設下的重重陷阱之時,也在排摸那個偷情的男子是誰,能夠上島又攜帶侍衛的,她曾經懷疑是哪位王爺或者尋常皇子。

  但是在某日,太平大長公主忽然駕臨她的國色坊,來尋一些高等胭脂的時候,她看見了太平大長公主身邊的那名宮女——明月!

  正是賞荷宴當日當初與韓氏勾結引誘她進入那山上更衣殿裡的宮女。

  彼時,那明月見著她的時候,雖然目光閃爍,似有隱藏躲避之意,但隨後她一副完全不認識對方的模樣,甚至連一眼都未曾多看,於是那明月便放下心來,以為自己根本不記得了當初的事。

  在看到明月如此小心翼翼與聽到大長公主金珠面紗下冰冷的聲音後,她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當日在更衣殿裡偷情的女主角就是這位冷淡矜漠的太平大長公主。

  當時,她心中雖然大吃一驚,但不動聲色地招待了這位公主,隨後卻開始悄悄讓白嬤嬤追查打聽當日各位皇子王爺在賞荷宴上的動向。

  最有嫌疑的王爺們當日都未曾進宮,而剩下的兩位庶出皇子雖然在宮裡,卻都在學堂之中,當日皇帝請陸皇后的兄長陸右相進宮為皇子們講書,這位陸相爺最是嚴謹之人,絕對不可能放任兩位皇子能藉故離開學堂那麼長時間。

  而惟有太子一人,當日隨著九千歲百里青下朝之後,據說身子有些疲乏,便回東宮歇息去了。

  而能在都是皇后娘娘的人的島上通行無阻,又攜帶著貼身死士或者說大內高手的人,除了太子殿下,又能做何人想?

  雖然這樣的結論實在驚悚,但能讓素來以倨傲冰冷,連皇帝的命令有時都不放在眼裡的大長公主如此折服願意,天下還能有幾人?

  西涼茉熟讀史書,歷史上的皇室才是最齷齪與骯髒不堪之地,古有隋煬帝曰:“女人之於朕,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其餘無不可。”強行納妹為妃之事在前,更有最穢亂不堪與嫂媳同寢的北齊皇帝高湛,這姑侄通jian,並不是什麼聳人聽聞的稀奇之事。

  但雖然得到了推斷,到了此時,畢竟沒有確鑿證據,她還不能確定那個與公主偷情的人到底是不是太子,所以,每逢太平大長公主來之時,她都旁敲側擊地談及太子,太平大長公主雖然生長於危機重重的宮闈,但她身份特殊,所以不需要步步為營地掙扎生存,而且涉及了自己的情人,關心則亂。

  隨著太子良娣甄選之日漸漸靠近,她的怨憤與嫉恨總是無意間地流露了出來,所以她也愈發地確信自己的猜測,然後再刻意地先表明自己對於太子無意,再不間斷地用西涼仙之事來洗刺激太平大長公主,果然激起了她對西涼仙的憎惡。

  或者說那是女子對於所有覬覦自己愛人的嫉恨與憎惡,但太平大長公主與太子雖然相差不過三歲,但卻受身份限制,她永遠不可能成為太子的妻子,甚至光明正大的愛慕太子都不可。

  但她偏偏身份高貴有自傲,總覺得沒有人比自己更能配地上太子,所以太平大長公主對於一切太子身邊的女人都是充滿了嫉恨與貶低。

  西涼仙越是當著她的面表露自己的才華與閨中冰清玉潔的少女身份,越是讓太平大長公主對於自己這個寡婦身份充滿了自卑,她只能看著自己情人身邊不斷地出現女人,卻無能為力,在自卑與自傲不斷地掙扎。

  太平大長公主在日日痛苦煎熬下,性格變得愈發的冰冷矜傲與堅硬。

  但西涼茉知道,那就像冰雪覆蓋下的活動火山,總有一日,這火山會噴發,只差一根引子而已。

  “小姐,你怎麼知道大長公主一定會對端陽縣主動手?”白蕊仍舊有些不解,自從白珠、白晶的事發後,她再也不喚西涼仙做二小姐,只喚她端陽縣主,一想到那樣惡毒的女子身上居然和小姐流著一樣的血,她就為大小姐不值。

  西涼茉依著小車窗邊淡漠地道:“你難道沒有聽過太子東宮裡嬪妃,一直都沒有什麼好結果麼,太子妃連著流了兩個孩子,都下不得了床;兩任太子良娣也是滑胎而死,如今太子身邊的女人,有身份與地位的,不過兩個生下女兒又不得寵愛的孺子,一個半死不活的太子妃,太子雖然有兩個兒子,他們的生母卻是地位卑賤的宮女。”

  “大小姐的意思是……”白玉一向聰穎,在白蕊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地問:“是太平大長公主動的手?!”

  西涼茉淡淡一笑,撩開帘子看向窗外殘陽如血,淒淒蕩蕩的秋暮長風吹起片片枯葉,遠處那金碧輝煌的宮殿,飛檐斗拱間,落下巨大的陰影,仿佛一尊巨大的陰森地張著血盆大口吞吃著無數人性命的獸。

  為何不是呢?

  最毒婦人心,女人的美麗溫柔可以是天下間最嬌柔、迷人的花朵,但嫉妒卻是花朵下流淌著的見血封喉的毒汁。

  男人採擷享用了女子的美麗可人,卻不曉得也間接地將那毒汁沾染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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