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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國公一怔,隨即沒好氣的道:“你說什麼呢,茉兒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一下折斷你的手腕?”

  西涼茉起了身,忽然上前將韓氏半扶半扯了兩步到靖國公面前,輕道:“父親且看看,若是女兒對母親不敬,女兒願意受罰。”

  韓氏立刻抬起手腕給靖國公看:“夫君,你看!”

  靖國公一握她手腕,眼底閃過一絲怒色,冷聲道:“夫人,你未免也太過嬌弱了些。”

  韓氏剛想說什麼,一抬手卻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腕竟然一點兒事都沒有,只是有些淡淡的紅痕,她頓時傻了眼:“這……這……”

  西涼茉早在那一拉一扯間將她手腕脫臼處接上了。

  “女兒知道自己不得母親待見,既然母親要將女兒遠遠的嫁到赫赫,女兒也沒有怨言,只是女兒在府邸里的日子也不久了,還請母親……就當女兒不存在吧。”西涼茉深深地嘆了一聲,也不多說,轉身離開。

  靖國公不由自主地想要喚住她,只覺得少女背影悽然而倔強,不由自主地看到了另外一個異常相似的背影,喉頭一緊道:“藍翎……”

  心湧起陌生的中歉疚。

  “夫君,這麼多年了,你何苦還記著那個紅杏出牆的賤人,你記著她,她未必肯記著你啊!”韓氏被他那一聲滿是隱忍的‘藍翎’一刺,終於忍不住尖利地怒道。

  “住嘴!”靖國公大怒,竟一巴掌扇在了韓氏的臉上,將她打倒在地,怒瞪著一臉不可置信地捂住臉的韓氏道:“你為你和本家那些人做的好事,我全然不知麼,你看茉兒不順眼,三番兩次欺辱她也就算了,我念著你是我的髮妻,管教兒女也是本分,何苦再三將她許給那些見不得人的下作東西!”

  說罷,氣得拂袖而去,只留下失魂落魄的韓氏伏在地上,她咬了牙,捂住臉,強自撐著身子起來,避開那些下人們的目光,向自己的宣閣快步而去,一入門內,就將其他跟來伺候的下人關在門外,伏在桌上嚎啕大哭。

  只餘下門外眾人面面相覷,這是老爺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對韓二夫人如此不留情面。

  ……

  到了午膳時分,白玉、白蕊為西涼茉邊布菜,邊笑道:“聽李大管家說,二夫人的宣閣里所有瓷器甚至古玩架子都換了一遍,裡面的東西全都被摔得破爛,看她還敢老是算計大小姐。”

  西涼茉吃著碧梗米的粥淡淡道:“這不過是我向她討的利息罷了,過幾日才是收回本金的時候,她不是最看重自己的兩個女兒麼。”

  西涼茉頓了頓,慢悠悠地補充:“二夫人氣性大,讓廚房再煮點糙米湯讓她下下火,聽三嬸嬸說這些日子公中開銷有些入不敷出,如今換了這許多上好的瓷器和古玩,不如就讓二夫人從自己的庫房裡拿就是了,二夫人曾經掌家,最是知道這掌家不易,定能體諒。”

  韓氏必定會氣死,白蕊笑嘻嘻地應了,打發了白珍去通知大管家和黎氏。

  房梁陰影處有一抹陰影不由抖了下,暗自嘆息,果然是九千歲大人看上的‘傳人’啊,說起要害人的話來,竟然有異曲同工之妙——讓人不寒而慄。

  這一頭,九千歲百里青正磕西域新進宮瓜子,忽然一個噴嚏打出去,噴了對面捧著瓜子的半裸美人一臉口水加瓜子,他優雅地揉揉高挺的鼻子,嘆了一聲:“不知是哪家美人又在思念本座?”

  他忽然覺得心頭瘙癢,不由又支著下巴嘆息:“唉,好久沒有去看本座的小狐狸了。”

  文章正文 第六十 毀容 中

  “算了,那丫頭最近忙得很,倒是大婚將近了。”百里青微微眯了狹長陰魅的眸子,還是懶洋洋地躺倒窗邊,輕笑起來:“送她什麼好呢?”

  “爺,您真的讓貞敏郡主嫁到赫赫去麼?”一旁伺候的連公公不住忍不住發問了,千歲大人對那位郡主還在玩興頭上,而且那位郡主還有用,這麼打發到赫赫未免……可惜了。

  百里青似笑非笑地道:“你說呢……要不本督公把你打發去赫赫和親好不好?”

  連公公立刻低頭,算了,算他沒問過。

  就在百里青糾結著要不要半夜來騷擾西涼茉的時候,國公府邸這日已經是異常忙碌,特別是到了西涼丹文定的這一日,府內外忙成一團,賓客如雲,竟然比當初西涼霜大婚還要熱鬧。

  畢竟這可是西涼府邸上正經的嫡女文定喜宴,對方又是朝中清流一派的德王府的小王爺,京城第一名公子。

  韓氏雖然對於黎氏竟然不給她再加配房內的東西,逼著她開小金庫異常憤怒,但也不敢在靖國公的氣頭上去討沒趣,好在當初她嫁妝豐厚,又掌家多年,體己不菲,立刻讓那些還算忠於自己的下人開了庫房,取了好些東西重新擺上。

  又將所有給西涼丹的嫁妝重新收拾了一番,還為防著西涼茉做手腳,在西涼丹的飲食與起居上更是異常的小心,幾乎是風聲鶴唳,連著休息不好,越發憔悴,連西涼丹都挨了她好幾次責罵,靖國公看著她那副哀怨的樣子,更是的心煩,夜裡都不肯去她那,都宿在了溫柔謹慎的董氏那裡。

  韓氏心酸,卻強打著精神,好容易挨到了西涼丹文定之日,才略鬆了一口氣,仔細收拾了一番,去前面迎客。

  西涼丹自然在這一頭仔細打扮,極盡精美奢華之能,打扮得珠光寶氣,心情得意又緊張,綠翹端了一盞茶上來笑道:“四小姐今日真真的若瑤池仙子,保管小王爺得了您這樣的如花美眷,再不會去看那些凡夫俗女。”

  西涼丹聽著這話極為熨帖,只笑著接了綠翹的jú花茶喝了幾口,得意地道:“螢火之光也敢與月爭輝,西涼茉不過是不自量力。”一想到她嫁得如意郎君,西涼茉卻要淪落到那不堪地步,她心裡就異常高興。

  “小姐,吉時快到了。”綠翹接回茶,扶著緊張的西涼丹在房子裡轉了一圈,這才出去。

  臨出門,綠翹回頭看了一眼那jú花茶,垂下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西涼丹到了前院,萬事皆備,宴席也撤了去,眾家夫人們都已經做好,只等兩個新人上前來給德王妃和二夫人見禮,然後交換信物。

  二夫人心情頗悅,德王妃似乎也頗為中意自己這一單婚事,她又明示暗示了一番娶了丹兒,不但國公府邸、韓家、就是貴妃娘娘那裡都願意助德小王爺一臂之力,就是憑藉這一點,德王妃都必定要善待丹兒。

  “吉時已到。”一名家人唱諾道。

  兩個大丫頭便端上兩隻紅絨布盤子,其中一個放了一個安枕的碧玉如意,雕工精湛,玉質通透,一看便是極其尋得的上等貨色,一個放了兩隻攢金東珠的龍鳳鐲子,龍鱗鳳羽也是纖毫畢露,極為精巧,東珠碩大,價值不菲。

  眾人看了都道是羨慕,這兩家果真的朝中大家,出手不凡。

  又道是取了珠聯璧合之意,王爺小姐佳偶天成。

  西涼丹在帘子後聽得雖然是心中鮮花怒放,只是……

  “好奇怪,怎麼那麼癢呢?”她忍不住在自己的脖子抓了抓,覺得那癢線似爬到臉上,又伸手到臉上去抓撓了幾把。

  “小姐,快準備準備,別耽擱了待會出去的時辰。”緋月忍不住低聲勸道,從方才在來的路上,她就這麼勸小姐了,也不知為何這些時日小姐皮膚水嫩,但是卻越發的吹彈可破,一點點刺激,她都會覺得癢疼,剛才在路上,小姐就抓撓好一會了。

  “嗯。”西涼丹忍耐著,有些煩躁地扯扯衣衫:“不是我要覺得癢,而且這衣服做得線頭沒藏好,等著宴席結束了,我非要好好收拾製衣坊的那些混帳東西!”

  好癢,特別是穿了龍鳳肚兜的胸口,那些精美華麗的刺繡此刻讓她越發得難受,只隔著衣服揉了幾下罷了,卻越發的癢。

  “小姐,請入堂,交換信物的吉時到了!”一名喜婆子打了帘子道。

  “這就來!”緋月趕緊給西涼丹帶上精繡的面紗,只露出一雙盈盈艷目,便推著她趕緊出門。

  西涼丹倒是喜歡這面紗的,路上,乘著別人不注意,她又好好地在自己的臉上,脖子上好好地抓撓了好幾下,這才愜意了些。

  進了內堂,便見著一旁司流風早已在那裡等候,他一身器宇軒昂,在明艷的燭光下,愈發顯得面如西嶺雪,眸若天上星,只看得她一顆心撲通亂跳。

  兩人在兩個喜婆子的引導下,各自跪在自己母親面前,聽著一個唱禮師,在那念一通諸如:“……之女,賢良淑德,得乘天瑞,嫁娶相宜人……”之類的唱誦祝禱之詞。

  這祝禱之詞,按規矩得念一炷小香的時分,實則並不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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