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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涼茉的目光在兩個婆子手裡的竹板上頓了頓,對著橙月客客氣氣地笑道:“橙月姑娘,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呢?”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橙月瞧著西涼茉不似之前一見她們就跟小老鼠見到貓似的躲,橙月一下子有些不適應,隨即又冷笑起來:“茉姐兒,明人不說暗話,且說你身邊的賤丫頭禍害了二少爺,怎麼地,現下子又輪到你來禍害我們四小姐了麼,我可告訴你,現下我們還沒有去回稟了二夫人,你便老實招了你到底給四小姐用了什麼東西!否則可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

  西涼丹性子素來便是驕橫的,對自己身邊人打殺從不客氣,卻又護短,弄得身邊的下人們在她身邊都小心翼翼,對外卻是橫慣了的,即使對那些庶出的小姐、公子,他們也從不客氣。

  何況是西涼茉這樣一個不主不仆,素來最招西涼丹討厭的存在,以前打罵西涼茉都是常有的事。

  西涼茉心中冷笑,做出一頭霧水地樣子:“橙月姑娘,你說什麼呢,我這裡有什麼東西是四小姐能看得上的?”

  橙月話頭一卡,竟一下子接不上話,隨即翻了個白眼:“哼,你少裝蒜,就是那日裡你拿給縣主的那些破玩意,竟害得我們四小姐身子不慡,你可知道這些日子正是四小姐議親的日子,你弄出這麼大的紕漏來,夫人絕對饒不過你!”

  西涼茉一副訝異又猶疑的模樣:“我那些破玩意是送給郡主打賞下人用的,不曉得四小姐會去用呢,那些東西都是針對我們普通人的膚質的,像四小姐這樣身嬌肉貴的,確實是不合適。”

  橙月被她的話里暗諷一頓,頓時氣結,那話里分明是說既然下人用的破東西,卻是你們自己要用的,可怪不到別人頭上去。

  她眼珠子一轉,卻拿住了西涼茉的話頭,怒道:“既然你承認是你的東西傷了四小姐的身子,還說那些旁的做什麼,你們先上去給這小賤人一頓教訓,為四小姐出氣!”

  說罷,那兩個粗壯的婆子就要串上來去押西涼茉。

  西涼茉冷笑一聲,忽然厲聲道:“你們敢,我怎麼說也是個主子,能罰我的只有家中長輩,你們這些狗奴才,也敢碰我!”

  那種眉目間陡然迸she的煞氣,宛如有實質般she向橙月和那兩個婆子,眼中毫不掩飾的冷毒竟然讓兩個粗壯的婆子渾身一抖,倒退一步,有一個婆子手上一抖,棍子都掉地了。

  “你!”橙月她在西涼茉那種森冷的目光下,竟然有種發毛的感覺,但沒多久立刻反應過來,即刻又窘又氣。

  “吃了豹子膽,給我打!”橙月丟了臉面,立刻對著身邊的兩個婆子吼,自己搶先就撿起那木棍撲上去想打西涼茉,卻忽然一個黑影當頭打下來,打得她的頭劇痛,她“啊呀”一聲尖叫,下意識往頭上一摸竟然是滿手鮮血。

  再往地上一看,滿地碎花瓣還有一個打翻的花籃,她也沒想過小小花籃為什麼砸得自己頭出血,頓時惡向膽邊生地撲過去:“一個奴才都不如的主子,也敢在我面前拿主子款,打死又如何!”

  這一次,她是將西涼茉撲倒個正著,正是竊喜,伸手就往西涼茉清秀的臉上招呼:“西涼茉,你個小賤人!”

  可手還沒有碰著對方的毫毛,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怒叱:“這都是幹什麼!反了麼!”

  糾纏成眾人回頭一看,正是面色鐵青的二夫人韓氏領著一群丫頭婆子臉色鐵青的站在花叢邊,橙月一喜,立刻就要告狀:“二夫人,你看茉姐兒她……”

  二夫人素來不喜茉姐兒,說不定即刻就打死她作數了。

  “住嘴!”韓氏立刻怒喝,冷冷地瞪著橙月,隨即向身後的女子嘆道:“讓御史夫人見笑了,是我們府邸馭下不嚴,還望夫人海涵。”

  眾人這才發現韓氏身後除了一大票丫鬟婆子,還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穿著清雅的貴婦人,正是王御史的夫人陳氏。

  陳夫人看著一片混亂的場面,目光最後落在一臉蒼白地捂著臉坐在地上的西涼茉身上,閃過一絲訝異和憐憫,忽然冷道:“原來國公府上一個下人也能這般對待自己的主子,這般喊打喊殺的動手,還真是讓本夫人大開眼界。”

  文章正文 第六章 懲治惡奴 下

  陳夫人喜歡素色,便是今日保媒,也是一身淡紫繡綠蘭緙絲襖裙,襯托得她一張容長秀美的臉更冷了三分。

  韓二夫人微微擰眉,這王御史是個石頭樣人物,平日裡最是硬氣古板,恪守成規,整日裡不是彈劾這個就是告那個,誰的帳也不買。

  也許就是因為如此,向來多疑的皇帝,雖整日沉迷煉丹,卻還是很願意聽王御史這些不會被收買的死硬派人物說什麼。

  他娶的夫人也是個耿直性子,若是此事傳到王御史那裡,萬一向皇上參靖國公一個治家不嚴,縱容惡僕欺主之罪,恐也不是什麼好事。

  夫君如今已經在朝堂上與jian人惡鬥,處境維艱,她不能雪上加霜。

  韓二夫人定了主意,看向一臉得意還不知自己大禍臨頭的橙月的目光就帶了十分的冷酷,她揮揮手,冷聲道:“還不把這個惡毒犯上的刁奴拖出去打死了!”

  想了想又對身邊伺候的大姑姑馬氏皺眉道:“能養出這樣刁奴的,也不是什麼好的,一家子都遠遠地發賣出去罷。”

  馬姑姑跟在韓二夫人身邊多年,立刻明白了主子的心思,恭敬地過來福了一福,一臉慚愧:“都是奴婢的不是,這些日子陪夫人忙著幾位小姐的婚事,加上四小姐又素來是個心軟和善的,才養得出橙月這樣的刁奴,奴婢自請罰俸三個月。”

  她三言兩語輕輕鬆鬆地先把韓二夫人摘了出去,再就把一個縱容奴僕欺主的刁蠻之罪從西涼丹頭上抹去,還讓西涼丹落個心軟和善的好名聲。

  韓二夫人很是滿意,面上卻露出責怪神色:“此後下不為例,若再有犯,我身邊也留不得你這樣的管事姑姑了。”

  馬姑姑立刻又福了一福,謝恩後,一轉身,面色冷酷地命兩個婆子把橙月拖下去打死。

  橙月尚在茫然,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一下子就從四小姐身邊最得寵的大丫頭一下子就要被活活打死,直到聽到連自己一家子都發賣掉,即刻一種瀕死的恐慌降臨落到頭上。

  “夫人,奴婢知錯了,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橙月立刻跪下,拼命磕頭,韓二夫人厭惡地退了一步,馬姑姑卻即刻向橙月使了個眼色。

  橙月也還不蠢,馬上明白了,就向西涼茉的方向邊爬邊磕頭,還試圖伸手去拉西涼茉的裙擺:“茉姐兒……不,大小姐,你就饒了我吧,我上有母親臥病在床,下有嗷嗷待哺弟妹要養,您是大發慈悲的活菩薩,一向最體恤我們這些下人的了!”

  這一番話不可謂不惡毒,分明是韓二夫人要打死她,還發賣她的家人,如今卻來求西涼茉,若西涼茉不向陳夫人和韓二夫人求情,那麼她必定落個刻薄寡恩的名頭,眼看著幾個姑娘都到了議親的時候,哪裡有人家喜歡一個不得寵還生性刻薄的姑娘嫁過來。

  西涼茉眼中寒光一閃,哼,到了這個時候還要把她拖下水麼,真是死不足惜的賤仆。

  她迅速地在倒退,一臉驚恐地看著橙月,鑲嵌在削瘦小臉上的大眼,瞬間盈滿淚水,仿佛看到惡鬼一般地看著橙月:“你……你不要過來……不要……”

  隨後她仿佛不可壓抑自己的顫抖一般看向韓二夫人求救:“二夫人。”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這惡僕向來作威作福欺負西涼茉慣了,她才會這麼見鬼一般的害怕。

  陳夫人原本因為馬姑姑的話對西涼丹和韓二夫人有所改觀,此刻不由覺得對方不但生性刻薄,還如此會掩飾太平,實在是……她不由搖搖頭,愈發憐憫地看向西涼茉。

  她記得國公家中似有一名藍大夫人所生的女兒,想必就是這位姑娘了,看來這在後母手裡的日子不好過。

  韓二夫人看向西涼茉的眼裡閃過一絲森冷怒意,立刻開口:“還不給我把這個賤奴堵了嘴拖下去!”

  立刻有粗使婆子上來毫不客氣地堵了橙月的嘴,將一臉絕望和驚恐的橙月拖下去。

  橙月拼命掙扎想說話,她看見了西涼茉低頭那瞬間對自己嘲謔和冷毒的笑,可她再也沒有機會說話了。

  她忽然明白今日是西涼茉給她設下的圈套,自己曾經最愛仗著四小姐欺辱於她,看她哀求流淚,卻沒想到今日要拿命來償。

  連帶著那兩個跟著橙月的婆子也被拖下去打了三十大板,奄奄一息也不知有命沒有。

  眾仆皆是一驚,沒有想到韓二夫人竟然真的為了一向如下人般的大小姐發作了親女兒身邊的得力大丫頭,他們再看向仿佛一臉惶然的西涼茉的神色就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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