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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都沒聽你說起,出血了麼?”亮出自己的手指,平平的,不是兇器。
“打球不要留長指甲,會劈,很疼。”
“噢,我替她們向你道歉了。請你吃點補品吧。”
“這才象話,吃什麼?”
“吃什麼補什麼。”何洛狡黠地笑,“皮凍吧!好多豬皮呢。”
“那你的手指,豈不是要吃豬蹄?”
小小的OK繃纏在食指上,血液流過壓緊的傷口,突突的,能感知心臟的節拍。何洛的拇指撐著下巴,嘴唇恰好貼在邦迪上。呼吸之間嗅到淺淡的藥香,是近在咫尺的呵護。
一瞬間精神百倍,何洛也擼起袖子,一拍習題冊。“敢劃破我的手,和你拼了!”
===========第四章·完=======================
不一樣的夏天
--“青春若有張不變的臉,但願它永遠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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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洛期末考得不錯,中上游的數理化成績加上發揮良好的語文英語,也排進全班前五。何爸難免嘮叨一句,如果學文,或許就拔得頭籌了。但他還是很開通的免除了所有假期補習。
悠長的夏天,一群男孩女孩走東家串西家。處在生長期的男生們蝗蟲一樣,到哪兒都吃人家一鍋一鍋的飯,過境之後,這戶的冰箱也就空了。也常常約在學校打球,然後一起騎車去江邊划船。
班任林淑珍聯繫了市郊一處度假村,帶著報名的二十多個大孩子去遠足。
等火車時,趙承傑目測一下何洛背後的大書包,說:“帶著帳篷和睡袋呢?真以為去野營啊!”
“哈,寶藏啊!”章遠不聲不響站在她身後,把書包拉開一條fèng,居高臨下檢查著,“樂百氏、蝦條、朱古力豆、羊羹、果凍……你洗劫了幾家小賣部?”
“不要亂翻!”何洛跳腳,“這可是我們幾個女生的。”
“你只給她們帶,沒有我的份麼?”章遠問。
“我們各有分工的。”何洛遞過一根檸檬味棒棒糖,“給你,免得一會兒口水都滴在我包上。”
“真小氣!”他笑著,把糖叼在嘴裡。
他似乎比去年還要高一些。何洛和三五個女生說笑著,餘光瞟到章遠背影。他叉腰站在月台邊沿,穿行的風吹鼓他敞開的格子襯衫,衣襟翻飛,白Tshirt亮得耀眼。因為每天都耗在球場上,章遠曬黑很多,看起來更結實健康,逆光時微揚的側臉是一道漂亮的弧線。路基側旁的灌木叢是深深淺淺的綠,在風中沙沙響著。
章遠的變聲期基本結束,洗去稚氣童音的尖銳,乾淨的音色,醇和入耳。何洛最喜歡聽他笑著叫自己的名字。
何洛,何洛。
清越的開始,圓潤的尾音,那一瞬,感覺陽光灑滿全身。
火車緩緩進站,鐵軌無限延伸,臨風的少年。像一組MTV中的優美長鏡頭。
畫中人忽然回過頭,含著棒棒糖,清朗的五官揪在一起,“何洛,你給我的糖泡過陳醋啊,酸得牙都倒了。”
這是一班提供給鐵路員工的通勤火車,基本每十分鐘就要停一站。
李雲微看著旁邊公路上飛馳而過的汽車哀呼,“我們坐的是火車還是牛車?你看,那個拖拉機都不比我們慢多少。”
“這樣挺好啊!”何洛喜滋滋地笑著,“我們來下跳棋吧。”章遠就在過道那邊的座位,正在和高放比賽轉魔方。他低著頭,無比專注。
何洛喜歡他認真的表情。
她又問自己,章遠什麼表情是你不喜歡的?答案是空集。
“不要玩累腦子的東西,放鬆一下嘛。”田馨趴在茶几上,“起個大早,好睏。”
“啊,我們來算命吧!”李雲微亮出撲克牌,詭秘一笑,“測姻緣哦。”
困的不困的,發呆瞅別人的,立時都兩眼發亮,豎起耳朵。
“綜上所述,最愛你的是A,他也最帥,但是你嫁給B,B最有錢。”李雲微說,“白蓮啊白蓮,沒想到你也是拜金的女人。”
“開玩笑,我都不知道B,C,D是誰。那字母來湊數的。”白蓮咯咯地笑。
“那……最愛你的A是誰?”田馨湊上前呵癢,“哈,是不是我們認識的人。”
“對啊,是誰?”章遠轉過身,長腿橫在過道。
“又不是你。”何洛沖他吐舌頭,“不要偷聽我們女生說話。”
“你怎麼知道不是我?”
“呃……”何洛哼一聲,哈一聲,一顆心揪起來。
“你信麼?”章遠忽然問。
“什麼?”
“算命啊。”
“不信,好玩兒唄。”何洛問,“你要不要算?”
“好啊。”
“你想四個女生吧。”李雲微攤出四個花色。
“喏,就你們四個好了。”隨意一指。
“喂,說了就不准了。”何洛臉上發熱,雖然自己只是四分之一。
算到學歷最高最聰明的是何洛。“這個不准吧!”何洛和章遠一起置疑。
“看最後章遠花落誰家。”何洛洗牌。
“是看我摘到哪朵花兒。”章遠糾正。
每三張翻開一張,看第一個出現的K是什麼花色。頭兩輪都落空。
“最後一輪了。”何洛手心有些出汗。
“緊張嗎?同桌。”李雲微啞著嗓子低聲問,“也許一輩子當光棍吧!”
“搞笑,章遠打光棍,還讓不讓我們活?”趙承傑也湊過來,“我賭是白蓮,剛才算她最有錢吧?德財兼備啊。”
“你自己猜是誰呢?”田馨問,“別說是我啊,我會跳火車的!”
“這麼開心,這麼激動啊!”章遠目光掃視一周,嘴角帶笑,“誰說是你了?”他停了片刻,說“何洛……”
啊,他在喊我的名字麼?何洛心一顫,險些將滿手撲克扔掉。不敢抬頭,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你倒是快些算啊!”跟上一句,“觀眾都等著呢。”粲然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壞。
果然,最後也沒有出現適合的紙牌。
“唉,天涯何處無芳糙,兔子不吃窩邊糙。”李雲微說,“別傷心啊,世界很大,女生很多,又不是只有我們四個。”
“不會是看破紅塵立地成佛了吧?”何洛說。她想,夠惡毒,寧願他出家,也好過最後的選擇不是自己。
“這輩子又不是一副紙牌能決定的。”章遠笑著拂亂一桌撲克,“如果我認準的,管它天涯窩邊,通通移植到窩裡。”
“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不採白不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