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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睿擰了眉毛,拉過那紙看了看,半晌道,“算了,我敲打敲打他。”

  春杏點頭,這人貪得倒也不是大銀子,再者,做了這麼些年生意,也懂得至清無魚的道理。

  武睿將紙拿了去書房。

  春杏派個小丫頭去武太太院中瞧瞧兩個小傢伙有沒有鬧人。兩刻鐘後,小丫頭回來道,“小少爺與小小姐都乖得很。老爺也回來了,正在院中逗著玩呢。”

  春杏放了心,囑咐她去那院兒看著些,有什麼事兒及時回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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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飯之後,春杏笑著將想在安吉買田的事兒與武掌柜武太太說了。

  又道,“因剛開了兩個鋪子,銀錢一時不湊手,想與爹娘拆借一些,最晚秋後便能周轉開來。只是不知爹娘這邊兒有沒有要使大宗銀子的事兒。”

  武掌柜之前倒聽武睿說過買地的事兒。聽這回的田與梨花家的田產相離不遠,極合心意,道,“年內除了你祖母三周年,其他也無大事,能拆挪多少讓你母親與你們查查。”

  武太太心裡倒是極滿意春杏這回沒動不動找娘家,便笑道,“老太太三周年還有些日子,先讓他們拿去應急,到用時,再讓他們現出就是了。與你們挪四千兩吧。”

  春杏趕忙謝過。

  出得武太太的院子,她這才與武睿悄悄笑道,“可是全了你的面子?”

  武睿不肯承認自己的心思,笑道,“借人錢財是給人面子?你這話是什麼道理?”

  春杏只是笑呵呵的,也不說破。

  又過了四五日,仍不見梨花自安吉那邊兒送消息,春杏有些急,一是怕那田被早早賣了,二是算日子春桃應當是已到了。

  便與武睿道,“我們不若藉口買田,提早去安吉吧?那大宗的田確實不好遇。”

  因春杏才從安吉回來不到一個月,他才剛剛回家幾天……所以,春杏初始開口時,武睿只是悶頭不吐口。倒是使了一個這兩年跟著辦差得力小廝先到安吉與李薇說那塊田他們要了,請她先墊付了定錢與賣主。

  隨後幾天,春杏便天天說。一連又說了四五日,武睿被她纏得實在頭痛,笑道,“還說吉祥不象你,這纏人的功夫定是跟你學的。”

  春杏道,“心知大姐已到了安吉,就差這麼點路見不著面兒,實在焦心的很。我們早去兩天不成麼?”

  武睿只得點頭,“好,好。去吧今兒與爹娘說說,明天再動身好不好?”

  兩人正說著,突然二門處的婆子來報信兒,“少爺,少奶奶,親家五小姐來信兒了”

  春杏登時樂了起來,連聲叫著,“定是大姐到了趕快拿進來”

  又轉向武睿笑道,“你快去跟爹娘說,我們收拾收拾,今兒就動身。天色還不晚,能趕到下個鎮子歇息呢。”

  番外之春杏(三)

  春杏接得信來,裡面說的正是春桃一家已到的消息,忙叫丫頭整理行李,將她早先打點好的禮物再一一拿出來瞧瞧,可有遺漏的。

  一院子人正熱熱鬧鬧的忙碌著,見二門處的守門婆子進來,回話道,“少奶奶,青蓮縣汪家蓮花姨奶奶派人與少奶奶送東西。

  春杏一愣,咕噥道,“怎麼又來了?”又揚聲道,“讓她進來吧。

  心中卻嘆息,這蓮花怕是又有什麼事兒求她。這丫頭象誰?每回來求必打個送東西的名頭,做個伏低做小的姿態,本來所求的也不是大事兒,她倒也不好拒絕。只是不知道這回又是什麼事兒。

  不一會兒,汪府的一行人到了春杏院中,打頭兩個是身著青色比甲的媳婦子,後面跟著四十來歲的婦人,那兩人手中各捧著兩個紅漆木匣子。

  幾人先與春杏行了禮,將東西呈上,笑道,“我們姨奶奶問姨太太安!

  春杏因“姨太太”這個稱呼,嘴角很是抽了一抽,卻也無可奈何,擺手道,“都起來。回去與你們姨奶奶說,青蓮縣離此路途也不近,緊趕也要大半天的功夫,有什麼好東西自己留著用罷。往我這裡送什麼?

  其中一個媳婦子笑道,“倒也沒什麼好東西,只是我們姨奶奶的一份兒心意。

  春杏嘴角又微不可見的抽動一下。本不想與她們多費口舌,又想蓮花雖然生了兒子,地位有些了保障,畢竟還是個姨娘。她進汪府的第一年裡,春杏也確實如當年在李家村時與許氏說的一般,去看望過她兩回。當時是過去幫襯她的,現在自是不好再拆她的台。

  只好忍著不耐與這兩個媳婦子說了些套話。然後便問,“蓮花叫你們來,是單瞧瞧我還是有旁的事兒?

  還是方才巧言答話的媳婦子道,“我們姨奶奶確實有求姨太太。

  春杏以為不過是些錢財小事,卻聽那媳婦子接著道,“我們家少爺有一位同窗,在山東陵縣因酒後失言得罪當地縣尊,被打下了獄。姨奶奶想請姨太太與舅老爺說說,看看能不能托些關係……

  “胡鬧!”春杏怒極,將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一頓,“你們回去與你們姨奶奶說,日後若再敢拿這等事兒來煩我,永遠別想我再幫她一回!

  汪府幾人嚇了一跳。雖然知道這位姨太太一向厲害,卻從未在她們面前發作過,誰知這回……

  春杏仍是氣憤不已,想了想,與這幾人道,“你們這就回去,就說我有事找你們姨奶奶,讓她明兒來我們府上!

  武睿在書房處理完事情,剛回到院子門口兒,便聽見春杏怒喝,趕快走進了正房,汪家幾人大氣不敢喘的立在下面兒。春杏猶氣得胸口起伏著。

  汪府的媳婦子等春杏氣息消了些,才小聲道,“姨太太莫氣。我們姨奶奶沒有許任何人能辦這事兒。只不過……

  “……只不過派你們先來求我,若我能辦,她好去你們少爺跟前兒顯顯她的本事,是不是?!”春杏怒極接口道。

  那媳婦子不敢再接言。

  春杏擺手趕她們,“趕快回去,明兒叫她必到!

  汪府幾人不敢多說,灰頭土臉的出了春杏的院子。

  春杏氣猶不息,想了會兒,與武睿道,“明兒,你去派個人到李家村與大嬸兒一家說聲,就說我有事兒叫他們來。明兒務必來!

  武睿凝眉,“叫他們來做什麼?

  春杏怒道,“自是叫他們來,與他們說教的!日後誰再敢攬這等不知輕重的事兒,與他們斷了親算了!

  武睿安撫道,“他們怎麼也是叔父嬸嫌,你訓到臉上可是不妥。

  春杏怒氣不消,“我這般做不妥當,他們那般做就妥當?也不想想自己家有什麼,她們求些小事,我不過自己麻煩些,便也算了。現在敢不知輕重的攀扯到這上面來,我哪裡能容她?

  一連的催武睿派人去。武睿拗不過她,第二日一早,便派了個小廝去李家村。那小廝一路緊趕慢趕,到李家村時正值半晌午,許氏現在兒女皆成家,家中有兩個媳婦兒做活計,倒不用她下地了。正在家中抱著孫子逗樂。

  突見武家來人,以為春杏又派人送把好東西給她,喜氣連連的往院中讓人。那小廝道,“不敢叨擾老奶奶。是我家少奶奶有請,讓您合家跟著我這就去鎮上咧!

  許氏一愣,“是有啥事兒?

  小廝便將武睿交待的話說了,又道,“因汪家李姨娘說的事體重大,我家少奶奶怒著咧。說這官場上的事兒,自己家尚小心翼翼,不敢給兩位大人招任何麻煩,汪家姨奶奶卻這般不顧輕重!讓您一家都去鎮上。那汪家姨奶奶說不得今天也會到!

  許氏愣了一下,心裡認為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可這小廝說春杏發怒,她便又覺得是大事兒。這個時候自是不能偏坦蓮花的,連忙表態,罵道,“這個死妮子恁不知輕重,你等著,我這就叫人去,見了她要臭罵她一場!

  說著打發大孫子去田裡叫人,自己回屋去換體面的衣裳。三刻鐘後,老二帶著春峰春林和兩個兒媳婦回來。聽說是這樣的事兒,老二有些著惱,進東屋嘟噥道,“幫不得便說幫不得,這是做什麼?叫我們去吃她的嗆?

  許氏與他換拿了衣裳,扔到椅子上,帶著氣兒道,“還不是你把女兒送到地汪府去,現在要處處靠著大嫂家?吃嗆也該你的!

  說著竟自出去了,把個李家老二氣得直瞪眼。

  李家老二雖然有氣,可也真不敢不去。總的說來,幾個侄女對他雖然不似對老三一家親近,年節禮卻是一樣的,大小節都不拉下,又能出錢看顧老李頭與李王氏,省了他與老三家不少錢兒。斷不敢惹惱她們的。

  番外之春杏(四)

  李家老2一大家子到臨泉鎮時,蓮花一行已是到了。被春杏與武睿請到鎮上最大的一間酒樓里,這一間裡能備下兩桌兒。飯菜早已預備下,專等到他們到來。

  蓮花得了回去的婦人學話兒,知道惹著春杏了,此時賠著小心坐著,生怕春杏一個忍不住,當著眾人的斥責她。好在春杏也知道心中再氣,也不能如在自己院中與武睿說的那般,一見面便劈頭蓋臉的斥責,畢竟蓮花也有些身份,再者年紀也這般大了。

  因而此時反倒壓著火與蓮花敘話兒。

  許氏一進得雅舍,便滿臉堆笑道,“喲,春杏,隨便哪裡吃些便好了。這裡得花多少錢兒啊?

  jú香扶她坐下,笑道,“二老太太,你只管坐。這裡一桌也不值一兩銀子,我們少奶奶還是請得起的。再者,您來了,怎好去那等小館子胡亂打發?

  jú香笑得殷勤,許氏一下子便摸不著春杏心思了,小廝去傳話的時候說怒,這會格外客氣隆重,莫不是想說以後不管蓮花的話?

  心頭翻滾著坐在蓮花的上首,順手一把掌打在蓮花身上,罵道,“你不好生的照看孩子,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又想幹啥?

  許氏力道極大,蓮花吃痛,眉頭使勁皺了皺,又發作不得,沒好氣對著身後跟她的丫頭媳婦道,“你們都下去吧。

  春杏也不理這母女二人,也叫jú香幾個退下,又讓春峰春林媳婦兒坐下。武睿則讓李家老2去了和春峰春林兩個去了另外一桌,也叫小廝們退下。

  一時飯菜上來,春杏讓了一番,才開口與許氏道,“大嬸可知道我為何突然請你們來了吧?

  許氏正吃歡,聞言忙放下筷子,習慣性用掌根子擦了擦下巴上的湯水,賠笑道,“知道,知道,還不是因蓮花這死丫頭。

  蓮花坐在一旁,瞧見她這多少年不改的粗俗舉動,臉上帶出一絲嫌棄的神色,忙將自己的帕子塞到她手裡,埋怨,“帕子與你捎回家多少條,怎的就是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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