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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與賀永年說了這些話,心頭舒暢了些,笑了一下。兩人圍著那堆小衣裳看了半天兒,李薇緊繃的神經松馳下來,困意上頭,強撐著問了周濂沒有遞信兒來,那邊情況如何,有什麼消息不許瞞她等等。便去裡間兒小睡。

  九月中旬,周濂的信終於到了,是自離京城二百里的驛站中發出的,信中說,因囚車戒備森嚴,他一路上都無法接近,只是一路跟著。終於在這個驛站中買通一個驛卒,趁夜與何文軒見了一面,因時間短,只匆匆說了幾句話。何文軒精神尚好,一路也並未受太大的委屈。又說在京郊已與孟府管家相遇,京中的事情會和孟府的人共同打點等等。

  等了這麼久的時候,終於盼來了消息,總算還不太壞。而且有孟大儒士在,都說他的學生遍天下,其中不乏朝中高官,但願能使上幾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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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永年見她自知道何文軒的事兒後,便整日懶懶的,便帶著她去下面的郊縣走走,不過打的卻是看地買地的名頭。李薇也知道自己最近太過憊懶,強打著精神跟他出去。

  雖然沒有什麼實際的收穫,李薇的心情卻因深秋郊外闊朗的景致而開朗不少。對其它的事兒逐漸又上了心。

  賀永年便愈發拿著酒樓里的事兒詢問她,甚至將帳本也扔給她看。有事兒做的日子,李薇的心情更是一日好過一日,一日平緩過一日。

  日子緩緩到了十月初,李薇早上醒來,沒來由的腹中升起股很噁心的感覺,她輕皺了下眉頭,眼睛盯著已換作耦合色的新帳頂,突然意識自己一向是月末至的天葵並未如期而致……已超過五六天了。

  這說明是懷上了小包子?

  這個猜測在李薇腦中轉了幾轉,終於,她用胳膊拐了拐賀永年,身旁的人反射性的伸來一條胳膊,將她攬在懷中。李薇轉頭過去,果然眼睛還沒睜開呢。

  伸手去捏他的鼻子,賀永年氣悶被憋醒,一睜眼對上她一雙清亮雙眸,側了身子支起頭,笑道,“梨花今天醒得倒早。”

  李薇笑呵呵的也側了身子,支起頭,正他對望著,“嗯,我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賀永年眉頭輕皺了下,眼中閃動著疑問,似是在疑惑她為何一大早上會有如此的好心情。卻還是笑著道,“自然是先聽壞消息。”

  李薇咬了咬嘴唇,“呀”了一聲,笑道,“壞消息就是從今以後,你要更拼命的掙銀子,掙多多的銀子。”

  賀永年沒接話,將她打量了一陣子,目光閃動,攬在她腰間的手,緩緩向小腹移動,眼睫垂了下來,從被底望過去,輕聲問,“好消息是這個麼?”

  他的手掌溫熱輕柔的貼在她的腹部,一下下緩緩移動。李薇撅起了嘴巴,“一下子就猜到,真沒勁兒……”

  一言未完,唇舌已被堵住,霸道的在她唇上輾轉吸吮,大掌卻將是極輕柔的將她的身子挪向自己,緩緩環住。

  良久,賀永年鬆開她的唇,以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抵著鼻尖,輕輕摩挲著。李薇雙手環著他的脖子輕笑,“起床啦,孩子爹!”

  剛叫出口,自己卻覺得異樣好笑,咯咯咯的暴笑起來。

  賀永年也翹了唇角,無聲笑起來,捉住亂舞的手,笑道,“再叫一聲!”

  李薇一愣,這麼土氣的稱呼,竟還合他的心意。便又湊近,一連聲的叫道,“起床啦,孩子爹吃飯啦,孩子爹下地幹活啦,孩子爹修雞窩啦,孩子爹……”

  叫得兩個同時大笑起來,滾作一團。

  起床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兒便是吩咐孫氏到前面去說聲,趕快請個大夫來。孫氏幾早就聽到正房裡的笑聲,再這麼一結合,個個臉上都帶出來喜色來,一齊上前來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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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要說的話:《秀色田園》正文即將在近幾日內完結,大寶很感謝各位不離不棄的支持。書中未完事宜將會在番外繼續寫。即將完結之際有很多話想說,那個,還是等到真正完結之後再來總結吧。總之,鞠躬感謝。

  第218章 新年將至

  找了郎中來把了脈,果然是有了身子。李薇與賀永年相視傻樂,笑了一通。又趕著差人回宜陽去臨泉鎮報信兒,也給遠在廣西的春桃發了信兒。

  這邊人走了後,下午的時候,賀永年便使了人找了工匠來,在內院東廂房裡叮叮梆梆的又是敲打又是測量,李薇問他做什麼,他說修鋪地龍。

  這房子裡原也是有地龍的,只是時候長了,有些地方不暢,冬天裡不太暖和。李薇笑他無事忙。賀永年卻是不管,趁著天暖將東西廂房裡的地龍都修整了一遍兒,又讓她暫移過去,仍舊修正房的。

  這些日子他也不怎麼出門兒,外面的生意多由大山和柱子幫著照看。

  何氏得了這邊兒送去的信兒,自然是又謝了一番菩薩,高興又遺憾,“本說等春杏家的做百天兒時,正好能見見梨花呢,她這一有身子,怕是見不著嘍。”

  又與李海歆絮叨梨花身邊的丫頭婆子,只有一個孫氏生養過孩子,剩下的都得不力,生怕照顧不好她,李海歆又嘆又笑,說她,“年哥兒也不是只會讀書,旁的事兒不知,還真能虧著她?”

  何氏仍是不放心,即想去安吉親自照看她,又掛著老娘,又掛著春杏,還有春蘭春柳一家,一顆心分成了幾瓣兒。整日在家裡腳不點地的忙活,又兼絮叨,惹得李海歆與虎子也跟著掛心起來。

  有次春柳過府來,見何氏這樣子,也是又氣又笑又心疼她操心多,開解了幾句,她只是聽不進去,佯作不高興道,“只梨花是你閨女,我們幾個都不是!也沒見娘這般心疼過我們的!”

  何氏被她說的得不好意思,笑了起來。自此嘴上不再說,只是小衣衫小鞋襪的,針線布頭不離手,春夏秋冬的小衣衫,整日剪了又做。

  春蘭有次來家看見,也是又氣又笑的,說何氏,“梨花臨產是明年五月里了,娘還做小襖子給誰穿?再到冬上孩子就大了,這小襖子他又穿不上了。”

  說得何氏停了手,失笑,“我是歡喜魔障了。梨花小時候粉嫩乖巧的小模樣還象是昨天似的,沒成想,再過大半年她便真的要當娘了。我怎麼不歡喜?還有年哥兒,這下你佟嬸嬸終於能放心嘍!娘啊,當時應過她,要把年哥兒帶大,為他娶妻,看著他兒孫滿堂,讓他過成一家人呢……”

  春蘭想起小時候的事兒,也跟著感嘆了一回。便拿孩子的性別讓何氏猜,何氏心頭翻滾著,一會想是個女娃兒,象梨花的乖巧模樣,也好得很,一會又想許是個男娃兒,象年哥兒小時候的安靜羞澀小模樣,也好與春蘭母女兩人熱熱鬧鬧的猜了半晌,最終沒猜出個什麼結果來,心頭卻暢快得很轉眼之間,已進入了十一月里,天氣蕭瑟寒冷起來。周濂仍舊在京城未回,每十天往這邊發一封信,陸陸續續的,李薇將何文軒在德州發生的事兒大致串了起來。

  何文軒先前去德州查由去年河堤引起的貪墨案是不假,可查著查著便查出去年的河堤決口不完全是因修堤不力,進而引發的“天災”,也有當地官員聯合富戶鄉紳們聯合挖堤決口,故意淹田做下的人禍,只是為了兼併更多的田產。

  去年受災最嚴重的兩個縣裡,現如今堤岸兩邊兒大部分田地已歸了鄉紳大戶們所有,這些正是被大戶們趁著有災,從普通老百姓手中,以低價買走的。

  至於那些田的真正主人,朝野之中多有傳言,名義上是鄉紳們的田產,實則大多卻歸在桂相及其黨羽的名下。

  周濂在信中說,何文軒自進了京中,原先被關在詔獄之中,直到十月底,被召入宮面了聖,現如今已被挪至詔獄之內軟禁罪名未定待審官員的小院之中。托孟大儒士的人脈,他隨著進去探望過一次,但何文軒面對他們一言不發,只微微示了意,讓他們不要問。

  但是京中卻盛傳,何文軒手中握著那兩個死在知府大牢之中的知縣親口證詞,當面呈交了聖上。

  從周濂的信中透出的各種信息中,隱隱的,李薇猜測出一種可能:也許那兩個縣官真的是小舅舅使人害死的。只有死人才不會到處亂說話亂攀扯。賀永年也說,是有這種可能,官場之中,一向是救大不救小。一旦牽涉廣了,牽涉大了,扯到位高權重的官員的身上去,勢必會引起官場的大動盪,非但不利於結案,於國於民均非益事。

  經他這麼一分析,李薇愈發認定她的猜測,而何文軒自保手段,是他握著的那兩份不向外人示卻沒有打算向聖上隱瞞的證詞。

  在那種情況下,他瞞下這份證詞,又讓證人閉嘴,而他是不會亂說的——聽孟家人打探來的消息,何文軒自入了獄之後,一言不發,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任何話。

  天大的風浪便也能暫時平息了。

  牽涉到誰,牽涉不到誰,只有他知道——還有當今聖上知接下該如何做,如何處置,便是當今聖上該做的決定,無論做什麼決定,與他何文軒已不相干了。而他已是待罪官員,無論再派誰去往深處查,與他何文軒更不相干!

  慶幸之餘,李薇又感嘆,若非天生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官場可是混不得。

  又慶幸,他移出詔獄到獨院暫居,這算不算是他的計謀湊了效?不管如何,這總是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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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中,春桃親筆回了信兒,裡面另夾著趙瑜規正清秀的字跡,一本正經的恭賀小姨喜得貴子,和四喜歪歪扭扭的幾個大字兒,另還有一幅筆墨極稚嫩的畫兒。

  畫的便是她們在廣西河池州所住的官署,一個獨門的小院兒里,前後兩進吊腳樓,隱約能看清是一個女娃兒,趴在二樓欄杆上,向下張望著,院中有兩三個丫頭模樣的人在做著什麼活計。

  李薇失笑,拿著與賀永道,“大姐一家在那邊兒過得看起來不錯呢。他們這一去,轉眼兒快一年了,三年也快得很,希望三年後她們能回來。”

  說著,話頭一頓,後知後覺的問道,“你說,大姐夫去河池州,是不是小舅舅故意而為之?”

  賀永年揉著她的頭髮笑道,“嗯,也許是。他也只是未雨綢繆罷了。”

  李薇默了下,無奈嘆息而笑,“小舅舅對咱們可算是用心良苦處處關照。”說著轉頭一笑,“所以,他現在有了難處,莫說你出了那三萬兩銀子,便是散盡咱們的家財,也要保他在那裡不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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