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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太太擺手道,“他們也累了,就先歇著吧。只是這一忙亂,倒顯得我們府上禮數不周了。”說完,轉著吩咐青萍道,“你這就代我先去少奶奶院中一趟,見見親家小姐,眼瞧著已正午了,把午飯準備妥當。”

  青萍領命出去,點了兩個小丫頭,帶著出武老太太的院子。

  這邊兒丫頭剛走,武老爺急匆匆趕回來,一進廳中便急切問道,“母親怎麼樣了?”

  武太太正要答話,裡面郎中已在喚武老爺,青荷也抹著眼淚兒出來,“太太,老太太叫少奶奶進去呢。”

  武太太唬了一路,慌忙去扶春杏,jú香更是搶先一步,將春杏扶起來,往裡走,室里藥味濃重刺鼻,武老太太青白的臉色此時微微泛著紅暈,眼睛也有了神采,看見春杏挺著大肚子進來,抬手招她過去,嘴角掛上一抹微笑,“來,春杏,讓我瞧瞧我這個乖曾孫子……”

  武老爺雙目大睜,不可置信的看著那老郎中,老郎中微微搖頭,細不可聞低嘆了一聲。

  武老爺腳下一個趔趄,向後退了一步,又立時穩住心神。武太太看屋內是這副情形,悄悄退了出來,避得略遠些,才吩咐青荷,“把老太太的壽衣先找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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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朋友的書:

  書名:《珠圍翠繞》

  作者:人閒貓無事

  簡介:身份尷尬侯門女,奉旨成婚入王府,奈何家大是非多。可任憑你機關算絕,這正室之位只非我莫屬。

  第213章 武府有喪 (二)

  武老太太是當天未時正去的,請殯儀與本家報信兒再加許多喪葬瑣事,一時間武府忙亂作一團。

  李薇與賀永年此時走也走不得,皆竟她現在成了親,一應嫁喪嫁娶的禮節往來,她也要開始學著打點。若此時兩人不在臨泉鎮,倒也罷了,得了信兒,派個管事兒的來弔唁也是行的。現在即在跟前兒,定是不能走的。再者,武府忙亂,兩人若住下,春杏還要分神關照他們,人略作商量,與蘭香留了話兒,當天便住在鎮上小客棧中,又派方哥兒騎馬趕快回宜陽報訊兒。

  在小客棧安定後,兩人仍每天早飯後去武府。賀永年在前院幫襯武睿忙活外面的事宜,而李薇便在院中照看春杏,反正她這樣的身子,即使是有差事兒,也不能親自去辦,多不過是將自己院中的丫頭媳婦兒都遣道武太太跟前,讓她們聽太太吩咐,李薇便在她跟前權當個使喚丫頭,順帶陪著她說話解悶。

  武家的喪事辦的比李薇想像的複雜,除了她熟悉的大小殮之外,另有什麼接三伴喪迎喪度亡等等。又聽前面的丫頭們說,自家冰窖里的冰不多了,現正四處買冰,習是要等武家老大老二等一大家子回來才會送武老太太入土下莽。

  春杏因這話嘆了一聲,向李薇道,“等我那大伯娘到了,怕我是沒這麼清閒了!”

  李薇對武家老大老二一家不甚了解,凝眉問道:“這話兒怎麼說?”

  春杏微微一笑,將披著寬大黃麻喪衣抻了抻,“她爹早先就是個老私塾,她自幼也跟著學得一套老古板的禮儀,事事都要尊古禮,又愛挑人不是。”

  李薇看著春杏高挺的肚子,不悅的道,“你現在是個這般情況,她便是挑理兒,你只挑能吃得消的做。那圍著靈堂整夜的哭祭可是你受得了的?再說了……”

  她頓了一下,皺眉低聲道:“……再說,我總覺得四姐這身子進靈堂不吉利!”

  一言未完,春杏笑了起來,“什麼吉利不吉利的?我就不信那神神鬼鬼的事兒。”

  轉眼兒便是五六天過去,武家老大老二急匆匆的從外地趕回來。這幾天來,武掌柜已經張羅著,將老太太小殮了後,入了棺,其餘一概事宜都等著大房二房回來。

  這一行人一下車,便哭將起來,武太太帶著眾人迎了出去,一面指揮著丫頭們辦事娘子給各人遞喪衣喪布,一邊勸著,“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眾位侄子媳婦們,先都別哭了,先去給老太太磕頭吧。”眾丫頭媳婦兒也一齊上去勸,又攙扶。

  武家大房太太喬氏用喪布捂著臉兒哭了幾聲,聽見勸,先止了聲,在迎接的人群中掃過一圈兒,男眷至親們倒也不多,除了武掌柜武睿父子二人,另有兩上本家,倒是齊全的再看女眷這邊兒,最該在場的孫媳婦兒春杏卻不在,不由沉了臉兒,問道,“怎麼不見睿哥兒媳婦?”

  武太太與她是多年的妯娌,自是知道她的品性,此時心中也極不悅,但還是答道,“春杏肚子八個月大了,老太太怕驚著肚子裡的孩子,走時還交待了一句,莫讓累著她!”

  韓姨娘自老太太去了後,被武太太嗆了幾回,在她面前還不如個得臉的管事媳婦兒,此時便插話道,“老太太疼她,可她自己個也要有這個孝心兒。”

  話音方落,身後乍然響起春杏的聲音,“謝大伯娘惦記,剛下車便想起我來了。”

  韓姨娘身子一頓,受驚似的轉身,春杏的眼兒在她身上轉了兩下,眉頭略挑了挑,才在蘭香的攙扶下,向武家大房太太行了禮,李薇也跟著在一旁見了禮。

  心中卻奇怪這韓姨娘為何會在武太太跟前兒說春杏的不是,她應該知道武老太太去了後,武掌柜又家事兒不管的,這會得罪武太太和春杏,自是沒她什麼好處!

  直到見了武家大房二房一通忙亂之後,李薇扶著春杏回了她院中,問了春杏,她才恍然大悟,春杏挑著眉眼兒道,“她呀,怕是思量了這麼多天,決定要靠著大伯娘了。有道是長嫂如母,若是對了大伯娘的眼兒,她也有些底氣,再者,大房三個兒子,沒女兒,去看她跟著老太太去了安吉,聽人說,大伯娘對這兩個丫頭還算上心,還與老太太商議過,過一個到膝下……”

  李薇有些頭痛,苦笑起來,跟春杏道,“原先我還以為老太太沒了,你們這府上會清靜一些。”

  春杏扶了腰站起來,“哪裡能清靜得了?老太太這一沒,府里更熱鬧了,有三年守喪守孝呢。大房二房雖不一定會真守三年,總是要做做樣子的,人一多事兒便多。”

  頓了下,又道,“我不管她們的事兒,妯娌之間真沒磨擦的也少見,讓她們自去爭吧。”

  李薇不明所以,奇怪的問道,“爭什麼?”

  春杏笑瞪她一眼,“你呀,遇到人情世故,真是一竅不通,爭什麼?自是爭老太太的私房家財!也不是我詛咒老太爺,老太太這一去,他呀,原本身子骨也不太好,又失了伴兒,心裡鬱結著,指不不定期也會有個什麼好歹的。這麼些年,三個兒子孝敬的私房,兩人估摸著存了不少。老太太去得急,沒來得及安排後事兒,肯定把主意打在老太爺這裡。能清靜才怪!”

  李薇自嘲的笑了幾聲,“我哪裡能想得老太太還有私房家財的事兒?只想著,明面兒上也不過一個老宅子,又是早些年指明了的,誰家的便是誰家的,還用爭麼?!”

  春杏笑著斜了斜她,又坐了下來,嘆了聲累死人了。又道,“等出了殯你與年哥兒早些去安吉吧。早些安定下來,再與我們探探路。原本想著早去安吉,老太太這一沒了,我們也少不得跟著守……”說罷長長的嘆了口氣兒。

  李薇有些同情春杏,她那樣不喜受約束的性子,生生要這麼被圈著,應當是極難過的吧?!

  自武家大房和二房太太來了後,武府倒真的更熱鬧了,不止是喪事的熱鬧,連帶三個妯娌明爭暗戰的也十分熱鬧。

  聽蘭香jú香回來說,因武家大房太太先是說武太太弄一個道士做法,又弄一個和尚作法,這事兒不妥當。武家二房太太說安吉一向盛行迎喪伴喪的,要找些梨園戲子們,來伴喪唱詞,三人很是爭了個時候。

  最後還是依了武家大房太太的意,請走了道士,又多請了一班子和尚來,在靈棚前做了三天三夜的正式法事兒。

  這三天三夜裡,男女近親均要全程做陪,春杏可不吃她那一套,身子受得住,便陪著,身子受不住,照樣兒回院中休息,大房太太很是不滿,特意招集了眾人協和議了議這事兒。

  武掌柜一家到底是心疼未出生的孩子,便拿老太太臨走前的話兒為春杏開脫,武家大房太太氣惱,卻也沒辦法,最後輕飄飄的扔下一句,“有那婆婆與兒媳交惡的,才會讓本家四院宗族長輩主持著做個見證,說個她百年之後不許媳婦兒哭祭的話,老太太說這話,真是因著春杏身子不便?”

  話傳到春杏耳朵里,春杏倒沒什麼。只是將武掌柜武太太武睿三個氣得不行,韓姨娘覺得這話說得巧妙,四處與人說道,愈發惹得武掌柜厭煩。

  吵吵鬧鬧中,武老太太出殯的大日子到了,宜陽縣城裡內,趙家吳家周家連帶李海歆夫婦都派了人專門前來弔唁。

  李薇與賀永年這天也正式以妹子妹婿的身份前來祭拜,祭拜完畢,她正想著將這幾家的來人叫來,親自問問宜陽家中最近如何。

  便聽殯儀拉長音調喊,“有請宜陽方府武老太太之孫侄祭拜……”

  李薇聽到宜陽兩字,反射性回頭,只見一個素衣公子哥兒,帶著兩個青衣管事兒,從遠處而來,她先是沒認出來人,及至這一行人快走到祭棚前兒,這才看清,來人原是方羽!

  自打幾年前,他突然去自家提親被拒之後,只在宜陽街頭碰上他一面兒。之後再沒聽過他的消息,只知道是外出做生意,不知何時已回了宜陽。

  說話間,方羽主僕三人已到祭棚前兒,他似是看到了李薇,偏過頭來,微微頷首示意,李薇也點頭回禮。

  剛回了禮,視線還未收回,手上突的一熱,轉頭抬望過去,卻是賀永年,嘴唇輕抿著,低聲道,“你不是要找阿貴鍾明幾個問話?”

  “哦,對!”李薇連連點頭,忙舍了其它的心思,拉他,“走,我們一起去。”

  賀永年嘴角漾起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反握著她的手向觀禮人群外側走去。

  這邊方羽祭拜完畢,再往她站立處看去,人已不在,引頸越過人群上空,望了大半圈兒,仍未見她的影子。

  一邊下人好奇的問,“少爺,您找什麼?”

  “哦,”方羽回神,搖頭,“沒什麼,你們先去賓客棚坐著,我四處處走走。”不待那兩人回話,自己已轉身從祭棚側面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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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小姐,老爺夫人都說了,家裡沒什麼事兒,讓您放心,另外,田裡的事兒我已安排妥當,秋收也不須您操心。再有一個事兒,便是大莊子裡養的那些雞,待秋收了之後,便不能在田裡放養了,這雞您是要繼續餵著,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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