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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看得出她不安,但也沒多說,自顧自的洗著澡,一面在心中揣摩著武睿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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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梳洗完畢再回正房時,廳里立著兩個年輕的媳婦兒,一是已嫁作他人婦的青荷,現在人叫她青荷嫂子。

  另一個有些眼熟,李薇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兩人見她進來,連忙過來見禮,“親家小姐好。”

  李薇回禮:“青荷嫂子好,這位是……”

  春杏在一旁笑道,“這位是太太跟前的青萍嫂子。”

  李薇忙又微施一禮。青萍側身閃過,笑道,“我可不敢受五小姐的禮。”

  春杏端端坐在上首,笑道,“怎麼受不得,快別推了。”

  兩人都笑不敢當,又說老太太、太太知道李薇一路勞頓,讓她先休息,晚飯時再敘話也不遲。

  這正好遂了李薇的願,她原本是打算和春杏先說說話兒,看看這武老太太、武太太對春杏到底如何,等真正見了面兒也好應對。

  便讓青苗一人塞過去一個荷包,兩人很是推讓了一番,推過青苗一番狠讓,便收下。

  待這二人走了後,春杏看向武睿,笑道,“你今兒不去糧鋪瞧瞧?”

  武睿知道這姐妹二人有私話要說,便站起身子,“梨花先和你姐姐坐著。等明兒我給你接風。”

  李薇捂嘴笑道,“四姐夫這般客氣,我還真有些不適應呢。”在李家時,因為兒時的相處,不但李薇對他隨意,便是幾個姐姐對他也是很隨意,在賀永年之前,幾個姐夫都說,他是最受歡迎的女婿。

  武睿也跟著笑。

  “說吧,你來到底是幹啥?”送武睿出了門兒,春杏將丫頭們都支到外面兒去。這才問李薇。

  李薇笑笑,長長伸了個懶腰,“我不是原先應過四姐要過來看你麼?現在來了,倒象不歡迎我似的。”

  春杏了解一笑,又瞪她,“只為這個?”

  李薇只是笑。

  春杏自然知道她不止是專程為這個來的,原本是擔心家中有事兒,即沒什麼事兒,她便也放了心,兩人便說起閒話來。

  說到賀府請李海歆兩人赴宴,春杏挑了挑眉頭,“怎麼,沒招數使了?這般乖巧?”

  李薇不滿的看她一眼,“四姐,你只盼著我不好吧。”

  春杏低頭笑笑,撥弄下果盤,挑出一隻紅得發紫的李子,輕咬一口,嚼了幾下,才道,“現在這種情況也好。反正他是非你不娶,你是非他不嫁。其它的事兒,日後再說吧。”

  李薇撇嘴,“四姐,我什麼時候說過非他不嫁的話。”

  春杏又咬了一口李子,笑著瞪她,“旁人不知,還當我不知?往深處想想,小時候他對你就特別好,那時候許是沒這個心思。可是當年他為啥一門心思要回賀府,連個由頭都不跟爹娘說?這便有些奇怪了。”

  李薇愣住,那些往事,自他露出些微的苗頭之後,她也會在沒人的時候,慢慢回想琢磨,究竟是從什麼時候,他才……

  思來想去,也想到他突然回賀府的事上面來,春杏竟然也是這麼猜的?

  春杏看她愣住,得意一笑,將果核放在一旁的空碟子中,“如果他當年要回賀府,又要出咱家的族譜,是為了你們這件事兒,這倒是解釋得通。旁的,似是不通。”

  李薇知道這個時空有很多婚嫁規矩,她雖然沒看過律法,關於婚嫁的相關法規倒是知道的。其中有一條她記得猶為清楚,意思是說,離異再婚的夫妻,歸前夫所有的女兒,與歸前妻所生養的兒子,兩者儘管沒有血緣關係,通婚則律法lun理所不容的。

  半晌,一笑,“四姐什麼時候學起縣尊老爺斷起案來了。”

  春杏也不解釋,只是嘆道,“若當年他是為了你才出咱們家族譜的,那我們梨花就是姐妹幾個中最最有福的人嘍。”

  李薇失笑,“我那會才六七歲。”

  春杏咯咯一笑,“就是你只有六七歲,才說你有福氣。嘖嘖,成天玩糞土的小泥娃,怎麼就看中你了呢。”

  李薇瞪向春杏,“有你當姐姐的這麼損人麼?”

  春杏咯咯咯一笑,又嘆,“所以,只要親事兒做成了,其它的事都是後話。不過……”

  春杏頓了一下,嘴角似得噙著一抹冷意,笑道,“……不過,將來嫁過去,那府的人若敢欺你,你也要硬氣起來才是有些人吶,你給她們留臉面,她還當是你怕呢。”

  李薇含笑點頭,“我這不是跟四姐來取經來了?”

  春杏一笑,拍拍手站起來,“那你就多住些日子,好好瞧著吧。走,去偏廳里,那兒有個塌子,你也歪一歪。”

  李薇跟在春杏身後進了偏廳,靠窗擺著一張竹製長塌,顏色青翠,讓人觀之便覺涼慡。塌身只有兩尺來寬,李薇坐在塌上笑道,“我睡這個。”

  春杏塞給她一個靠背,並在不遠另一張烏木塌上躺了下來。

  樹蔭濃厚,屋內倒也算是清涼。李薇靠著長塌躺下來,向春杏輕笑,“四姐,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春杏拉長了音調,道,“好,很好呢。”

  李薇嘴角扯了扯,“你這麼說我聽來便是不好。老太太為難你了麼?還是睿哥兒娘為難你了?”

  春杏淡淡一笑,“總體說來自然是好的,要不然嫁人幹嘛?不過……你自己慢慢看吧。”

  李薇點頭,又問,“那位韓姨娘呢……”

  話未說完,院中似是又有人來,李薇從長塌上坐起來,透過窗子向外看,是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丫頭,正在與jú香說著話,隱約有什麼“親家小姐”的字眼兒傳來。

  春杏眉尖挑了挑,“諾,說什麼來什麼。這個叫蝶兒的,就是韓姨娘跟前兒的大丫頭。許是聽說你來了,卻沒給她送信兒,她等不及了。”

  李薇看春杏眼角掛著一絲譏諷,便悄聲問道,“四姐,她惹著你了?”

  春杏斜了她一眼,似是對她的通透十分滿意,眼睛又轉到窗外,幽幽笑道,“可不是惹著我了,還不是小惹呢。打量我不知道她給老太太出的什麼主意呢”

  李薇眉尖也不由的挑動,那丫頭與jú香親熱的敘了幾句閒話。jú香請她到丫頭到廊子上等著,向這邊而來。

  jú香進門兒還沒說話,春杏便問,“蝶兒都說了什麼?”

  jú香從窗fèng中斜了眼窗外,悄聲回道,“說姨太太聽說五小姐來了,讓蝶兒過來代她見個禮……”

  春杏冷哼一聲,“她不過是個妾,梨花來了,見她是給她面子,打發個丫頭來,還真當自己是夫人麼?”

  jú香悄悄笑道,“小姐,她可是個貴妾呢。在府裡頭把自己個兒當二夫人。”

  春杏挑挑眉尖,“貴妾也是妾,梨花,你懂不?”

  李薇笑笑,她自然是懂這其中的別分的,便笑,“四姐想教我什麼,先把人打發走了再說吧。”

  春杏點頭,向jú香道,“你就說五小姐一路勞頓,這會歇下了。等晚飯的時候再見禮吧。”

  jú香笑著點頭,轉身出去。

  李薇和春杏從窗fèng中看蝶兒聽jú香說了兩句話,一臉勉強的笑意離去後,她才問春杏,“四姐,這韓姨娘做什麼惹著你了?”

  春杏嗤笑一聲,嘆,“這位韓姨娘也不知道有沒有腦子。我公公那麼大歲數了,這會還打著想讓碟兒做通房的主意。把太太氣得不輕呢。”

  “什麼?”李薇吃了一驚,“那武伯伯怎麼說?”

  春杏淡淡一笑,“誰知道不過,聽說老太太訓斥了她一通。近些日子似是沒再聽人提起了,不過,她那樣的人,怎麼會善罷甘休呢。小門戶出身也就算了,這不知臉恥的噁心勁兒,也不知哪裡學來的。”

  李薇也覺得一陣惡寒,雖說妻妻妾妾的事兒,聽得不少,也見過,可武掌柜這麼大歲數了,那韓姨娘……這是為了固寵?還是想弄一個親近並且她又能拿捏住的人,生個男丁,好圖三房的家產?又或者這二者都有?

  春杏嘆了一聲,拉過她的手,“本來你還小,這些事兒不該說給你聽。可是,賀府那邊兒更是複雜,早些知道了也好。”

  李薇笑了下,迎向春杏的雙眸,“四姐跟我說這些,我才高興呢。雖說這是你的家事兒,不想讓爹娘姐妹們替你操心,有個親近的說說,心裡頭總痛快些不是?”

  又問韓姨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春杏冷笑道,“她想在睿哥兒父親那裡打什麼主意,我管不著。可她把主意打到我這裡來,我可不饒她。”

  “什麼?”李薇又是一驚,扯著春杏問,“四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春杏又是一個冷笑,“這個韓姨娘也真給老太太丟臉。這不,前些日子從她們老家那裡挑了兩個遠房外甥女女來,說是陪她過來說說話兒,實則呢,她的心思不用猜,這主意肯定是打到睿哥兒頭上了。”

  “什麼?”李薇心頭的氣兒不由的往上拱,“她一個姨太太往你房裡塞人?”

  春杏冷笑道,“是啊。要麼我說她給老太太丟臉,給她們韓家丟臉。”

  李薇這才想起來問春杏,“這韓姨娘和老太太究竟是什麼親戚?”

  春杏搖頭,“遠房姨表親。具體是隔了幾層關係,我也弄不清楚。不過,你看她那副饞財的下三兒樣兒……”

  “這麼說,她這樣做是為了武府三房的家產?”

  春杏嗤笑道,“不是為了這個,是為哪個?算盤打得倒長遠。只是,武家也不什麼高門大戶,說不定等她盤算成了,這武家也就剩下個空殼了。”

  李薇失笑,“四姐,雖然在你眼中,武家的家財不算什麼。放在普通人眼中,這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呢。”

  春杏繼續冷笑,“是啊,不止武家的財富呢,還有我的呢。這下更眼饞了呢。”

  李薇腦子紛亂了一會兒,便向春杏笑道,“四姐,這種人說她是跳樑小丑都抬舉她,眼皮子短見得很。你只管把睿哥兒管好,武伯伯的事兒不是有太太呢?再者老太太也不會任她胡鬧吧?”

  春杏閒閒一笑,“只是象只蒼蠅鬧心而已。誰把她放在心上?武睿他若敢做出什麼事兒來,我可要他好看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即便是覺得她辦的事兒下作丟人,也管不了多久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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