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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笑笑,幹嘛,當然是搬救兵了。

  還好,她運氣還算不錯,她的馬車到時,正巧碰上賀永年柱子大山三人從糧鋪出來,馬車正侯在外面,象是要去哪裡辦事兒。

  柱子眼尖,最先瞧見她的馬車,又見她從車窗中半探出頭,揚聲打招呼,“梨花。”

  賀永年循聲望來,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他唇角眼角眉毛彎起,微笑起來,李薇也跟著扯動嘴角。

  馬車在三人面前兒停定,賀永年快步走到她車窗前,含笑問她,“怎麼到這裡來了?”

  李薇則疑惑的問他,“怎麼,你有急事兒要辦?”

  賀永年輕笑搖頭,“沒事。你有事兒找我?”

  李薇偏頭過去,向他身後的大山柱子兩人打了招呼,才收回目光,抬頭看向他,嘻嘻笑著將早上在家裡發生的事兒說了,說到蓮花想哄她去春杏鋪子,好搜刮東西占便宜,許氏一句一個為大伯子分憂,讓哥哥幫襯你之類。她握緊拳頭,口水四飛,氣憤的道,“老二一家人這是把咱們家人都當傻子呢。蓮花那點小心眼兒,我閉著眼就知道她心裡想什麼,真是眼皮子淺。眼皮又淺,臉皮又厚的一家人還有嬤嬤還幫他們說話,日後不要她們來咱們家裡。”

  賀永年一邊聽一邊含笑點頭,待她將話說完,才笑道,“我猜,梨花出氣還沒出夠吧?”

  李薇重重點頭,“若不是怕爹在中間難做人,我拿大掃把掃他們一家出門兒”說著一嘆,略苦頭臉兒道,“我可是給她們留了大情面呢,就這樣,我還怕爹還氣著呢,你晚上若沒事兒,便去瞧瞧他,陪他喝兩杯說說話兒。”

  賀永年輕笑點頭,“好。你先回家。我與大山柱子交待一下,再去給爹備上些好酒便過去。”

  李薇一聽他讓自己先回家,略有不情願的皺皺鼻子。

  賀永年伸手蓋在她發頂輕拍了兩下,安慰,“放心,爹即便有氣,也不會過份責怪你的。再說,梨花你今兒做得對……”

  說著,他頓了下,輕笑,“……嗯,若有下次,能背著咱爹會更好些。”

  李薇呵呵一笑,點頭,“是啊,咱爹在跟前兒,我也不太敢說重話呢,怕他跟著難堪。”

  賀永年眼睛含笑,眸子清亮如溪水,壓在她頭上的手略重了些輕揉了兩下,“嗯。……梨花能想起來找我,我很高興呢。”

  李薇自然懂他的意思,從某種程度上說,兩人的狀態一直是他主動,她被動的。一笑,搖搖腦袋,將他的手搖下來,“不來找你去找誰?我倒是想找三姐夫,可他忙著呢。”

  一邊說,一邊將頭縮回車廂,向他揮揮手,“我先回家了,你待會兒便回去啊。”

  賀永年點了下頭。方哥兒趕著馬車向城南而去。

  賀永年盯著漸去漸遠的馬車,直至它消失在人群之中。

  柱子賊笑著走過來,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沿著他的視線掃了一眼,“這麼捨不得呀。那就加緊準備聘禮吧,早些娶回家,好安你的心。”

  大山也笑著附和,賀永年收回目光,點了點頭。又道,“晚上的事兒你們兩人去吧。我回去瞧瞧。”

  方才李薇說原由時,聲音也不小,大山和柱子聽見其中幾句,便知道了原由。心下都認為李海歆不會過於責慣梨花,晚上的事兒才是最最重要的。可看賀永年一臉的笑意,對視一眼,齊點頭,“嗯,沒事。晚上見得人也不過是馮府的管事兒,我們也去便行。不過,明兒……”

  賀永年不等他們說完,便點頭,“我知道。晚上你們跟這位張管事兒的說,就說明日正午,我在摘星樓宴請馮三少爺。”

  大山柱子應了一聲,進院去趕另一輛馬車,而賀永年則上了糧鋪外停的那一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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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薇到家時,已時快晚飯的光景兒。她從馬車中探出頭來,輕手輕腳的跳下,又示意青苗幾個動靜小些。將耳朵貼在大門上聽了聽,院中靜悄悄的,只有廚房那邊兒的隱隱傳來說話聲。

  心中一松,看來那些人是走了向青苗擺頭示意,讓她叫門兒。

  “誰呀?”青苗剛拍了兩下,裡面傳來虎子的聲音。

  李薇在門外小聲叫道,“虎子,是我,五姐。”

  “哦,”虎子輕應一聲,隨著一陣門閂抽動的聲響,大門打開一條fèng兒,虎子的頭探出來,略帶不滿道,“五姐,你怎麼才回來。”

  李薇顧不得回答他,將他一把拉出來,問道,“嬤嬤走了吧?”

  虎子點點頭,“她在廳里坐著好哭了一場。還有大嬸兒和那個蓮花也跟著哭。哭到快中午,咱爹留飯,她們說沒臉在這兒吃,硬著走了,咱娘給準備的東西也不要了,都給扔下了車……”

  他一邊說,李薇一邊撇嘴,覺得自己今兒搬救兵搬得很正確。李王氏的哭功她可是見識過的,恐怕是又將她如何養大李海歆,如何給他成家娶親等等的功勞數叨一個遍兒。

  而且李薇敢打賭,她一定是將原本兩分的功勞誇大成十分,好讓她爹內疚。

  虎子眼睛滴溜溜的在她臉上轉了幾圈,擠眉弄眼的笑道,“嬤嬤又哭又唱,說五姐小的時候,她可疼你了。家裡大人小孩都吃黑面饃饃,還吃不飽,她硬是從全家人的口糧里擠出白面和雞蛋給五姐吃,還見天兒抱著不撒手,說幾個孫子輩的,她就喜歡五姐喜歡得緊,什麼好吃的最先想著就是你呢……”

  李薇登時火大,照他頭上拍一巴掌,沒好氣兒的道,“你聽她瞎說。我從出生到三個月,她抱沒抱過一下。後來聽咱娘說,她是看我乖巧,抱出去與別家人娃兒比,能給她長臉,她才抱我幾回。至於雞蛋,哼要不是大姐二姐幾個撿柴天天熬魚湯給我喝,光憑那一天一個雞蛋,我早餓死了。”

  撥開虎子的身子進了院中,又向他道,“你可記住了。我即便是她小時抱過那麼一兩下,她拿來誇大說嘴。她可是一下都沒抱過你哦,不對,除了洗三那日,她要抱你,你扯著嗓子的哭,從那以後便沒抱過了。日後你出息了,她敢拿著這個在你面前兒說嘴,你就這麼問她,就說這些話全是我說的。”

  虎子揉揉腦袋,呵呵笑道,“我又沒說我信她的話五姐你氣什麼?”

  李薇仍舊氣哼哼的,扯著他往裡面走,“氣什麼?自然是乞她往自己身上攬功勞。你給我記住了,日後孝敬爹娘,對幾個姐姐好,還有姥娘家的人,你還沒出生時,姥娘便跟著侍候你和咱娘大半年呢。她才往跟前湊過幾回?——那些沒幫過我們的人,憑什麼我們得顧著那點兒親戚情份白白的幫他們?”

  頓了頓又揚起拳頭在他面前兒晃了晃,眯起眼睛,直直盯著虎了的眼睛,從牙fèng里擠出一句話,“若你敢長大了不孝敬爹娘,不對姐姐姐夫們好,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虎子裝作抖了一下,誇張叫道,“哎呀,我好害怕呀。”說完掙脫李薇的手,哈哈大笑著跑遠了,才叉著腰,很神氣又興災樂禍得道,“五姐還是想想自己吧。咱爹氣得午飯都沒吃呢。”

  何氏在他們姐弟鬥嘴兒的功夫從廚房那邊兒過來,瞪虎子一眼,“別給我皮!你五姐說得對,一字一句的都給我記著。”

  虎子立時又轉向何氏,笑哈哈的點頭又行禮,怪聲怪氣的叫道,“是,娘親,孩兒記下了。”

  青苗幾個捂嘴兒笑。何氏笑罵虎子幾句,走到李薇跟前,替她抿了抿頭髮,端詳幾眼,欣慰笑道,“我們梨花會替娘出氣了。娘啊,高興得很。”

  李薇笑嘻嘻的挽了何氏的胳膊向正廳走去,“那是呢。人人不都說閨女是娘的貼心小棉襖兒。我是咱家最貼心的。”

  說得何氏又捂嘴暢笑了幾聲。李薇接過青苗遞來的茶,放到何氏跟前兒,自已也接過茶水喝了兩口,才悄悄向何氏道,“娘,我爹呢?這會兒還氣不?”

  何氏伸手指了指後院兒,“在清點木頭和青磚呢。要說氣,怎麼能不氣?不過不是氣你,是氣他娘和老二家的。這兩個人比著勁兒的哭,先前你爹還勸著,可她把自己的功勞比得如天大,就連你小舅舅你大姐夫年哥兒幾個考中秀才舉人當了官,都是她整日在家裡燒香念佛的功德。”

  李薇暗自搖頭,向何氏笑道,“娘,她說這些,你也氣吧?”

  何氏點頭,“可不是氣就連你出生,都被她說成是她去大青山拾石頭的功勞,是她心誠,送子娘娘才送了個這麼聰慧的女娃兒給我。”

  李薇立時撇嘴,這個李王氏還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忿忿的道,“我生下來後,她不是還怪過九嬤嬤,說什麼她根本不想拾石頭,九嬤嬤非讓她拾,結果又拾回一個丫頭的話?”

  何氏一笑,“是,你九嬤嬤是跟我說過這話,你還記得?”

  李薇呵呵一笑,何氏私下跟姐妹幾個絮叨的這些婆媳間的事兒,她自然都記得。想到這兒,心底又湧出一股氣,更大聲的道,“娘,你說,怎麼會有嬤嬤這樣的人?做錯了事死不承認,現在還顛倒黑白,是不是她的功勞,都算到自己頭上,她不臊得慌。”

  正這時,賀永年來了,何氏詫異的站起身子,“這會兒怎麼過來了?”

  李薇嘿嘿笑著,跟在何氏後面,迎到門口兒,“是我去叫他來的。我怕爹生我的氣,讓他來陪爹說說話兒,……現在看來,倒是叫對了,爹肯定氣嬤嬤多一些。”

  何氏斜了她一眼,沒說話。賀永年下了車,從車上取下兩小罈子酒來,抱在懷中,打發馬車回去,向正廳走來,“娘,家裡還好吧?”

  何氏點頭,伸手接過其中一罐子酒,李薇接過另一個罐子,同時向虎子喊道,“去叫咱爹回來,該吃晚飯了。”

  虎子翻了白眼,立在遠處,搖頭,“我才不去。你惹爹生氣了,你去。”

  李薇一捋袖子,作勢要撲過去,賀永年一把拉住她,笑道,“還是我去。”

  虎子笑嘻嘻的立院中,得意的看向李薇,“還是五姐夫好。不象……”嘻嘻哈哈的跟在賀永年後面去了後院。

  李薇搖搖頭,回頭跟何氏道,“娘,麥收後送虎子進學堂吧讓夫子好好管管他。”

  何氏應了一聲,又瞪李薇一眼,“你都大姑娘了,日後在年哥兒面前穩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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