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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非常感謝大家的留言,給的建議,意見以及暖暖的安慰,嘻嘻。

  第七十九章 木槿花開(投小粉給我吧~~)

  秸杆兒養殖的成功讓一家很是歡喜,都齊夸李薇,李薇自然也很是得意。這回她算是徹底把這項養殖大業發揮到極致。

  而且秸杆兒養殖基本上可以解決冬天不能養的問題。由於秸杆兒遇水本身也會產生熱量,在室外可以養到十月下旬,至於冬天,可以讓她爹再蓋一個糙屋,反正用糙泥做牆,再用厚厚的糙泥蓋頂,也不費什麼。冬天裡,在室內偶爾加溫,便可以達到蚯蚓生長所需要的溫度,這樣的話,她便不必為每年的種蚓發愁了。

  挑完蚯蚓,天色已暗下來,李薇讓把剩下秸杆兒仍按原來的堆起來,那些小蚯蚓仍蓋在下面兒讓它們接著長,至於最上層的糙料,大多數蚯蚓繭都在這上面兒,鋪蓋在中間的位置,最上面蓋上新糙料。

  當然這個李薇並沒有說,想日後弄個巧合發現,再慢慢的給家人說。

  吳旭來到李家幫工短短兩個月,先是被李家養的那麼多兔子和雞驚了一下,然後是那酸筍子,沒想到這種吃起來澀口無比的筍子醃製之後,竟然很賣那麼多錢,更讓他吃驚的是用糞養地龍,然而,當他看到用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麥秸杆兒居然也能養出這麼多地龍來,他更是吃驚不已,最最令他吃驚的當屬李薇這個不過六歲多的孩子居然懂得這麼多,而這秸杆養地龍的方法居然是她琢磨出來的。

  以至於他在日後很長一段時間看李薇的眼神都帶著崇拜。

  麥收一過,孩子們略閒下了,李海歆何氏和吳旭三人仍要去田裡鋤糙。

  這天家裡地里的事兒忙完才半晌午,李薇興沖沖的去叫春蘭,“二姐,我們去三叔家摘木槿葉子洗頭吧。”

  李家老三家籬笆牆不是竹子做的,而是王喜梅從她姐姐家找來許多木槿樹枝條,木槿易於成活,長得又快,它們一邊生長,一邊編織,一年不到已編出一圈兒槿籬來,春來槿葉綠油油,每到麥收時便開始開花,粉的紅的白的,分外美麗。

  惹得李薇十分眼饞,若不是家裡實在太忙,她早纏著她爹把那一圈子竹子籬笆拆了,也換成槿籬來。

  即使如此,她還是決定在秋後閒下來的時候,纏著她爹去三叔家剪些枝條來插籬笆。

  前世她雖然見過木槿樹,卻從不知它的葉子可以洗頭,自去年七月七三嬸給摘了些葉子來讓姐妹幾個洗頭,李薇霎時愛上那種滑滑的清清涼涼的感覺。從那之後,到木槿樹落葉,她和小四姐洗頭便不再用家裡的鹼皂。而且用木槿葉子覺得洗完頭髮,很順溜,頭皮舒慡得很。

  春杏一聽也忙站起來,“好。我老覺得用鹼皂洗頭,難受得很。”

  春柳也放了鞋底子,下了塌,去糙屋拿籃子。

  佟永年在西屋看書,已看了大半晌午,李薇便去叫他,“年哥兒,我們去摘木槿葉子洗頭,你也去吧。”

  佟永年放下書,笑著走出來,“好。”

  姐妹幾人拎了兩個籃子到李家老三牆外,春柳著近人高人的木槿花牆叫著,“三嬸兒在家不?”

  王喜梅在堂屋應了一聲,眼見幾人拎著籃子從院外進來,笑著,“我就尋摸著地里不忙了,你們該來摘了。”說著指著最靠角落的一叢,“先從那兒摘吧,那兒的葉子一回也沒摘過,瞧瞧多密實。”

  李薇從身側的小口袋裡掏出一顆梨膏糖來,遞給拽著王喜梅衣角的小春明,他咧著剛長全牙的小嘴兒,笑呵呵的接了過來。

  春柳幾個去摘葉子。春蘭便陪著王喜梅進屋說話兒,她現如今已是近五個月的肚子,頗顯懷了。

  李薇幾個一邊玩鬧,一邊摘了滿滿兩籃子木槿葉子,順帶她還摘了兩朵木槿花給春杏別在頭上。

  在王喜梅家裡玩了一小會兒,姐妹幾人回家,春蘭看天色不早了,便要先做午飯。春柳過去幫忙,李薇春杏三個便去溪邊清洗葉子,洗完之後,看著這碧綠的葉子,愈發覺得頭痒痒的,不舒服。

  拉著春杏,“四姐,你待會兒給我洗頭。”

  春杏應了一聲好,拉她快走,到了木榻子跟前兒,李薇指著木塌子說,“年哥兒去幫我們拿個凳子來,我和四姐就著木塌子洗。”

  佟永年應了一聲,把一籃子木槿葉子放到木塌子上,把另一隻籃子放到東屋。依言去拿了瓦盆並一張不高不低的木凳子。

  李薇和春杏兩人把木槿葉子放在清水中柔搓著,慢慢的葉子的汁液浸出來,水變成濃綠滑稠的一盆,並有潔白細膩的泡沫在上面漂浮著,一股子清糙的氣息瀰漫開來。李薇聞著這味道兒,便覺得舒慡無比。

  揉好汁液,她就著木塌子躺了下來,頭頂的藍天白雲在杏樹枝葉間若隱若現的。

  春杏一邊嘮叨她,一邊解了她的髮髻,替她梳頭髮,剛梳了兩下子,春柳在廚房叫嚷,“春杏,快來幫忙燒火。”

  春杏皺皺鼻子,應了一聲,叫佟永年,“哥哥,你來替梨花洗頭。”

  李薇一咕嚕爬起來,頂著一頭散開的頭髮,望著走近的佟永年,“你會洗嗎?”

  佟永年坐在小凳子上,把她的頭板正,“你小時候我給你洗了無數次的頭,梨花不記得了?”

  李薇盯著枝葉間的藍天白雲,想了想,好象是這樣的。從她一歲半那年的夏天開始到三歲多點,頭髮好象一直是他洗的。因為三姐老喜歡把她的頭按得低低的,就著水盆洗,水容易流到眼睛裡,她娘教了無數次讓三姐把她抱起來仰著洗,三姐總是我行我素,後來他便接手這個活計,直到他去學裡讀書那年,這個洗頭髮的工作才由幾個姐輪流接手。

  木槿汁液的順滑清涼感覺傳來,李薇覺得頭皮上那股子燥勁兒登時消散,舒慡的出了一口氣兒。

  一邊問他,“年哥兒,柱子和他姨夫都去宜陽了吧?”

  佟永年一邊洗著,“嗯”了一聲。

  李薇又問,“佟舅舅給找那家鋪子怎麼樣?會不會還扣工錢?”

  佟永年手上不停,慢慢的搓洗著,“沒事兒。有舅舅在呢。”

  這時何氏與李海歆吳旭下晌回來,剛把鋤頭歸放好,一眼看見杏樹下的兩人。

  笑了笑,向他倆走去,“你個臭丫頭,還怪會使喚人呢。”說著要替佟永年。

  他笑著搖搖頭,“沒事呢,娘。一會梨花洗好,我也替娘洗洗。”

  何氏臉上剎時笑成一朵花兒,就著木塌子坐下,“你有這個心,娘心裡頭就舒坦得不得了。”

  李薇向她娘看過去,討好笑著,“娘,那待會兒我替你洗。”

  何氏笑著拍拍她,“咱家就數你個小丫頭享福。給我洗個頭不虧你。連帶給你幾個姐姐還有哥哥都洗了。也不虧你。”

  李薇甜甜笑著,“娘說不虧,自然是不虧的,等會兒我給你們都洗。”

  李薇洗好了頭髮,要給佟永年洗,他別彆扭扭的不讓。她便搓了葉子,給何氏洗。

  何氏笑得合不擾嘴兒,感嘆著,“我們梨花真是長大了,會給娘洗頭了。”

  李薇一邊梳著頭髮,一邊笑著,“那是呢。我都快七歲了日後我天天給娘洗頭。”

  春杏燒完火出來,說她,“咱家就數你嘴巴會哄人”

  李薇一邊給何氏洗著頭,一邊笑嘻嘻的,“四姐,那呆會兒可別怪我不給你洗頭哦?”

  春杏撇撇嘴兒,在木塌子上坐下,揉起另外的木槿葉子。

  下午午睡醒來,李薇一時無事可做,便晃達著去佟永年的西屋。此時他正端坐在書案前看書,可能是剛洗好頭髮沒多久,滿頭烏黑輕軟的頭髮披在肩頭,散發著cháo溫的木槿葉子的清香。

  “咦,新書麼?”李薇走近,湊過去瞄了一眼,書上的被勾起的一句話,瞪時映入眼瞼,不覺念出聲來,“撥開世上塵氛,胸中自無火炎冰競;消卻心中鄙吝,眼前時有月到風來? ”

  “年哥兒,這是什麼?佛經?”李薇心裡消化著兩句話,伸手去翻看書封。

  “不是,是《菜根譚》。”佟永年含笑抬頭,看了看院中靜悄悄的,眾人都未午睡起來,便問,“梨花怎麼不多睡會兒?”

  “我見天沒事兒干,又不累。”他回答的這會兒,李薇也已看書封。心中十分詫異才十二歲的孩子怎麼想起來看這種書?這本揉合了儒家的中庸思想,道家的無為思想和釋家的出世思想,被奉為修身立世明志陶冶情操磨鍊意志的寶典,她前世只在她們學校那個頭髮花白且充滿智慧的老教授的書案上見到過,年紀輕輕的孩子們誰讀這個呀?而且在他的辦公室里還掛著這樣一副對子,“我果為洪爐大冶,何患頑金鈍鐵之不可陶熔。我果為巨海長江,何患橫流污瀆之不能容納。”

  往後翻了翻,果然看到這句名言,並且同樣用墨筆勾起,不由奇怪的撇了他一眼,他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並問,“梨花看得懂嗎?”

  李薇搖了搖頭,“看不懂,這是什麼書?”,心裡卻想著那位老教授說過的話,“嚼得菜根,百事可為。”,印象中這是本勵志書一邊又往後翻著,每隔幾頁都有用筆勾起的句子,一直到書尾。顯然他已經看完了。

  佟永年伸手接過來,嘴角淡笑,“是一本正心修身,養性育德的語錄世集。”頓了頓又補充,“是小舅舅托人捎來的。”

  “梨花想看嗎?”

  李薇搖搖頭,她生活順溜得很,不需要這些清心明志,自我寬慰。也許有一天她困惑了,可能需要這些東西。便說,“這書看起來真無聊,小舅舅怎麼不捎些遊記傳記回來?”

  佟永年笑笑,把書放好,才說,“下次小舅舅有書信來,我再托他給你尋這些書。”

  李薇點點頭。扭頭出了他的房間,回到西屋當門坐著。小舅舅給他捎這樣的書到底有什麼深意?按說,他這樣的年齡,是不需要看這種書的。難不成他心裡有什麼想不通的事兒?若真的想不通的事兒,定然是因為賀府了想到這兒嘆了口氣。

  又想起,先前他確實表現過不喜歡吳旭來家裡,後來卻表現得那樣熱情,還有柱子的事兒,他應承得那樣順溜,難道是因為看了這書的緣故?要知道他從不是個熱心的孩子呢佟永年從西間兒出來時,已束好了發。眉目清朗,發黑如墨,朗朗無翳的模樣,絲毫看不出他有哪裡不妥當。

  想了一會兒,毫無頭緒,便拋開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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