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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氏心裡的氣兒仍是沒消,要不是有年哥兒舅舅這茬兒事,老二兩口子海青兩口子海棠兩口和三娘娘家的人,能這麼殷勤?

  想到這兒心裡頭就煩悶。王喜梅只好再勸。

  李海歆下晌拉第一車甘薯回家時,何氏仍氣著,李海歆就說她,“彆氣了,一家備些禮,等他們走的時候不空手,也不算白讓他們幫忙。”

  何氏嗯了一聲,去屋裡一家備了二十個雞蛋。給老三家備了四十個,小春明已能吃下家常飯了,可以蒸蛋羹給孩子吃。

  王喜梅也不推,笑著跟何氏說,“將來春明長大了,讓他好好孝敬他大伯娘。”

  送這些人家去的時候,李海歆跟大春說,“你大嫂就是護年哥兒護得緊。你別往心上去。”又說,“這孩子已入李家的家譜,那就是我們的孩子。替別人家養孩子的話再別說了。”

  大春訕笑著,說他一時說漏了嘴,讓大哥大嫂別怪。以後不提了。

  何氏領著幾個孩子把堆放在院中的甘薯挑成堆兒,李薇一邊幫著撿一邊一本正經的說,“我不喜歡二姑父。”

  春柳撲哧笑了,“為啥不喜歡”

  李薇想了想,“他油嘴滑舌”

  春杏瞪她,“學人家說話。你懂啥叫油嘴滑舌不?”

  李薇眼睛滴溜溜轉了幾下,猛的直起小腰,掠過春杏頭頂往院外一指,“睿哥兒來啦”

  春杏猛的一回頭,院門口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知道梨花騙人,回身要湊她,李薇邁著小腿笑嘻嘻的跑了。

  何氏和春桃幾個也被她騙了一下,都笑著梨花作怪,讓春杏狠揍她。

  秋收後,李家老三與老大家合著把麥子種了下去。

  麥子剛種下後,這天上午,何氏李海歆在當院曬,剛打下的秋糧。佟永年假休,李薇纏著讓他教寫字兒。春杏也要跟著學。

  二柱趕著馬車又來了,武睿一下車,何氏就問他怎麼這久都沒過來,他頭臉望天,嘆了一聲,才說,“上了學堂,身不由已呀。”

  何氏捂嘴笑著,讓他進來玩。春杏從東屋出來,看看他,一反常態的沒攆人,又進屋到南間兒炕邊看佟永年習字。

  武睿也換作一副笑模樣,背著手,頭仰著,一副傲慢姿態,踱著四平八穩的官老爺步子進了東屋。

  何氏捂嘴竊笑,二柱也跟著笑,說,“小少爺老早就嚷著要來玩兒。我們掌柜的說,他肯進學堂並且老老實在學堂呆上一個月,不惹事兒,夫子不告狀,才讓他來……”

  從春上田裡開始忙起到秋收這中間兒一段時間,李海歆很少有空編簸箕,而且農戶們都忙,趕集的也不太多,賣得不太快。這幾個月里,他只去過兩三趟鎮上,這些事兒自是不知。

  ……

  大寶這兩天有點小不舒服,真怕跟不上更新呀,親有小粉的推薦票子都扔我呀,嘻嘻

  第五十五章 做客趙家(粉紅都給我吧)

  武睿進屋,佟永年停了手中的筆,向他點頭示意。武睿頗不自在的把眼轉到旁處,骨碌碌轉著。

  李薇心中暗笑,不理武睿,催佟永年快寫,春杏也催。佟永年在兩人頭上各拍了一下,繼續伏案寫字。他的字體飄逸清俊又工整,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武睿望了一會兒,不見有人理他。轉頭一看,立時跳腳大叫,“讓我寫”大嗓門震得李薇耳朵疼。

  春杏眉尖挑起,眼睛微眯,雙手掐小腰,擋在他面前兒,“你再喊叫就回你家去”

  武睿立時又蹦又跳,吊梢大眼兇巴巴的瞪著,“你,你敢趕我走?”

  佟永年放了筆,說了聲梨花小杏自己玩兒啊。站起身子,拎著他衣領往外走。武睿嘴裡大喊大叫著,被拖出了房門。

  春杏和李薇笑嘻嘻的跑到東屋門口看熱鬧。

  到院中,佟永年一放開武睿,他立馬又蹦又跳一陣吼叫,又哼哼哈哈的打了一套不知是什麼名趟的拳,擺著架式在佟永年面前比劃著名,“有本事你別揪我脖子,咱倆打一架”

  佟永年了他一眼,脫了鞋子去幫何氏翻曬穀子。武睿立在邊上又蹦又跳又叫的。何氏扭過頭,笑著,“睿哥兒,年哥兒跟你玩鬧呢。中午想吃啥?我讓春桃給你做!”

  武睿想了想,翻著眼兒,“就吃餃子吧”說話得十分勉強,比“反正吃啥你們家也沒有”這話差不到哪裡去。

  何氏讓李海歆去街上買肉,春桃去菜園子扒了三四顆長得半大的白菜。沒有人理武睿,他跑到菜園子裡弄些白菜葉子,餵小兔子,又去豬圈邊兒上拿棍子戳吃飽正在曬太陽的小豬。

  大山和柱子扛著兩個魚簍子過來,叫佟永年去溪邊兒撈魚。秋後溪水淺,水流也緩些,深水坑處有不少小魚,大多已長到掌長,村子裡的男娃兒這個時候,不用再幫大人幹活兒,沒事兒都喜歡往小河邊兒跑。

  何氏交待了句別往深水處去,就讓佟永年和大山柱子兩個一起去玩。春杏抱了破瓦盆,也跟著去。

  武睿扔下棍子,大聲叫嚷著,“我也去”

  春上有一次他來李家,正好佟永年大山柱子假休在家裡玩兒。武睿見三人玩得歡實,便故意去搗亂。一會把鐵環搶去,一會把陀螺抓走,要麼就是大山柱子去打鳥時,他故意把鳥驚飛。大山和柱子知道他是鎮上的,雖然惱,也不敢揍他。最後是佟永年拎著他衣領把他扔回院子裡,跟李薇和春杏說,“他再鬧,下次別讓他進咱家門兒”

  兩人自然乖乖點頭,春杏拿了大掃帚立在他面前兒,威脅他再敢去搗亂,就掃他出門兒。

  他不甘心的哼嘰著,過了一會兒又湊過去,不過這回雖然事事搶先,卻再沒故意搗亂。

  大山扭頭,粗眉毛一皺,“你去了可不能搗亂”

  武睿鼻臉兒朝天,“我搗亂過嗎?”大山臉兒立時黑了下來,他把臉兒抬得更高。覷到柱子也黑了的臉色,更覺得意,望著天兒嘿嘿笑起來。

  佟永年朝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三人輕手輕腳的扛著魚簍子走了。小春杏一手拽著李薇的手,也悄悄跟上。

  直到眾人走出十來步,武睿還是那副得意洋洋望天的模樣。李薇捂嘴嘰嘰嘰的笑著。這小子到她們家總是洋相百出,每次都被整,死不悔改。

  李薇一步一步算著,看看這次他多少步能醒過神兒來。當她走到第三十九步時,身後傳來驚天動地一陣吼。

  幾人立時哈哈大笑起來。武睿急惶惶的跑近,臉色通紅,到他們跟前又蹦又跳。

  佟永年剛一伸手過去,他頭猛的一縮。眾人又笑,佟永年的手去勢不敢,落在他肩上,把上面沾著的苞谷毛毛給拈了起來,往旁邊一扔,“走吧。”自始至終他眼都含著溫溫潤潤的笑意。

  今日是個睛得極好的天氣。金黃的陽光在溪岸邊的蘆葦叢上跳躍著,把白花花的蘆花渡上一層淡金色的光。

  溪水清藍,泛著深秋特有的涼意。佟永年不准春杏和李薇沾水,只讓她倆在岸邊看著。

  春杏趁著下魚簍的功夫,鑽進蘆葦叢中去折蘆花玩兒。

  李薇看見,也要跟著鑽。被佟永年一把扯回來,“一會兒哥哥帶你去摘。”

  李薇不依,她現在小腿利索得很,不想再當小娃娃兒了。

  武睿原本正盯著大山和柱子下魚簍子,突然回過來頭,吊稍大眼中掛著一抹嘲諷,用手比了比,“你還沒板凳高。”

  見李薇用睜著黑溜溜的圓眼睛瞪她,又指了指蘆葦叢說,“你們家她最凶,你第二”

  說著一副挑釁模樣看著佟永年,李薇彎腰撿了塊石頭丟他,他怪笑一聲跑開。

  一上午的功夫,兩個魚簍子共抓了十五六條掌長的小魚,有鯽魚,有糙魚,武睿搶在幾人前面兒把裝魚的破瓦盆抱在懷裡,大有誰敢跟我搶,我就把魚倒溪水中的勁兒頭。

  大山和柱子垂頭扛著魚簍子回到院中。何氏忙安撫他們,又留他們中午在家吃餃子。兩人才高興起來。

  春杏瞥了眼抱著破瓦盆喜孜孜的武睿,給組姐們打個了誰都別理他的眼神。春桃幾個心有靈犀的各自去忙活。

  武睿抱著瓦盆看了一會兒,一抬頭院中已沒了人影,眼睛骨碌碌轉了幾下,把瓦盆藏到茅糙豬舍頂上,拍拍衣裳去東屋找人玩兒。

  中午飯是白菜豬肉餡餃子,因家裡人多,春柳和春蘭包著,春桃擀皮,何氏燒柴帶下餃子。

  第一鍋白生生的餃子煮出來,先讓那幾個玩了大半個上午的人過來吃。仍是在當院牆蔭下擺了飯桌兒,另一碟子滴了麻油的蒜泥讓幾人沾著吃。

  大山和柱子一嘴一個沾著蒜泥,呼呼哈哈的吃得歡,武睿一把把碟子拉到自己跟前兒,“這個只准我吃”

  春杏要惱,佟永年拍拍她,又去廚房拿了另一碟來。

  吃完了飯,武睿的眼皮子開始發澀,何氏從武掌柜口中知道,他自小就睡慣了午覺,忙讓佟永年領到東屋,去睡一會兒。

  他一進屋睡,春杏快速爬到豬舍頂上把瓦盆拿了下來,幾人把十來小魚瓜分掉,只留下三兩條小小的,仍把瓦盆放回去。

  本以為武睿午睡起來,還會再鬧一陣子呢,沒想到他居然忘得丁點兒不剩。臨走時二柱又跟李海歆說了一遍武掌柜的話:農閒了,讓他趕著多編些簸箕。李海歆讓他回去跟武掌柜說,九月初六一準兒給他送過去。

  武睿聽見,一手指著春杏說,“你也來我讓你看看我寫的字兒。肯定比你哥哥寫得好”

  穀子苞谷曬乾後,交了稅糧,剩下的入了倉。李海歆精略估計了下,今年的苞谷要比去年每畝多收一石的糧,心裡高興,和何氏盤算著,把品相不太好的苞谷磨了,攙著餵雞小豬娃兒和小牛犢。

  一切安定之後,李海歆開始砍竹子編簸箕。李家老三仍過來幫忙。他如今的手藝雖比不上李海歆,也差不多了。李海歆便讓他自己砍竹子自己編,也賣去武掌柜的鋪子。反正自己編的只供縣城的鋪子,倒不衝突。

  就這麼著,李家小院從早到晚都是滿院的竹子。李薇的蚯蚓池有她不斷的補充著從河沿挖來的野蚯蚓,仍維持著每天能采一回,不過量卻愈來愈少了。氣溫下降,蚯蚓長得愈來愈慢,她便專心餵那十隻小兔子——六月里產下的小兔子已快和老母兔子一般大了。

  九月初六一大早去趕集。何氏前一天跟春桃說,她也好久沒去鎮上了,讓她趁空去走走,散散心。

  春桃應了,連夜做個了幃帽在外面好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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