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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整時把誇讚李薇的話掛在嘴邊兒上,害得她的小虛榮心極速膨脹。

  北地的十來畝田裡何氏與李海歆整日鋤糙兼誘捕土狗子,差不多忙活了十天,覺得捕得差不多了,才算作罷。

  得了這方法的人家都來感謝李海歆,聽說是梨花玩漚肥時無意間得發現的,都笑這孩子的運氣好,是個福氣命等等。

  短短時間內,創造出無個數巧合的李薇覺得自己有必要沉寂一下了,而且家裡有春柳春杏兩個熱情高漲的抓著土狗子餵雞,也不用她再身體力行的去抓。只是盡心盡力照料她那兩隻已快做兔子爸爸兔子媽**小兔子。

  ……

  上一章忘了求粉紅,親們有小粉都扔我呀。大寶在拼命碼字中~~~~~~

  第五十二章 永年舅舅(粉紅呀粉紅)

  前兩年旱,這一年雨水多,不但李家村,附近幾個村子也都有這種蟲害,這蟲子爬得極快,破壞力又強,靠單手捕捉基本等同於做無用功。

  李薇“無意”發現的誘捕土狗子的方法,以李家村為中心點,極快在周邊幾個村子傳開,很多人在聽說了發現這個方法的過程,都說這孩子福氣,有神佛保佑,更有人把她小時候的精怪事兒挖出來口口相傳,一時間倒成了個小名人。

  時至六月上旬,苞谷和秫秫都長了半人高,根扎得多而深,又老了,土狗子經過一次次的誘殺,也有消聲匿跡的趨勢。新補的秋糧苗子雖然稍晚一些,多澆水施了肥,影響總算不太大,何氏與李海歆都鬆一口氣兒。

  六月二十一是佟氏逝去的三周年,何氏與李海歆早就商量著要再隆隆重重的給佟氏大辦一場。當年辦喪事兒是用的佟氏留下的錢財,這幾年來,家裡陸陸續續也積贊了些錢。更有今年春上賣酸筍子得的錢,何氏便想著三周年的錢由他們出,算是表表與佟氏的情宜。李海歆也同意。

  這天早上李海歆仍去上回主持喪事的殯儀家裡說這事兒,何氏帶著春桃春蘭春柳三個去村西打掃佟氏的小院,順帶看看柱子爹娘地里活兒乾的咋樣了,喪事他們幫著辦了,三周年不管他們願不願伸頭,總要知會一聲才好。

  春杏和李薇兩人鑽在茅糙屋裡去看剛剛出生的小兔子。這窩小兔子共有八隻,剛出生時全身通紅的,象剛出生的小老鼠,現在三四天過去了,已長出稍許的白色毛毛,粉白粉白的,很可愛。這會兒母兔子把兔寶寶們護在身上,警惕的看著兩人手中的菜葉子。

  突然聽到院外似是有人叫,春杏一骨碌站起來,出了糙屋。李薇繼續把菜葉往母兔子跟前兒放。

  “你們找誰?”

  外面春杏的聲音讓她一愣,忙把菜葉子一丟,跑出糙屋。

  佟維安笑了笑,聲音很和氣,問春杏,“小姑娘,你爹娘在家嗎?”

  春杏眉頭輕皺下,搖頭,“不在,你們是誰?有啥事?”

  李薇透過籬笆牆看這輛停在柵欄前面,可以稱得上華麗的馬車,心裡震驚不已,通體黑色高頭大馬,古香古色的車體,繡花掛著金光飾物的車門帘窗簾,有風吹過,從窗fèng之中能看到車裡坐著一位插金點翠的女子。

  讓她不由想起三年前村人口中描述的那馬車情形,和小舅舅口中所說的賀府情形。……平靜了三年,終究還是找上門了?

  佟維安自然把春杏眼底的牴觸和恐懼看得清清楚楚,笑得更加和氣,“那你能不能去找你爹娘回來?”

  春杏回頭看了看梨花,又看看這輛馬車,搖了搖頭,“我要看著妹妹。你們等等吧。”

  李薇緩緩走近春杏,立在她身邊兒,一手握著她的手,另一手指向馬車,“裡面是誰?”

  佟維安一愣,老張頭也一愣,兩人笑起來。這小丫頭神色正重的模樣跟小大人一般無二。

  “喲,這兩個小丫頭真機靈,”伴著柔柔嗓音,車簾被挑開,一個年約二十來歲,著簡單湖青色紗衣,頭上只插兩隻碧玉釵的女子,嘴角含笑,“我是年哥兒的舅母。”又指著佟維安,“他是年哥兒的舅舅。”

  她下了馬車,朝佟維安嗔道,“我說要先派人來知會一聲,你偏不讓。把兩個小姑娘嚇壞了吧?”捂嘴笑著,朝前走了兩步,立在柵欄外,朝裡面張望了一下,“放心,我們不是壞人。”

  春杏的手握得緊了一下,李薇扭頭看她,她嘴唇輕抿著,眼睛一閃一閃的,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什麼。

  這時何氏與李海歆匆匆的從小道上轉過來,春桃春蘭春柳三個腳匆匆跟在身後,象是有人去報了信兒。春杏和李薇看見,同時大聲喊。

  李海歆眉頭皺著,將佟維安以及其妻柳氏和老張頭打量了幾眼,問,“你們有啥事兒?”

  佟維安看這一家子如臨大敵,便長話短說,道明自己的身份,又說,“先前見過年哥兒一面兒,那孩子當時不想跟我走,又不許我們來家裡認門,這才一直到拖到今日。”

  佟維安這一番話如六月驚雷,驚得一家人面面相覷。何氏心裡突然象是被掏空了一般,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原先一直怕賀府來帶他走,卻沒想到賀府的人沒動靜,卻突然冒出個親舅舅來,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年哥兒這孩子早就見過他。

  怔立好一會兒,才輕輕走到柵欄前,打開院門,“進來說吧。”她的精氣神兒,象是瞬間被人抽走,腰背都似佝僂下來。

  柳氏朝著佟維安無奈笑了笑,跟在他身後進了李家院子。

  何氏一言不發的把人領到堂屋,給讓人座,又叫春蘭去倒水來。

  屋裡是一陣難耐的沉默,直到春蘭倒了水端進來,何氏才抬起頭,強扯出一抹笑意給幾人讓水,又問佟維安,“那你們這次來,是要帶年哥兒走嗎?”

  柳氏把這一家子的反應看在眼裡,也聽丈夫說過,這一家子人對年哥兒好,家裡又沒有男娃兒,掏心掏肺養了幾年的孩子,現在突然要走,心裡自然難割捨。趕在佟維安前面開口,輕笑著,“大嫂子,咱們先不說這個。我們今兒來,是因為大姐三周年的事兒。”

  佟維安嘆了口氣,點頭,“嗯,正是因為這事兒。”

  李海歆雖然知道他們說的不是實情,但眼下他也沒想好如何應對,跟著點頭,“好,好,佟妹子下葬時只有年哥兒一個至親在眼前兒,現在你們來了,也讓她在天之靈能得安息。”

  佟維安聽了他的話,眼圈驟然紅了,立時起身,朝李海歆夫婦要行拜謝大禮。李海歆忙站起來攔著。何氏也在一旁說,“我們只是儘自己的一份心意。”說著又笑了笑,感嘆著,“我呀,雖跟佟妹子相處的時間短,可情意也不比你們少。別外道了。就說說佟妹子的三周年祭日吧。”

  柳氏在一旁笑著說,“大嫂子,這事兒當時是你們伸頭張羅的,我們來之前也商議過,若是你們不嫌勞累,還由兩位張羅著。我和洛哥兒爹在一旁幫襯著。”

  頓了頓又說,“我們家裡頭有洛哥兒爹出海置辦起來的一點家當,缺什麼大嫂子儘管開口。”

  何氏與李海歆對視,都點頭了,說即這樣,這三周年祭日還由他們張羅著。至於其它的,等年哥兒下學回來問問他的意思。

  裡面說著話,春柳站在屋外偷聽著,聽到這兒,輕手輕腳的離開,朝大杏樹下走去。

  毒辣辣的太陽蒸騰著熱氣,把四周籠罩在白花花的光線下。菜園子周邊的籬笆上,爬著綠鬱郁的梅豆,正盛開著一嘟嚕一嘟嚕紫白色的小花,有蝴蝶和蜜蜂在其中穿梭著。

  春桃春蘭春杏各自沉默不語,李薇也抱著自己的小短腿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春柳走過去,把聽到消息悄悄說了。春桃嘆息,“那人還真是年哥兒的舅舅。”

  春杏嘟著嘴,悶悶不樂,“怎麼辦,他們不會把哥哥帶走吧?”

  幾人都沉默,顯然這個問題誰也回答不了她,或者明知答案不想回答。

  屋內何氏跟年哥兒的舅舅舅母客套了一陣子,過了最初的驚惶,心頭略定,又陪著說了一會兒話,便出來張羅午飯,柳氏忙出來跟著要搭手做,何氏不讓,說有幾個丫頭呢。

  她便笑了笑,也不多說,讓老張頭出來,把馬車備的禮物取下來,送到堂屋去,自己朝大杏樹下的長塌走過去。

  四個姐姐一見她娘出來,都圍到廚房去探聽消息,長塌上只坐著李薇一個人。柳氏走近,柔柔笑著,“你叫什麼名字?”

  李薇抬頭,咧了咧嘴角,“梨花”

  柳氏笑著誇她的名字好,又誇她長得好。李薇咧嘴笑著,有一句沒一句的回著。

  柳氏又說,“我們家在宜陽,你長大了去玩啊。”

  李薇聽自己的小舅舅說過,佟永年的家在宜陽,眉頭皺了皺,“也在宜陽?”

  柳氏點頭笑著。

  何氏心裡七上八下的準備著午飯,來不及去買肉,況且現在大夏天的,鮮肉不好放,屠戶家裡每到這個時候,總要歇兩個月不殺豬。想了想,便叫李海歆出來,到雞舍抓了兩隻正下蛋的母雞。

  李薇遠遠看著,心裡猜測著她娘的心思,許是怕他們認為自己家日子太過清苦,非要帶他走吧。

  李海歆去抓了雞,要去買酒,老張頭從堂屋出來,說來時他們帶了酒水過來,便作罷。

  眾人心思各異的用過午飯,接來又是漫長沉默和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話。及至等到約抹各家午休都結束了,李海歆讓春柳去請柱子爹娘,當年佟氏喪事兒,這兩口子也出了不少力,現在正主兒來了,總得讓年哥兒舅舅知道知道。自己則去請殯儀過來。

  李家老三得了信兒和王喜梅抱著孩子也過來了,進堂屋陪著。

  李薇愣怔了大半晌兒,在心裡長長的嘆口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事還真不是她們愁就能解決得了的。

  待樹蔭移過來一些,將菜園子籠罩其中,便去扒菜葉子。因為要餵雞,菜園子裡莙達菜最多,約有一分半地。這菜長得也快,每隔兩天扒一遍兒,正好接上。

  春桃春蘭無心做活計,也過來扒著。並把菜園子裡剛長出來的小細毛毛糙又撥了一遍兒。

  柱子爹娘與殯儀來時,都是一臉的吃驚,單看門口那輛馬車與門外立的老張頭衣著,便知佟氏這個弟弟有些來頭。

  眾人進了堂屋去議佟氏的三周年。王喜梅便抱著小春明出來與春桃春蘭說著話兒。

  議事一直到太陽斜到西邊半空中才結束。定下六月十九日搭棚,並喪宴祭拜等事宜。殯儀回去,何氏想著他們一直坐著不走,想必是要等年哥兒下學回來,想了想便說帶他們去佟氏住過的小院看看,若是晚上來不及回去想住下,她把家的鋪蓋收拾下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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