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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無情的推開紀思璇的手,頭也不回的進了家門,洗澡換衣服去了。

  紀思璇咬牙切齒,“真沒義氣!”

  沈太后也心疼女兒,很快鬆口,“行了,進來吧。”

  紀思璇剛鬆口氣拎著箱子進門,可沈太后下一句話就讓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先去洗澡換衣服,我去給你做幾個菜。”

  紀墨和紀思璇極有默契的扔下手裡的東西跑過去阻止沈太后,一人一邊拉著沈太后的胳膊。

  “咱們出去吃吧,我請客,給女兒接風!”

  “不用不用!我不餓!”

  沈太后橫了兩人一眼,“你們倆什麼意思?”

  紀墨很快收回手,極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沒什麼意思,做飯傷手。”

  紀思璇一臉痛不欲生,“油煙……傷皮膚。”

  沈太后踢開攔路的兩個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去了廚房,“走開!”

  紀思璇眼看就要失守,找了個牽強的理由往門外跑,“媽,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出去一下,你們先吃不用管我了。”

  紀墨也想跑路,“我開車送你吧。”

  沈太后頭都沒回,慢條斯理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你們隨意,不過如果我做完飯出來看不見你們兩個坐在飯桌前,你們倆就死定了!”

  幾秒鐘後,父女倆乖乖走回來,無精打采的坐在飯桌前大眼瞪小眼。

  沈太后的速度很快,半個小時後,飯桌上就擺上了四菜一湯,一家三口的晚飯吃得其樂融融。

  父女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動筷子。

  沈太后“啪”一聲摔了筷子,“怎麼著,要我餵你們啊?”

  紀墨先發制人,主動給紀思璇夾菜,“女兒,多吃點,你看你都瘦了。”

  不過眨眼的功夫,紀思璇面前的菜就堆成了小山。

  紀思璇頓了一下,轉頭給沈太后夾菜,“媽,您辛苦了,多吃點。”

  沈太后慢悠悠的嘗了一口,菜剛入口便渾身一僵,臉色一變,硬生生咽了下去,繼而端起離她最近的那盤菜全部倒進了紀墨碗裡,“你出去採風這麼久,在外面肯定吃不好,多吃點。”

  紀墨一臉幽怨,想說什麼,看著沈太后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出來,低下頭開始狼吞虎咽的扒菜,塞進嘴裡嚼了兩口開始猛喝水。

  紀思璇看得驚心動魄,小心翼翼的看著沈太后極委婉的建議,“媽,您看以後做飯能不能少放點鹽?”

  沈太后坐得端正,理直氣壯的瞟她一眼,“你懂什麼啊,這叫吃咸點看淡點!嫌咸啊,那就放放再吃。”

  紀思璇撇撇嘴,“放涼了也咸啊。”

  “時間會沖淡一切。”沈太后別有深意的看了紀思璇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幾年前跑到國外去打死都不回來是因為什麼。”

  紀思璇心虛,再也不吵著菜咸,低頭乖乖吃飯。

  一頓飯吃得驚心動魄,吃了飯洗了碗,父女倆攜手出門散步。

  第13章 一道數學題

  說是散步,可下了樓父女倆就坐在小區花園的長椅上看星星,一步都不肯走。

  紀思璇唉聲嘆氣,“老紀啊,我覺得但凡你拿出一丁點兒當年追沈太后的魄力來,咱們父女倆都不至於這樣被壓迫。”

  紀墨大概是被壓迫久了,一臉平靜的指出紀思璇的錯誤,“當年是你媽追的我。”

  紀思璇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那你怎麼就妥協了呢?!你不能屈服於她的yín威,你要武裝反抗啊!”

  紀墨繼續一臉平靜的點頭贊同,“是武裝反抗了啊,槍枝彈藥一應俱全。”

  紀思璇眼前一亮,“然後呢?起義失敗了?”

  紀墨的視線從星星轉移到紀思璇臉上,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然後啊……然後正中靶心,你就出生了。”

  紀思璇扶額,我說的是這種槍枝彈藥嗎?!

  紀老爺子嘆了口氣,抬頭看著頭頂的月亮緩緩開口,“你出生的第二年啊,你媽體檢的時候發現胃上長了個腫瘤,那個時候我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你知道我除了會畫幾幅畫,其他的什麼都不會,當時我還只是個不出名的小畫家,你媽年輕漂亮本可以找個更好的,可她卻跟了我,後來結了婚這個家裡里外外都是你媽在操持,好在後來做了手術也檢驗出是良性,出結果的那天我就對自己說,她以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都讓著她。我上輩子欠她的,這輩子就該被她欺負。”

  紀思璇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垂死掙扎,“可我不想被壓榨啊!”

  “你沒聽過一句話叫父債女償嗎?”

  “……”

  後來蚊子太多,父女倆抵擋不住蚊子的圍攻又攜手回去。

  才進門就聽到沈太后陰陽怪氣的聲調,“喲,父女倆密謀回來了?”

  沈太后坐在沙發上看書,眼神都沒給一個,紀墨立刻站直匯報,“沒有!都是她!她這個亂臣賊子於今晚八點三刻左右在小區花園第三張長椅上稱帝,還慫恿我武裝逼宮!被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並被我一巴掌滅了國!”

  紀思璇極蔑視的看了自家阿爹一眼,“你至於的嗎你!”

  說完走到沙發上坐下,抱著沈太后的腰不撒手,拉長聲音撒著嬌,“媽~”

  沈太后一臉嫌棄,卻沒有推開她,反而伸手一下一下的撫著紀思璇的頭髮,“嗯……乖。”

  紀思璇心裡一動,半天沒說話。

  半晌沈太后收回手掀了一頁書之後,手沒有放回原處,而是伸到了紀思璇的下巴處撓了幾下。

  紀思璇嚇了一跳,坐起來一臉震驚,“媽,你幹什麼!”

  沈太后被她一驚一乍的也嚇了一跳,很快恢復鎮定,輕描淡寫的回答,“哦,摸大喵摸習慣了。”

  紀思璇心底好不容易湧起的那點感動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有一種家庭地位叫,遠歸的女兒不如貓。

  紀思璇回國後,大學室友的第二次聚會是在學校後門的小吃街上。

  天剛剛黑這家本地菜館裡就坐滿了人,菜剛上齊,紀思璇在一片喧鬧中開口,“給你們說件事。”

  紀思璇話音剛落,還在笑著鬧的三個人立刻放下筷子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看向她。

  隨憶三寶何哥三個人對這句話有陰影。

  上一次紀思璇說這句話是在幾年前,大學畢業前夕,也是在飯桌上。

  當時是在學校食堂,她夾了幾粒米飯放進嘴裡嚼了幾下,風輕雲淡的開口,“給你們說件事,我跟喬裕分手了,以後見到了他別再亂叫喬妹夫了。”

  說完之後又推翻自己,“哦,我忘記他已經畢業了,以後也見不著了。”

  話音剛落,兩雙筷子齊刷刷掉在桌上,隨憶因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並沒有很吃驚,默默低頭繼續吃飯。

  半晌何哥和三寶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三寶小心翼翼的問,“是因為上次我讓喬妹夫請我們去海鮮樓太過分了嗎?你跟喬妹夫說,其實我是開玩笑的,不用去海鮮樓,在學校門口隨便吃一吃就好了。”

  紀思璇神情一滯,是啊,當時他們公布戀情的時候,喬裕答應請室友去海鮮樓吃飯,後來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去,現在怕是再也去不成了。

  何哥握了握拳頭,“需要我去打他一頓嗎?”

  紀思璇笑了,指了指食堂里懸在半空中的電視屏幕,“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三個人齊刷刷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播午間新聞,給出了一個中年男人的特寫鏡頭。

  “喬柏遠啊,怎麼了?”

  紀思璇神態自若的開口,“他是喬裕的父親。”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不是不震驚的。

  何哥看了隨憶一眼,小聲開口,“之前學校里有八卦高幹子弟的帖子啊,連蕭師兄的身世背景都扒出來了,沒說過喬師兄也是啊……”

  紀思璇冷哼一聲,烏黑漂亮的眼睛裡滿是自嘲,“是啊,喬家的二公子啊,隱藏的可真深。你們說,他這樣出身的人,怎麼會和我去學什麼建築,我又有什麼理由阻擋他的前途?之前我一直覺得他言行舉止出眾,只當是他家教很好,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家世顯赫,喬家啊,幾代人積累下來的底蘊和德行,怎麼能不出眾。何哥,聽說他父輩都是軍界的,從小就被扔到部隊上歷練過,你說,你打不打得過他?”

  當年雲淡風輕的一句話交代了她和喬裕的分手,幾年之後,三個人實在想不出這次她會扔出什麼炸彈來。

  紀思璇看到她們緊張的樣子,覺得好笑,“別害怕,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見到喬裕了,這次的項目,其中一個合作方就是他。”

  隨憶低下頭,腹誹了一會兒蕭子淵,沒想到真的被他說中了,這個項目果然是喬裕接手。

  何哥和三寶互相看了一眼,沒說話。

  紀思璇捏著手裡的杯子抿了口酒,垂著眼帘遮下眼底的情緒淡淡開口,“我想明白了,當年是我太矯情了,喬裕的條件那麼好,曾經在一起過,怎麼說都是我賺到了,這次回來遇到,純屬偶然,既然是工作,就該敬業一點,項目結束之後,我就回去了,時間很快,也沒什麼。”

  說完頓了一下,終於抬起眼睛看了三個人一眼,笑著開口,“嗯,就是這樣。”

  幾秒後,三寶的神情和當年如出一轍的小心翼翼,“那……海鮮樓還能去嗎?”

  桌下,隨憶何哥又同時踢了三寶一腳。

  何哥一巴掌拍在三寶腦袋上,“就知道吃!陳師兄是餵不飽你嗎?”

  紀思璇笑著岔開話題,“對了,三寶,你那個人參和醋不相逢呢?我還沒見過呢。”

  三寶因為喝了酒,紅著一張臉搖著手裡的手機,“他說等我們結束了來接我。”

  紀思璇和何哥立刻抱頭痛哭。

  何哥聲淚齊下,“上次去阿憶家被秀了一臉恩愛,吐血不止。”

  紀思璇捂著臉接下去,“好不容易休養生息又被三寶打了個措手不及。”

  兩人異口同聲,“還讓不讓人活了?!”

  三寶伸手戳了戳紀思璇,難得正經的開口,“妖女啊,我一直等你回來看看陳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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