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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妗,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模樣就跟一隻餓狼一樣。”林夕鄙視的說道。
“我是餓狼,紀淮是小羊羔。”
林夕,“……”
*
一條過道,高三三班在右側,高二九班在左側。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你們音樂老師今天有事來不了,所以這節課由我來代,那下面我先點一下名,我點到名的答到。”高老師翻開手裡的點名冊。
“周阮航。”
“到。”
“李藝。”
“到。”
“陳林夕。”
“到。”
……
“時妗。”
“到!”
前面幾個人的分貝都不怎麼高,但是她這麼高分貝的“到”把所有人都驚了一跳,大家不由地看向她。
面對大家的洗禮,時妗面不改色。
過了一會,她才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排在隔壁的紀淮。
誰知她這一側頭正好撞進紀淮的視線,他同時也正在往她的這個方向看。
他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目光也是冷冷清清的,但是他的眼裡像是有讓人尋覓的星光,忍不住會深陷其中。
“時妗是吧,還是跟作曲家石進同音呢,這個子不高,這爆發力還是蠻厲害的。”高老師笑著說道。
聞言,在場的學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時妗眼角抽了抽,為什麼所有的老師都喜歡提身高這茬?
林夕也笑的格外燦爛,在高老師繼續報其他人名字的時候,她扯住她偷偷地問。
“說,你剛才是故意的吧?”
時妗挑了挑眉頭,“廢話,不故意他能記住我?”
“真幼稚。”
“幼稚又怎麼樣,他能眼熟我就好了啊,我跟你講,他剛才看我了。”時妗說道。
“可能是看你蠢,然後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林夕忍俊不禁。
時妗伸手掐了她一把,“胡說,他肯定是覺得我很可愛。”
林夕憋笑憋的臉頰都紅了,“時妗,你難道沒有發現,你的臉皮已經越來越厚了嗎?”
點完名,確定人都到齊之後,高老師便讓他們各自回琴房練琴,反正高三三班的回琴房肯定是要練琴的,但是他們班的學生回琴房那就不一定了。
回到琴房,兩人沒有說話,便豎著耳朵聽隔壁的聲音,沒過一會,隔壁傳來一陣試音的聲音,試音結束後正式彈奏。
“臥槽,這鋼琴水平也是牛了逼了,我就算苦練十年也達不到他的水準吧。”林夕瞪大了眼睛,徹底被紀淮的琴技所折服。
其實說來也奇怪,時妗並不是一個多喜歡鋼琴的人,但是她卻出奇的喜歡紀淮彈奏的曲子。
“他們班的可是專業班,我們這種半吊子,怎麼可能比得上,別說十年,就算二十年也不一定趕的上?”
時妗坐在琴凳上聽了一會,越聽越入迷,聽到最後,她甚至連琴音是什麼時候結束的都不知道。
“怎麼,聽傻了?”
時妗雙手握成拳頭,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你說我要是借請教鋼琴可不可以跟他說幾句話?”
林夕一臉茫然,“請教鋼琴?你請教什麼鋼琴?”
時妗勾了勾嘴角,她從音樂書底下抽出一本鋼琴書。
“我去,你什麼時候買的鋼琴書?”林夕從她的手裡拿過鋼琴書翻了翻,還是嶄新嶄新的。
“前幾天經過書店的時候買的,看我多有先見之明。”
“不過你想找他請教鋼琴,我覺得有些懸的慌。”
紀淮那麼高冷,可不像是那種會給別人輔導鋼琴的人。
“沒事,再說了我也不是真的想讓他教我,就是想趁機跟他說幾句話而已。”時妗朝她眨了眨眼,然後卷著鋼琴書打開門。
林夕沒有出去,而是探出頭看著她。
“敲門呀。”林夕見她在紀淮琴房門口站了好久都動。
時妗沒說話,她隔著玻璃看著紀淮,完全忘記了敲門,她被他放在鋼琴上的手給吸引住了。
白皙的手飛快地在黑白琴鍵上跳躍,這太具有視覺衝擊力了。
“想什麼呢?”
“他的手太好看了……”時妗喃喃說道。
“你看人家手幹嘛?”
時妗轉過來看著林夕,“突然好想握一握怎麼辦?”
“你有毒啊,你不是想向他請教鋼琴嗎?”林夕走出來,她一時沒忍住用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但是她沒有掌握好幾度,本來只是想拍一下的,結果變成了推。
原本就處在愣神狀態的時妗一點防備都沒有,後背也很不巧的撞到了琴房門,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哐當”。
好響的一聲。
時妗只覺得後背一陣發麻,有些疼……
“時妗,你沒事吧?”林夕嚇壞了,趕緊蹲下身體來扶她。
而此時,琴房門“嘎吱”一聲,開了。
“你們在做什麼?”
紀淮聲音聽起來冷清,但仔細一聽,卻隱約能感覺的出一絲情緒。
時妗抬頭看著紀淮,剛想說話,便聽到林夕脫口而出。
“她說她想握你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妗妗: 酒妹,我想握紀淮的手。
酒: 紀弟弟的手會彈鋼琴,會打遊戲,現在還不是你該握的時候。
妗妗: ……
第8章
“啊,丟死人了……”
“她怎麼了?”周阮航的審題思緒已經不知道被她打斷過多少次。
從上節鋼琴課結束到現在,她就一直在念叨這句話,聽的他耳朵都要起繭了。
林夕看著還自顧自沉浸在自己世界裡時妗,頭不轉的對周阮航說道:“沒事,你不用管。”
“時妗,我想吃辣條,我們去小賣部吧,我請你吃。”
“不去,沒心情,吃不下。”
時妗現在確實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一想到紀淮當著她們的面,面無表情的將門“砰”的一聲關上,她覺得自己的小心臟都碎成渣渣了。
周阮航看了看前面的陳林夕,他將手伸進桌洞裡,掏出幾袋辣條。
“給你。”
陳林夕毫不猶豫的拿過周阮航手心裡的幾包辣條。
在這種友情都比不過一包辣條的年代,現在有白送的辣條,不要的就是傻瓜。
“還是你了解我,你這兄弟沒白交,看在這辣條的份上,以後什麼事姐罩你!”林夕朝他挑眉。
周阮航看著陳林夕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不禁笑了笑,他用帶筆帽的那頭簽字筆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臉皮怎麼這麼厚,別忘了我比你大,沒讓你喊哥就不錯了,而且你確定是你罩我嗎?”周阮航垂下眼帘看著數學作業本。
陳林夕立馬狗腿的笑,“你罩我,你罩我,對了,你數學作業什麼寫好啊,寫好給我抄抄。”
“你抄了也不懂什麼意思,要不然我給你講解吧。”
“得,還是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腦子不夠,你給我抄就成了,講解就不必了。”林夕嚇的趕緊擺手。
數學這種一聽就費腦子的東西,最不適合她了。
周阮航搖了搖頭,“你啊。”
*
時妗趴在課桌上挺屍,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紀淮當時的表情,在林夕說完那句話之後,紀淮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冷淡的看了坐在地上的她。
他的眼裡似乎有很多情緒,但是她看不明白,好像唯一看明白的是,他眼底閃過的一絲不悅。
因為這事,時妗難過了一個晚上,但是第二天早晨,她依舊偷偷溜進他們班級,這次她沒有給他送辣條,而是送了一瓶AD鈣奶,順便在奶瓶上貼了一張便利貼,上面寫了三個字。
‘對不起。’
梁和收到AD鈣奶的時候愣了一下,他已經很高了,不需要長高高了,還有,這便利貼上寫著對不起三個大字是什麼意思?
“紀淮,你說她幹嘛要跟我道歉?”梁和將便利貼遞給紀淮。
紀淮看了一眼便利貼上的字。
字跡娟秀,大大方方。
他靠在座椅後背上,雙眼略微慵懶的闔上。
“我怎麼知道?”
梁和有些苦惱,她好好的給他留了一張對不起,這讓他真的很為難,他想了想,乾脆也給她留了一張便利貼。
上面寫著‘沒關係’。
對不起沒關係,這不正好是一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