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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河邊,沒有人能忽略這動靜,也沒有人能控制自己的浮想聯翩。

  很幸運,柴永烈作為世家子弟,有機會出現在畫舫上,而不是只能在河邊可望不可即。

  誰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呢,柴永烈武藝高強文采也不差,一表人才又不是尋常酒池肉林的紈絝,畫舫上的姑娘們都對他多幾分心悅。

  在這眾多姑娘中,便有一位女子與柴永烈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一起看星星看月亮,毫無意外地成了一對有情人。

  柴永烈答應會替女子贖身並娶她,他甚至已經告訴了家中長輩這位女子的存在。

  他原以為,最大的阻礙是禮法,是家中長輩的百般阻撓與不接受。可萬萬沒想到,在他與家中長輩相抗爭的時候,他的女子卻在畫舫上被別人看中,強迫她,虐待她……

  等柴永烈被長輩教訓又勉強養好傷偷跑出來見女子時,卻只得到了女子被虐身亡已然香消玉殞的噩耗。

  憤怒的柴永烈找到該死的畜生狠狠教訓一頓,盛怒之下失手將人溺斃在長京河裡。

  那天是秋夜,清冷月光見證了他的罪行。可他不後悔,他的女子難道就該死嗎?

  可是來畫舫的哪個沒有背景,明知女子是他的人還敢強搶,又怎會是毫無底氣?

  柴永烈看著背朝上泡在河水中的紈絝,他的衣裳像是月亮的倒影,被水流衝起一小塊鼓出水面,白色的衣裳。

  說不怕是假的,柴永烈那時只能用這種方式給女子報仇,否則那畜生紈絝定會憑藉家世背景逃脫刑罰。可此事一旦被人發現,對方家裡糾纏起來,柴永烈連累的便是整個柴家。

  便是那時候,柴永烈遇上了章忠堂,這件事才成為了一個秘密。

  就連章文昭,其實也不知章忠堂寫給柴永烈的這句詩是什麼意思,他只是挑出手書中最隱晦的這一句,最能證明他來意的這一句。他不懂這一句里的秘密,柴永烈定然會懂,會信。

  過往的回憶被迫翻出,現在柴永烈已經有了家室,但有些事永遠也無法磨滅,柴永烈報了仇,卻也要為此背負終身的枷鎖。

  他從回憶里抽身,沒叫別人看出異樣,只是帶著人多去華陽宮巡邏了兩圈,到晚上時,在華陽宮外遇見為寧遠取東西回來的章文昭。

  「柴統領?真是多謝多謝。」章文昭看到柴永烈很是高興,「不如柴統領進來坐坐?這時辰,該換崗了吧。」

  「是該換崗了。」柴永烈露出不願與章文昭多接觸的抗拒神色,「若是末將進來討口茶水,駙馬要請末將吃茶一事……」

  「不為難,柴統領想今日便將這吃茶機會用去,自是可以的。」

  「那好吧。」柴永烈這才緩和了神色。

  他轉頭吩咐其他人先回去,只留下與他走得近的一人作為陪同實則為見證,而後與章文昭進了麗妃院裡。

  看到章文昭帶著柴永烈回來,麗妃與寧遠還露出一副意外的表情,以為是又出了什麼事,在章文昭解釋過後,才放鬆下來。

  她們頗給章文昭面子,也是看在柴永烈辛苦護衛的份上,因而這頓茶眾人笑臉相迎。

  麗妃自不可能坐在這裡當陪客,客氣幾句就回了屋,寧遠一直陪著章文昭,只是過了不久便哈欠連連,被章文昭送回了屋先睡下。

  一時小廳里只剩下章文昭、柴永烈與柴永烈帶來的王勐,共三人。

  章文昭便提議不如喝酒,柴永烈起先猶豫,架不住章文昭熱情勸說。

  宮裡的酒,娘娘的酒,自然是比一般他們能喝到的酒品質更好。柴永烈起了些心思,而王勐看出柴永烈意動,自己也是嘴饞,便跟著勸了一句。

  柴永烈這才不再推託,遂三人暢飲。

  實際上,暢飲的只有王勐一人,他最先不勝酒力倒在桌上不省人事,柴永烈測過他是真暈了,才與章文昭過起招來。

  略過客套,章文昭三言兩語說清自己祖父與柴永烈是舊識,祖父要他實在有為難處就來求助,之後就拿出手書遞給對方。

  手書內容簡單,除了那句詩外,章忠堂只說希望柴永烈看在他的面子上相幫一二。

  柴永烈一邊看一邊試探了一番,發現章文昭是當真不知那句詩在影射什麼,更對當年之事全不知情,他對章文昭的提防便消去些,對章忠堂多年以後突然挾恩以報的行為的不滿也消去。

  章文昭如何不明白柴永烈這番舉動,定然是秘密不想為人所知,更不想被人要挾。因而他不多問,裝作看不出對方的試探,對柴永烈的過去沒有一絲好奇和打探的心思。

  「實不相瞞,若不是事態嚴重,我也不願來找柴統領你,以我跟你的身份,多接觸對我們都非好事。」

  見章文昭態度如此明確,頭腦亦是清醒,柴永烈對他也更高看了幾分,暗嘆不愧是章忠堂的孫兒。

  若是章文昭以為自己靠駙馬身份借公主的勢,再讓他的禁軍配合,就能攪弄一番風雲甚至妄圖改朝換代,那他寧願自己的秘密暴露,也不會與章文昭為伍。

  一個是遲來的舊帳算他一人,一個是自取滅亡株連九族,孰輕孰重足夠明顯。

  「既然這樣講,看來事情的確棘手,還請駙馬直言。」

  「柴統領應當認得禁軍中所有的人吧,有一個叫蔣明的,前些日子跟隨李統領前去接應第一次遇襲後的大皇兄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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