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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侍衛也好不到哪裡去,寒風料峭,可苦了他們這群值守的侍衛,一個個冷得牙齒打顫,卻又不能擅離崗位,只能原地踏步,或者搓弄身體以取暖。

  在一群凍得臉色發白的侍衛當中,面色如常,甚至還有些紅潤的富察傅恆便顯得極為顯眼。

  “……你懷裡藏著什麼?”海蘭察眼睛好使,手腳更快,話還沒說完,手已經伸過去,一把將豬脬從富察傅恆懷裡搶了出來,被熱氣一燙,他忍不住打了個暢快的哆嗦,然後驚喜道,“呀,這什麼玩意兒,嗬,這麼暖和!”

  一邊說,一邊忙不迭的將之塞進自己懷裡。

  “還給我!”富察傅恆急忙伸手去奪。

  兩人自小習武,富察傅恆雖強,海蘭察卻也不差,各種短兵相接的小巧功夫使出來,富察傅恆一時之間竟奪不回豬脬。

  “這麼緊張幹什麼?”海蘭察還有空調戲他,“莫非是別人送的?這東西看著不起眼,心思卻很巧,瞧你這幅緊張模樣,估計也不是男人送的,莫非……是哪個小宮女給你獻的殷勤?”

  富察傅恆急忙否認:“不是!”

  “不是?”海蘭察立刻嬉皮笑臉道,“如果是女人送你的東西,我可不敢要,但既然不是,那咱們兄弟兩個還分什麼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不客氣笑納了哈——啊!”

  樂極生悲,只見海蘭察慘叫一聲,鐵塔似的漢子竟一下子滾落到地上,剛剛還喊著冷,如今卻將胸膛緊緊貼在冰冷的雪上,如此還尤覺不夠,雙手不斷掏積雪往自己懷裡塞。

  “海蘭察,海蘭察!你怎麼了?”富察傅恆急忙蹲下來探看,待看清情況,先是一驚,繼而一怒,“……怎麼會……”

  “魏瓔珞!”

  正在掃雪的魏瓔珞停下手中掃帚,回頭問:“怎麼了?”

  一名宮女對她道:“富察侍衛在宮後水井邊上等你,說有話要問。”

  這麼快?魏瓔珞楞了楞,然後點點頭:“多謝你了,我這就去!”

  早上分別的水井旁,兩人又再次見面。

  一樣的風雪,一樣的紅衣,不同的只有他的態度。

  富察傅恆一把扣住魏瓔珞的手腕,俯視她的眼中難言怒意:“我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這樣害我!”

  魏瓔珞昂頭望著他,故作驚訝:“少爺,你在說什麼啊?”

  “那隻豬脬!”富察傅恆沉聲道,眼中除卻怒意,更多的是失望,“炸開了。”

  卻不料下一秒,一樣溫熱之物探進他懷裡。

  軟玉溫香,竟是一隻女兒家的手。

  潑天的怒意,都被她這一摸一撫消弭了大半,富察傅恆如同被劍刺中似的,連連倒退了好幾步,直至靠在了井旁,被冰冷的井沿一涼,這才定了定神,但仍有些面紅耳赤道:“你幹什麼?”

  “豬脬怎麼會炸了呢?”魏瓔珞的身體卻依偎過來,雙手重又朝他胸前伸去,“我瞧瞧,傷著你了沒有?”

  她走得這樣急,撲得這樣義無反顧,簡直是要與他一同墮進井裡去。

  富察傅恆忙接住她,下盤一用力,人就如青松咬石般定在了原地,嘆了口氣道:“不是我,是我的好友海蘭察,他被豬脬燙傷了。”

  魏瓔珞楞了楞,然後慢慢低下頭,將自己此刻的表情藏於陰影中,只輕輕道:“不是少爺受傷就好,定是我太心急了,只想著要早點將禮物送您,結果豬脬的口沒有封嚴實,你的好友……他沒事吧?”

  “沒什麼大礙,不過燙傷不輕。”富察傅恆頓了頓,有些懷疑的眯起眼,“你當真不是故意的?”

  魏瓔珞緩緩抬起頭,片片雪花融化在她的肌膚上,她呼出的熱氣幾乎要氤氳到他臉上,這熱意讓富察傅恆也不由得臉頰滾燙起來,甚至覺得她不用解釋,自己也會信她。

  “少爺,你真的沒事嗎?”魏瓔珞慢悠悠抬起一隻手,輕輕撫向他的面頰,“你的臉這麼紅,是不是燙傷了?”

  富察傅恆飛快抓住她那隻不守規矩的手:“不,我沒有……”

  “可你的臉很紅。”魏瓔珞的視線移到他的手上,“手也很燙。”

  富察傅恆真如燙傷般鬆開了手,頗顯狼狽的轉身就走。

  背後,是少女清脆如鸝的笑聲:“少爺,其實豬脬夏天裝了冰塊,貼著皮膚涼爽極了,該日我重新做一個,給你夏天用!”

  富察傅恆卻連回頭應一聲的勇氣都沒有,一路落荒而逃,回到侍衛值房中時,恰逢太醫剛剛為海蘭察換好藥,正在收拾藥箱。

  “哎,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海蘭察躺在床上,唉聲嘆氣,“沒死在戰場上,卻差點被個暖壺給炸死。”

  “禍害遺千年,放心你死不了。”富察傅恆送走太醫,尋了條凳子在他身旁坐下,關心道,“太醫怎麼說的,要不要緊,需不需要給你批個假?”

  “那就給我批十天假,我也好避開這鬼天氣。”海蘭察毫不客氣的討了個假,見富察傅恆一口允了下來,輕鬆之餘,又開始口花花,“我這可是代你受過,怎麼樣,跟我說說你那相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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