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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著商量,「瀚沙,咱就說能換個稱呼不?」

  瀚沙慌得後退一步。

  「夫人是不喜婢子嗎?夫人不叫夫人,那便是瀚沙失了規矩,是要被管事責罰的。」

  顧悄:……

  行吧,夫人就夫人。

  反正這除了一隻貂,也沒第三個活人。

  他擼起袖子,躍躍欲試,「讓我來看看,謝昭有什麼事要我辦?」

  結果,瀚沙遞來一本禮單目錄。

  「這是三日後的回門禮單,大人請夫人過目。」

  顧悄:……

  他有個疑問不吐不快。

  「你家大人連新婚的早茶都免了,還管什麼回門?」

  圓臉丫頭卻振振有詞。

  「大人說,在家夫人可一切隨意,在外還是得守些禮節,防人詬病。」

  呵,顧家都成「在外」了,這還說起禮節。

  他好氣又好笑,謝景行這廝,就差沒把「顧悄歸我」刻在大門頭了。

  但他竟詭異地覺得,這樣蠻橫護犢子的學長,有那麼丟丟可愛。

  隨手將清單放到一邊,顧悄收了收心,也開始忙起正事。

  小婚假結束,科考系列的最後一本書,也該上線了。

  一路走來,他現編現用,一群人跟著他現學現賣。

  如此林林總總,他復盤下來,竟發現不管是基礎理論,還是行文技法,不論是重點熱點,還是備考竅門,他都傾囊相受,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能教了。

  會試其實就是鄉試的2.0版。

  他們面臨的,將是大寧最嚴苛的主考,以及各省殺出重圍後最強勁的對手。

  除此之外,考試本身並無不同。

  這場大浪淘沙,赴京的新科舉人並歷年落榜舉子,亦有兩千人眾。

  會試正榜取其中三百餘人。

  較鄉試不同的是,會試錄取有著「南六北四」的不成文規定。

  南,特指南直、江西、浙江、福建等南方科考大省,這些地方自古安穩,素來崇文,故而學生大多能考會考,常年霸榜。

  北,即指山東、山西、河南、陝西等地,北方動亂多,民風剽悍,重武輕文,因此學生底子差,與南方考生一同會試,時常被秒成渣渣。

  太祖時期,南北就因爭榜鬧出過不少動靜,甚至上升到朝堂文武之爭。

  朝廷為了南北平衡,更為籠絡北方人心,遂將會試分榜取士。

  也就是說,南直其實能爭的,只一百八十個席位。

  對手還是江西、浙江、福建這些地方的考霸。

  難度簡直MAX↑。

  所以會試沒有捷徑。

  他的科考系列最後一本,不是別的,正是一本海量題庫——

  《會試上岸一本通》

  當然,重點還是要劃的,押題還是必須的。

  但顧勞斯汲取鄉試中槍經驗,將押題和重點分攤進每個單元。

  並貼心標了一個不顯眼的「*」。

  嘻嘻。

  題庫早在來時船上,就奴役謝大人一道發力。

  現在已完成七七八八。

  彼時謝大人在後頭筆走龍蛇,默歷年會試真題;

  他在前面口若懸河,與一眾鄉下蛋子吹噓文書寫得好亦能升官發財。

  舉的例子就是陳愈陳尚書。

  陳愈是江西吉水人。

  這地方人傑地靈,是江南望郡、狀元之鄉。

  後世還有「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的說法。

  陳愈不負父老期望,太祖開元二十二年,年僅二十歲就高中狀元。

  留京時,他由於文筆極好,尤其擅長公文寫作,不久就被太祖重用,成了他御用筆桿子。

  太祖後期的詔令,明白曉暢,簡麗典雅,幾乎都出自這位之手。

  太祖惜才,但也有一個壞毛病,就是愛給文臣和兒子牽線。

  他將文臣之首雲鶴的獨女指給高宗,又覺不該厚此薄彼,遂將後起之秀陳愈的嫡女又指給了神宗。

  挑來挑去,委屈臨死都沒挑到合適的,不然泰王必定也會得個文豪岳丈。

  咳,扯遠了。

  總而言之,陳愈就是憑著公文起家,一步一步成為三朝閣老。

  ——論一個機關筆桿子的升遷之路。

  因為會試主考鐵打不動歸禮部尚書。

  小顧勞斯還順帶深度解析了一把由陳愈代筆的那篇帝王罪己詔。

  從文風主旨、政策導向和個人喜好,多維度將這篇詔令大卸八塊。

  可憐短短的五百字,一個月里愣是被五十來人拆來解去,盤來復去,還被要求按文風仿出不同主題的詔令各十篇。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任誰都拆出來,罪己令後,神宗有多苦,江山有多難。

  真真是東邊冒火西邊冒煙。

  大寧搖搖晃晃撐這麼久,全靠寧樞見縫插針縫縫補補。

  就是縫補的動作暴力了些許。

  這個月的特訓,別的作用有沒有不好說。

  但起碼把握神宗難點、堵點這塊,與訓各位皆深得真髓。

  船上最後幾日,顧悄精神不濟。

  謝大人貼心,不止替他默了題,還替他做了題型分類,每一類前頭,又各點了幾篇狀元卷,細心寫好解析。

  嘖,他的學長怎麼就這麼優秀?

  忙活一早,他終於趕在謝昭回來前完工。

  伸了個懶腰,將一沓稿子推至桌邊,他下意識道,「琉璃,把這些送去給大侄孫,校定好再給原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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