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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福公公臉成了青紫色,他大氣都不敢喘,在南白的言語下陷入極端的恐懼。

  這是比死亡還要恐怖的感覺,他寸寸汗毛倒立,奉承的笑再擠不出。

  難聞的氣味散在空氣里。

  來福被驚嚇到失禁。

  南白嫌惡鬆開手,來福連滾帶爬的逃走,守著宮門的侍衛門噤若寒蟬,看著南白的目光是在看一個名副其實的怪物。

  南白偏過頭,懷安站在他身後,眸光落在他身上,不躲不避。

  懷安走過來牽起南白的手,將南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頸上,脖頸下的血管蟄伏,脈搏跳動,「我是你的,你對我來說第一重要。」

  懷安不著痕跡掃過南白又在流血的手腕。

  鮮紅的顏色,纏繞在冷白的皮膚上,如若毒蛇信子,詭譎艷麗。

  善惡鐲在震顫,像是要壓不住妖邪。

  懷安輕柔撫摸南白的微微顫抖的脊背,脖子順從仰起,「南白,沒事了,我不會為任何存在割捨你。」

  來福公公方才說過的話語刺激著南白的大腦神經,單是想像,他已經無法承受。

  他捧住懷安的臉頰,咬懷安臉頰上的軟肉,眼尾紅蓮灼灼,像是犯了病想要將懷安一口一口吃下去。

  「你同我才是最親密的,這個世界上不能存在比你我更親密的存在,否則,無論它是什麼東西,無論它對你多重要,我都會殺了他,懷安,我是爛人,是自私鬼,我清楚知道,但我不會放過你。即便是死,我也會纏著你。」

  為什麼會有這樣極端又濃烈的感情,要將他的心燒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他好痛啊,像是生生將一捧燒熟的炭吞吃下去,又在這痛不欲生里體會到頭皮發麻的爽感。

  離開皇宮,懷安和南白計劃西行。

  尚未踏出京都,倒是先遇見了騷亂,百姓惶惶,城中四處動盪,城門緊閉。

  稍一打聽才知道,京都內混入了不正的妖邪,如今正在捉妖,捉住妖物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離開京都。

  城門處除卻封鎖的城門外,還有國師落下的屏障。

  這屏障南白試過,竟是解不開。

  折中之下,南白和懷安入了京都內的一處客棧。

  京都驟然鎖城,逗留在城中的人良多,客棧一時也難以多出富餘的房間,上等方都沒有了,唯一餘下了一間。

  懷安推開門進去,這房間除卻容下一張一人睡的小床外,幾乎沒有落足的地方。

  南白善惡鐲下的手腕還在流血,懷安有些不放心,他轉頭想去找店家小二尋一些紗布,腳步尚未邁出去,一陣陣發麻的癢意侵蝕四肢百骸。

  懷安猝然腿軟,摔向地面的前一秒,南白圈住懷安的腰,將人抱到了懷裡。

  懷安尚且有一些神志,他揉揉發脹的太陽穴,坐在南白的大腿上,削瘦的脊背貼合,聲音輕顫,眼睫迷糊,「抱歉,我似乎犯病了。」

  黑衣人從崖底墜落,關於毒藥的事情經過皇上病一遭也沒了後續。

  懷安學不會在意自己,便也沒有繼續關注這件事情。

  這次的毒發來勢洶洶,比之上次多出更為怪異的感覺。

  指尖,腳踝,每一處都像是有螞蟻在爬行遊走,若即若離,讓懷安無法忍受,他清風明月如若清透的玉器般坐在南白的懷裡,繃直的脊背在輕顫。

  他好想要。

  好想要什麼?

  想要被發狠的蹂躪、觸碰,將那惱人的癢意趕盡殺絕。

  南白輕笑,「如你所願。」

  懷安不自知自己說了什麼,只是很癢變成很熱,再慢慢變成很痛。

  奇異的香味往他鼻尖里鑽,他越來越渴求,想要得到,含進嘴巴,吞咽下。

  南白手心裡赫然是他從南明煦那裡搶回來的藥丸。

  忍冬無解,若每月按時服用解藥也生不出問題。

  南白原本沒想私藏這藥丸。

  他本是不在意懷安的生與死的,這樣一個物件在落雪的時節里出現在他的院子裡,他見懷安那張臉的第一瞬,心底生出了無窮盡的憎恨。

  想再也不要見到這張臉,又恐懼自己真的會再也見不到這張臉。

  後來,他在雪地里撿到中毒的懷安,漫天的雪裡,眼前人的瀕死脆弱平和,宛若顫抖破碎的蝴蝶翅膀。

  只是厭惡他人在懷安身上留下烙印而已,想要將那些屬於他人的痕跡抹除。

  在回禪房的那一刻,南白鬼使神差的將手中的解藥和懷安的妖丹都藏了起來。

  他隻字不提。

  他要懷安向他求生。

  客棧的空間著實太小,小床咯吱晃動,必須要緊密相貼,兩個大男人才能勉強做到不從床上掉下去。

  懷安生了一張好看的臉。

  他的好看總是跟孱弱、蒼白、易碎掛鉤。

  像是寒冰棺材裡的美人一般。

  在瀕死時,眼淚砸下時,這種美感便被放大到千倍萬倍。

  他太適合被凌虐折辱。

  而南白,又是個瘋子。

  南白面對懷安難生出什麼自控力,善惡鐲已經由金色吸納成通透的血鴿紅。

  空氣升溫糾纏,南白吞吃懷安眼尾的淚。

  他控制著解藥,看著懷安給出命令,「懷安,說你愛我。」

  「我愛你。」

  「我也愛你。」

  「我自願為南白放棄一切,若背叛南白,軀體將由南白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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