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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握緊了拳頭就要起身,被陸隱憂一個手刀砍暈了。

  茹承閆幸災樂禍:「我的好父親,這麼多血債,你要怎麼還啊?」

  聽玉書雙眼無神,他的體力即將耗盡了:「其實我沒想過以後的事......」

  白枍從半空中飄落下來,輕輕一抬手,空中飛舞的佛彌樹葉統統落在了地上,一時之間仿佛在石室中下起了鵝毛大雪。

  鋒利的白葉也從聽玉書身上紛紛飛出,穿刺肉體時不斷發出噗嗤的聲音。

  聽玉書全身癱軟地往前摔倒在堅硬的地面上,沒有人想要上前扶他一把。他只好自已狼狽地爬向開裂的冰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床邊。

  他忍不住環視一周站在石室里神色各異的眾人,怪笑一聲:「不是都想取我性命嗎?怎麼還不動手?」

  所有人的視線幾乎同時看向站在靠後位置的茹承閆,只見他緩緩上前,經過張英縱身邊時還順手借了他的短刀勸歸。

  他銀色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感情流露,像是一潭死水:「我同你之間有什麼好談的呢?你到底想說什麼?」

  聽玉書聽後反而突兀地看了眼茹承閆身後的賀於菟,眼神流轉了幾個來回,在勸歸鋒利的刀刃貼上他頸間的肌膚時,他才說道:「阿眠你同天狼族走得有些近了,九尾她會忌憚的。」

  平平無奇的幾個字眼,卻在茹承閆心中掀起了波瀾:「什麼意思?我不想再跟你打啞謎,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完了好解脫。」

  鋒利的刀鋒淺淺割開了聽玉書的肌膚,連點成線的血珠順著血槽滑過刀身,落在地上綻放出花骨朵來。

  聽玉書長嘆了一口氣:「相信你已經知曉天狼魚台的由來,對於神女,很多天族都擁戴她,按照九尾的話來講,他們很忠誠。」他抬手按住自已大腿上的一個血洞,鮮血正源源不斷從洞裡流出,「『忠誠』這個詞,其實這才是最可笑的事情。」

  站在後面的賀於菟臉上五官都皺成一團,他的身體深處沒來由地湧現出一陣想要嘔吐的欲望:「你把話說清楚!」

  聽玉書察覺到了賀於菟的異常:「狼崽子,你以為你無時無刻想要靠近阿眠,對他生不起反心,這是忠誠嗎?怎麼會有想要把主人吃掉的忠誠,這明明是蠱啊,傻孩子。九尾她需要這樣被控制的忠誠,但同時又會忌憚和抗拒接近,她的威嚴會讓中了情蠱的人覺得是自已的錯,是自已的痴心妄想。」

  玖兒蹦到冰床上,坐在窄窄的邊緣,盪著雙腿好奇地問道:「蠱?是什麼蠱?什麼時候種的?」

  聽玉書回答:「是情蠱,隨著雄性的信息素一起種在母胎中,無法避免無法拔除,這種蠱代代相傳,除非......」

  賀於菟立刻問道:「除非什麼?」

  聽玉書的視線停在了賀於菟的腰間:「除非不成房事不產後代,無論雌雄。」

  話音剛落,賀於菟周身的氣息驟然冷了下來。

  還沒等他做出什麼反應,石室頂上突然轟隆一聲巨響,不知多厚的石層一下子被洞穿,刺眼的陽光從巨大的洞口入侵進來。

  率先響起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賀於菟卻在聲音響起後如遭雷劈:「殿下,他們就在這裡。」

  賀於菟控制不住地渾身顫抖,冷汗一瞬間就從背上冒了出來:「爹?」

  通體淺青色的巨狼從洞口處踩著祥雲緩緩落進石室里,緊隨其後是一隻體型較小的巨狼。

  雄性巨狼聽力極為靈敏,他馬上就捕捉到了這細弱蚊蠅的聲音,他欣喜地看向賀於菟:「兒子!終於見面了!」

  緊隨其後是雌性巨狼:「兒子,神女殿下來了,快見過神女殿下。」

  沒想到賀於菟卻冷哼一聲:「哼,什麼神女?我不認識。」

  雄性巨狼大聲喝止,聲音裡帶上了不容抗拒的威嚴:「放肆!賀於菟,離家才幾年,你就如此目中無人,是誰教你的?毫無禮數,不敬神明!當罰!」

  賀於菟雙眼中的委屈就快要溢出那薄薄的眼眶,這時另一道空靈的聲音響起,恍若一陣溫暖的春風拂過,撫慰了眾人心頭的負面情緒:

  「好了,燁霖你就別嚇他了,孩子還小,總是叛逆些,以後長大就懂了。」

  雄性巨狼聽後立刻恭敬地退到那抹妖嬈的身影后,低著腦袋不再說話了。

  「神女?」茹承閆身體裡的力氣就像是被瞬間抽空,手裡的勸歸噹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靠在冰床前的聽玉書咳了兩聲,隨後沖那個周身泛著五彩斑斕的身影勾起笑容:「夫人,你終於肯見我了。臨死前能再見你一面,我死而無憾了。」

  身披五彩霞光,輕紗籠罩她的全身,神女腳尖最先落地,蓮步輕移,每一步都叫人心神蕩漾。她沒有理會渾身是血的聽玉書,而是走到了白髮銀瞳的茹承閆面前,才發現少年已經比她還要高了。

  「阿眠,娘親來帶你回家。」

  茹承閆退後一步,剛好躲過神女想撫摸他臉頰的手,他緊緊盯著神女泛著彩光的妖冶重瞳,問道:「你是真的嗎?」

  神女動作一頓,重瞳中映出委屈,茹承閆仿佛看到了其中的未盡的千言萬語:「阿眠,娘親當然是真的,跟娘親回九重天吧。」

  茹承閆再次後退一步,同賀於菟並肩站立:「九重天到底有什麼好?再說,我也只不過也是你棋盤上的一顆棋子,你又怎麼會對一顆棋子產生母愛呢?」他用手指點了點周圍的幾人,「就連忠誠,它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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