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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內院,閻溫在內院的門外站定,轉頭問十九,“青山呢?”

  十九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同青山說了,讓他在內侍監找地方呆著,不必非要站在門口等,青山年紀不小了……”

  閻溫沒說什麼,繼續朝著內侍監的大門方向走去,在兩人要走出內侍監大門的時候,青山才領著兩個掌燈小內侍,從兩人身後快步跟上來。

  他一直注意著十九的衣裙,今日十九穿著緋色衣裙,在這不許后妃走動的後宮中,實在好認。

  不過十九這會讓身上披著閻溫的黑色金雲披風,要不是青山看到閻溫格外留意了一眼,這就錯過去了。

  幾人出了內侍監的大門,閻溫回頭看了青山一眼,看的青山頭皮發緊。

  閻溫腳步微緩臉色發沉,十九一見他這就是要發難,青山是她不讓在門口等的,被責難了多冤枉,她趕緊打岔,湊近了閻溫一點,小聲道,“大人,你的披風真香啊……”

  閻溫轉過頭看了十九一眼,知道她是有心解圍,倒真的給了這個面子,沒有再回頭看青山,只是淡淡道,“不過是些尋常香料,比不得陛下的鳳鸞香,聞著對身體助益良多。”

  可這是你的味道啊,十九心裡默默打定主意,回去就叫青山命人將她屋中的香換了。

  一行人默默朝前走,這是閻溫第二次夜裡送她回鳳棲宮,上次兩人之間還很生疏,她就連對著影子做點手腳,都要偷偷摸摸。

  十九揪著閻溫的披風,閻溫不僅沒有伸手撫開她,甚至還在她刻意放慢腳步的時候,也放慢的速度,十九的嘴角不住露出了笑意。

  等到兩人經過上一次遭遇刺殺的那處宮道上,十九出聲問道,“大人,上次那宮女可查出是何人指使?”

  閻溫沒有立刻回答,走了幾步才道,“是一個已逝宮妃的貼身宮女,無人指使,只是心懷憎恨罷了……”

  那日的那個宮女,正是先前看上閻溫的宮妃貼身侍女,那宮妃病重身死之前,曾派這侍女多次求見,閻溫當時伺候在溫清平身邊,直到那宮妃下葬,都不曾露過面。

  那日刺殺過後他風寒幾天,等到想起來去看的時候,正是白天,那宮女的屍身在水牢泉眼處泡著,還未曾腐爛。

  遇刺的那夜宮燈昏暗事出突然,他未曾將人看真切,白日裡哪怕是屍身已經浮腫,閻溫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那個宮女,正是先前那宮妃的貼身侍女。

  閻溫之所以對她印象深刻,是因為這宮女曾多次對他言語指責,說閻溫狼心狗肺,受著她家娘娘的好處,卻致死不肯相見。

  閻溫當時對此事心中憎惡的很,再說何談受那宮妃的好處?

  他當時已經得了溫清平的信任,溫清平要他從了人,也是看重那宮妃身後的母家弟弟而已。

  閻溫不願意,溫清平也只是嗤笑他脊樑不該這時候硬著,並未為難,閻溫當時在宮中行走,有溫清平作為靠山,何須她一個后妃鋪路。

  當時每每行事,那后妃便先於他前命人動了手,目的不過是讓閻溫動容,最終對她俯首。

  深宮寂寞,有的是小太監變著花樣的討人歡心,閻溫卻冷硬的如同一根鐵杵,寧死不做人掌中玩物。

  至於那宮女日日求見,說她家后妃如何深情……

  閻溫冷冷笑了下,這世間之人,哪個不是掙扎求存,一個被禁錮在深宮,半步出不得的宮妃,她深情的不過是自己對於自由的渴盼,對老皇帝冷待的報復,以及人老珠黃時,想要抓住什麼證明自己的急切而已……何來深情?

  更何況,她深情的人還是一個閹人,不能與她共白頭,不能與她魚水歡,豈不本身就是個笑話。

  閻溫並無動容,也並無對她垂死的憐憫,只覺得可笑。

  沒想到她人都死,身邊伺候的宮女倒是恨上了閻溫,年歲到了還留在宮中不肯出去,就為了要他為當初的冷漠付出代價……

  十九聽了這種說法,卻是陡然心中一跳,這老東西難不成還真的和前朝宮妃有什麼牽扯?聽著語氣還帶著惆悵,惆悵什麼?死了還挺可惜?!

  十九這邊醋罈子說翻就翻了,那邊閻溫在前面走著尤未察覺。

  她越琢磨越覺得事情很嚴重,連孩子都想出五六個了,終於忍不住,鬆開了閻溫的披風,改為揪他的袖口。

  閻溫略微遲疑了一下,繼續朝前走,十九咬了咬嘴唇,不敢問老東西跟那個什麼宮妃到底有沒有一腿,胡思亂想自己把自己酸的神志不清,索性鬆開了閻溫的袖口,改為抓住了他的手。

  閻溫腳步頓時站定,手心中鑽進了一隻小手,不怎麼軟,瘦的雞爪子似的,活像是抓著一把骨頭……

  閻溫還下意識的捏了下,看著自己收攏的手指,瞬間想到了什麼,猛的抬頭看向十九,同時飛快的將她的手甩了出去,連退數步。

  十九頭皮瞬間便麻了,閻溫的眼神太滲人了,她看了一眼閻溫戒備的姿勢,驚覺自己忘形——

  怎麼辦怎麼辦,若是此刻讓閻溫覺出端倪,這些天的不自覺親密就都功虧一簣了!

  閻溫的眼神重的如山一般壓在她的身上,她只覺渾身顫慄雙膝發軟,連站都有些站不住。

  青山一直注意著兩人,見十九臉色幾息就慘白一片,頓時上前一步,開口便道,“陛下,您又目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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