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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莫聽她胡言,方才在門口,這女子一口咬定是與大人約定好。”

  十九剛要編理由,就被站在門口的死士打斷。一顆心不斷下沉,對上閻溫轉過來看向她的視線,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閻溫的視線沒在十九身上停留多久,他將筆擱下,轉身看向門口的死士。

  死士渾身一凜,當即趴跪下,“屬下多嘴。”

  “出去。”閻溫道。

  死士起身,片刻不敢再耽誤轉身走了出去。

  閻溫這才將視線轉到十九身上,他不是不想發火,只是現在實在沒有力氣,連提筆的手腕都像是墜著大石,一張嘴就想咳,哪裡還跳腳得起來。

  他一直都不懂這個小傀儡心中想的是什麼,明明很愛惜自己,在行宮底層那種污泥潭裡,也活得清清白白。

  可來到宮中之後,明哲保身的那點智慧似乎都餵了狗,屢次三番踩他的底線。

  閻溫這段實在是事情太多了,根本沒有時間料理她,也沒有時間仔細去琢磨,她整天這麼不要命了往自己的跟前湊,到底是因為什麼……

  十九讓閻溫看的也膝蓋發軟,到此刻,終於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看著桌上的那玉佩,知道那就是災禍根源。

  閻溫也順著十九的視線,轉到桌上的玉佩。

  然後他伸手拿起了玉佩,用手摩挲了一下上面的花紋,淡淡問十九,“你可知這是什麼?”

  十九僵硬的轉了下脖子,先將食盒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而後猛搖頭。

  “大人……我不知道這東西對大人那麼重要……”十九不敢再狡辯,直接認錯,“我那日拿著大人的錦帕,在進院的時候,所有人都朝我俯首下跪,可見大人的屬下個個識得大人的貼身飾物……”

  十九說,“我只想著,能拿一件大人的什麼東西,那下次再來的時候,就能輕鬆進來,可大人佩戴飾物向來稀少,我總不能偷個紗帽……”

  閻溫就猜到十九根本就不知道這這私印代表著什麼。

  這私印,不僅能夠令他在朝中的勢力做任何事,更能調動古雲國大部分兵力。

  “你想來這院中幹什麼?”閻溫逼視著十九。

  十九看著閻溫的視線,又看了看桌上的米粥,有那麼一瞬間,真的就想索性都說了算了。

  她好賴是皇室最後一根正統的獨苗,她又跟他老娘長得一樣的臉,說了閻溫又能把她怎麼樣?

  真殺了嗎?十九不信。

  可十九看著閻溫眼下的青黑,看著他消瘦的下巴,病中形容能好到哪去,可十九依舊沉迷不已。

  她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轉了幾圈,就被她咽了回去。

  閻溫不會把她怎麼樣,可也絕對不會接受她,最大可能閻溫不會再私下見她。

  好容易才能夠踏進閻溫的世界邊緣,就算風刃如刀,就算鋼刀刮骨,她也不退半步!

  十九腦中急轉,想要尋找一個理由,好賴將這茬含混過去,只要含混過去了,她就有信心能頂著這張臉,讓閻溫一步步降低底線。

  “我……我其實……”十九垂下眼,磕磕巴巴,閻溫一見她這樣就知道她又要撒謊,將眉頭擰死緊,抬手照著桌子,狠拍了一下。

  “說!”

  十九嚇了一個哆嗦,下意識看向閻溫,正見他頭頂搖搖欲墜的玉簪,腦中猛的靈光一閃。

  “我……我其實想見見上次買的那個奴隸!”

  十九說,“大人忘了嗎,當日在馬車裡答應我,要將人送給我的……”

  閻溫盯著十九,他對這個小傀儡嘴裡說出的話,一個字都不相信。

  他掐著眉心,悶咳了兩聲之後,一陣頭暈目眩,真的沒有精力再去思索那些亂七八糟的。

  “那人還關在水牢中,”閻溫說,“陛下若是心急,今日就令人洗刷了給陛下送去……”

  閻溫說著,朝十九揮手,那意思就是要趕人。

  十九好容易進來的,下回再想進來,除非像鳥兒一樣生出翅膀。

  於是十九立馬到,“我不急,我不急……”

  閻溫閉著眼睛,手拄在桌案上,掐著眉心,不再吭聲了,目眩的厲害。

  十九慢慢的挪到他的身後,大著膽子,將手指輕輕落在閻溫的頭上。

  閻溫睜開眼,剛要皺眉,就聽十九道,“大人,我幫你按一下吧,我阿娘就有頭疼的毛病,每次犯病了,都是我幫她按……”

  十九的力度輕重適宜,閻溫本來是要拒絕,但聽到十九提到阿娘,他也不由得想起阿娘。

  無論多大的人,尤其是傷病的時候,身上疼痛心裡難過,第一個想到便會是阿娘。

  阿娘這兩個字,是閻溫一身傷疤化為的鎧甲之下最柔軟的地方。

  十九無意間又戳到了他的軟處,閻溫起先還緊繃著,而後漸漸放鬆下來,閉上了眼睛。

  十九輕輕的給閻溫按揉,閻溫身上還發著高熱,昨夜一夜沒睡,只躺了大半天,又起來處理積壓奏章,這一會兒神經終於慢慢放鬆下來。

  他感受著頭頂溫柔的力道,腦中想著的是他小時候每每生病,阿娘雖然並不會給他按揉,但也會將他的頭抱在腿上,柔聲的安撫,那滋味他真的無比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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