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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爺子連連抹淚，滄桑的眼神穿越了數十年的光陰：“等我。”
林小竹再次抹了把眼淚，心思沉靜下來，走向了那團黑氣中。
現在還是白天，園子裡靜謐得只剩下了他的腳步聲和呼吸聲。鳥雀的呼號不知何時也銷聲匿跡，龍二少和姜大少跟在林小竹的身後。
有風，偶爾穿過墓園，枝頭上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脆響。那一整片黑氣籠罩之下，有一個小小的墳包子。
姜大少奇怪地發出了一聲：“這兒不是烈士陵園麼?什麼時候多了個墳?”
小孩兒走到墳包子的面前。墳包只有很小的一點點，不過二三十厘米的寬。如果不是前邊有一塊小小的墓碑，可能就被當成一個土包了。
墳包上插著的木頭的墓碑上只簡單寫了倆字，狗蛋。上面貼了一張已經犯糊的照片，一個小小的，穿著彩色衣服，笑得燦爛的孩子的照片貼在上面。
不過兩三歲大的光景，不知為何被埋在了烈士陵園之中。
姜大少反覆繞著墳包子走了幾圈，忽然就指著那張照片道：“快看!照片在看我!”
龍二少和小孩兒同時看去。
模糊的照片中，那個孩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們三個人，無論走到什麼方向，那雙眼睛總是準確地落在他們身上。
龍二少抓緊了自家小孩兒的手。
姜大少反射性也想去抓林小竹的手，被龍二少的眼神給蹬老實了。人家是牽著手，而他是左手抓右手。
林小竹看著照片上那孩子，動了兩步。儘管照片沒動，但奇怪的是，那雙眼睛確實是直勾勾地看著他。
照片上孩子的笑容詭異。
“我，我聽說，”姜大少結結巴巴地舉手和林小竹表示，他看上去頗為忐忑不安，眼睛根本就不敢朝著照片上的孩子看去：“拍照的時候盯著照相機，拍出來的照片的人物的眼睛，會給人造成一直盯著人看的錯覺。”
林小竹否定了這種說法：“他是真的在看我們。”
姜大少慫了，哆哆嗦嗦地靠近了倆人。雖然不能拉林大師的手，靠近他好歹有些安全感。
龍二少鄙視眼，心裡頭看不起膽小的姜大少，他家小孩兒今年才十七歲都不害怕，他一個都三十的人了還膽子這么小，丟臉!
小孩兒不知倆人之間的官司，指著墓碑上的照片，大大的眼睛裡面滿是認真：“放心，我們有辦法的。”
墓園一般的黑氣兒幾乎全部是從這小小的墳墓中出來，小孩兒看著照片，仔細觀察了一陣，終於得出了結論。
“這兒!”
姜大少連連追問：“這兒，這兒是怎麼了?這個墳有什麼問題麼?快說啊!我爸的靈魂還在那邊晾著呢!”
“嗯。”林小竹指著照片說到：“這人應該是孤寡一生，刑克六親的命。他會活到86歲，不應該在三歲就死了。”
“他是被折磨死的。”一句話，林小竹指出了照片裡孩子的死因：“他家裡人應該怕孩子怨氣太重，才給送到烈士陵園裡埋著的。這背後是有人在教的。”
姜大少表示，他的智商聽不懂啊!
他急吼吼地催促道：“那和我爸有什麼關係啊?”
“當然，有意外。”龍二少鄙視的眼神輕飄飄地飛了過去，氣得姜大少有火還發布出來，只能自己憋著。
小孩兒在龍二少說出意外的時候，整個眼睛都亮了，看得龍二少心裡邊那是痒痒的。這不聽話的小孩兒，真的是無時不刻都在誘惑著他，偏他還不知。
龍二少心裡頭給小孩兒記上了一筆。
“我不管什麼意外不意外，你們能不呢別給我打啞謎了!”姜大少頭髮都快掉光了，可憐兮兮得和林小竹和龍二少求饒：“我們能不能別猜迷子了!你們快點說啊!”
小孩兒崇拜的眼神還沒收回來，看著龍二少：“壞就壞在這個在背後出力的人根本就是想要通過孩子來害姜老爺子。”
“姜老爺子每年固定這個時候都會過來，這個消息不難打聽。”林小竹說到：“照片裡的孩子被折磨死後怨氣極大，又未壽終就寢，被埋入了這個地方。”
龍二少看自家小孩兒這自信的樣子，心裡頭更是痒痒。這小表情，讓他有種很詭異的熟悉感，就仿佛小孩兒天生就應該是這樣。
“原本他們是希望借著烈士陵園的正氣來制住這孩子的，但沒想到，背後的人下手要吞了姜老爺子的魂。”林小竹說著，繞著墳包子往東邊走了兩步。
姜大少和龍二少亦步亦趨地跟著。
小孩兒蹲下，身，準備去挖。
“別動。”龍二少哪兒捨得自家小孩兒去碰那泥，眼神示意在那邊充當呆頭鵝的姜大少：“你去。”
莫名躺槍的姜大少：“……”
好嘛，誰讓是他爹呢!
姜大少認命，在林小竹面前的泥土中挖了幾下。不過兩把，泥土就成了紅色。
林小竹又換了方位，亮閃閃的大眼繼續看著姜大少。
姜大少：“……”
在龍二少面前，姜大少感覺還是早點認命的好，他又拿著手去挖泥土。平日裡養尊處優的那雙手沾染上了不少髒東西，更讓姜大少心酸的是，這泥土粒紅紅的還不知是個什麼東西，腥臭腥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