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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話說程雯婧拿到九娘的手稿,便準備在旬考之前這幾日臨時抱下佛腳。

  她倒不是怕旬考砸了丟人,而是怕讓四郎哥哥失望。為此,她這幾日特意向學中請了假,一門心思準備用蕭九娘的笨辦法,打算將這一疊手稿,能記多少是多少。

  九娘和阮靈兒那裡是打過招呼的,所以兩人見她這兩日沒來上課,倒是沒什麼驚訝的。可是王四郎不知曉,連著兩日沒見表妹來找自己,一打聽說兩日沒來上課了,不禁有些擔憂。

  這日,散了課,他便坐車往程府去了。

  *

  程家的男丁多,女兒少,所以程雯婧在程家也算是寶貝疙瘩一個。

  程雯婧鬧著要去國子監念書,程夫人和程將軍本是並不同意的,一來家中是將門,本就沒有那個風氣,家中男丁自是從小習武,習得不好了,就拿大棒子抽。至於女兒,那是拿來寵的,學不學什麼無關緊要,反正以程家的家世,程雯婧也不愁嫁,日後到了要出嫁之時,給女兒挑個好夫家,然後便順順噹噹一輩子。

  可程雯婧硬是鬧著要去國子監念書,程夫人程將軍也知曉女兒打得什麼心思,且程夫人早就和哥哥嫂子通過氣了,兩家人對這一對兒也是抱著樂見其成的態度,於是磨不過女兒的程夫人只好遂了女兒的願。

  已經存了‘女兒就是去玩’心思的程夫人,平日裡並不關心女兒的學業。

  在她想法中,只要女兒開開心心就好。哪知這陣子程雯婧也不知是著了什麼魔,先是對學業上心了起來,這兩日更是連學都不去了,說是要準備什麼旬考。

  白日裡學,夜裡也學,程夫人聽女兒身邊婢女說,程雯婧這兩日每日都要學到二更天,明明困得不行還是撐著眼皮看書,心痛得簡直不行。

  正想著想個什麼辦法制止女兒這瘋魔的狀態,王四郎的到來無疑是一根救命稻糙繩。

  “四郎你來了,快去看看你表妹去。這丫頭這兩日簡直就像瘋了似的,日裡夜裡都拿著書看,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可把姑母心疼死了……”

  “雯婧妹妹沒有生病?之所以沒去學裡,只是在家中準備旬考?”

  王四郎打斷程夫人的絮絮叨叨。

  程夫人一愣,“生病,生什麼病啊?不過照這樣再來幾天,肯定是會生病的……”

  “姑母你別擔心,四郎這便去看望雯婧妹妹。”

  王四郎來程家的次數並不少,所以輕車熟路便去了程雯婧的閨閣。程雯婧身邊的婢女都知曉這是娘子的表哥,說不定日後還是程家的姑爺,自是沒有人攔他,一路到了程雯婧身前。

  程雯婧這兩日確實看起來有些不好,面目蒼白,眼圈發黑,按著她以往嬌生慣養的性格,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如今也不知什麼支撐著她憋著這股勁兒。

  王四郎的到來,甚至沒讓其發現。讓程家人來看,這就是不正常是瘋魔了,讓王四郎來看,卻是心生喟嘆。

  雯婧妹妹終於長大了,知道好學了,也懂得學問的重要了。

  欣慰的同時,也不免有些擔憂程雯婧身子是否能吃得消。

  “雯婧妹妹,做學問要勞逸結合,你這般用功,好是好,但也要注重身子。”

  程雯婧這才發現王四郎的到來,頓時露出欣喜之色,道:“四郎哥哥,你怎麼來了?”

  王四郎在她身邊坐下,“我見你兩日都沒去學裡,恐你生了病,便過來看看。”

  程雯婧滿心感動,本就疲累的精神狀態頓時飽滿了起來,脖子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也不睏覺了。

  “後日便是旬考,四郎哥哥你知曉我入學晚,以前在家中學習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所以趁著空臨時多補補。”

  “臨時抱佛腳總歸不是什麼好事,還是要日日不落下才是正途。”

  程雯婧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雯婧以前哪懂這些,以後一定不會了。”

  王四郎點點頭,眼神放在程雯婧面前那疊手稿上。

  “你這兩日未去學裡,就是在看這個?”王四郎露出些許不贊同的表情,“本就基礎不行,曠課只會拉下學業,你這種本末倒置的方法可是不行的。”

  “不會不會。”程雯婧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她雖是學問不中,但人卻不傻。這兩日在家中苦讀這疊手稿,才發現貌不其揚的一疊紙,其實有很大的作用。

  “九娘和我一樣入學晚,很多課程都跟不上,為了應對旬考,她便將此次要考的禮記和左傳都做了筆譯,這法子雖有些投機取巧之意,但應付旬考卻是極好的。若是能將這疊紙上的東西都記下來,考個乙等大抵沒有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ps:老公說今天便要回他老家,他老家似乎沒網,評論可能暫時回不了了,過幾日面面攢在一起回。

  見大家要看楚王和九娘甜甜蜜蜜,馬上就來了,畢竟感情是需要劇情推動的嘛,表急。

  在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第70章 42.0

  ==第68章==

  王四郎見程雯婧自信滿滿,心中卻是不信。

  他從小苦讀四書五經,三歲識字,五歲習文,越學越明白學海無涯,是沒有投機取巧可言,唯一的方法便是多看多讀並苦學。世人只知曉他學識過人,假以時日必成一方大儒,無人知曉他背地裡可是下了許多苦功的。

  這樣的努力對世家子弟來說,極為罕見,也正是因為這種努力,才會讓王四郎以一己之力進入國子學,並憑著自己的真本事在國子學中大放光彩。

  他順手拿過那疊手稿來看。

  甫一入眼便知這確實是筆譯,所謂的筆譯就是將所學文章,用自己的意思詮釋出來,用筆墨記錄,以作為研習的法門。

  王四郎曾經也用過這種方法,不過那也是許多年前了,有時候先生所講的東西,一時之間聽不明白,便用自己的理解詮釋出來,用以加強記憶。待王四郎底子打好之後,這種方法卻是再未用過了,所以此時王四郎看這疊手稿,就仿若是在看幼童的玩具,有一種即無奈又好笑的心情。

  不過他也知曉對女子來說,本身學問並不是太重要之理,那蕭九娘和雯婧妹妹俱是年幼,王四郎倒也沒有什麼鄙夷的心態。

  唯獨讓他側目的就是,這手稿上的字跡,不提內容,對女子而言,這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卻是極為罕見的。

  蕭九娘,想著那個笑容純淨且落落大方的少女,王四郎的眼神不禁閃了閃。

  再之後,他的所有注意力便都放入了這疊手稿中。

  王四郎越看眼睛越亮,所謂的討論學問,不光討論的是彼此對文章熟稔度,也是一種解譯與感悟。一段話讓一千個人來解譯,會有一千種完全不同的看法。

  甫一看去,這手稿的內容確實簡單,甚至有些粗糙。可再往下看卻並不是了,這手稿之上用了最簡單語言將禮記與左傳中,所包含的含義與要點轉述了出來。很多道理明明大家都知曉,但很多時候卻難免詞不達意,而這篇手稿卻沒有這個問題,明明言辭簡練,卻總有畫龍點睛之效,讓人一看頓時茅舍頓開,覺得此番解答才是正理。

  “這手稿是那位蕭同硯所書?”按下心中的激動,王四郎問道。

  “你說九娘啊,就是她。怎麼樣,不錯吧?九娘真是一個好人,把壓箱底的好東西都拿出來給我了。”

  “確實不錯,這種法子雖有些投機取巧,但對你這種基礎不好的,卻是大有用處。”王四郎目不轉睛的看著,邊看邊點頭。

  這上面的內容雖他早已學過,但上面所言卻是讓他有種茅舍頓開、耳目一新的感覺,對他的學問也是極為有幫助的,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雯婧妹妹,這份手稿待你用完之後,可否借我研讀兩日?”

  程雯婧有些吃驚,難道九娘的學問,好到要讓表哥也為之側目的地步嗎?

  不過她也是不忍心拒絕表哥的,當下便點點頭。

  王四郎這才將手稿放下,又交代了程雯婧一些學習也不要忘了身子的話,隨後便離開了。

  *

  這次國子監旬考,是六學一同進行。

  除了國子學以外,其他五學的旬考成績則是放在一處統計並比較。

  這日,旬考成績在學中張貼出來,蕭九娘果不其然考了個乙等,比楚王預想要好上一點,是個乙上。阮靈兒考了乙中,至於程雯婧,雖是臨時抱了佛腳,可她基礎實在太差,即使有九娘獨家的作弊工具,也只考了一個丙等。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個丙中,未淪落至末流中的末流。

  這個成績比程雯婧預想中要好,所以她心情還是不錯的,至於阮靈兒,本就未對自身抱有太大的希望,成績也是預料之中,自是處之泰然。唯獨九娘有些驚喜了,她本以為以自己水平考個乙下便是幸事,沒想到居然考了個乙上,這在一眾貴女中成績算是不差的了。

  她自是知曉這是楚王的功勞,若是沒有楚王這些日子的教導,甚至幫她想出投機取巧之法,以她以往從未經歷過這種眾多學子一同考試的情況來看,能考個丙等就是好的。

  一眾學生們俱都在議論彼此的成績,散了學,九娘便坐了馬車匆匆趕往私宅。

  楚王果然在私宅中。

  “表哥——”

  九娘把書囊放在軟榻上,便湊到了楚王近處。

  楚王幾不可聞的嗯了聲,瞥了她一眼。

  “旬考成績出來了。”九娘笑眯眯的。

  “嗯哼。”

  “九娘考了個乙上。”

  “開心嗎?”

  楚王抬手將筆放在筆擱上,抬眼望向九娘。

  九娘連連點頭,欣喜流於言表。

  楚王目光閃了閃,“開心就好,不過據本王所知,國子監歲考每年一次,不光考四書五經之中的內容,還有六藝,集合所有科目的成績匯總評分,你其他科目學得如何了?”

  呃……

  先是愕然,而後是如喪考批。

  小手巴拉上楚王的衣袖,扯了扯,“表哥,你可一定要幫幫九娘啊!”

  楚王先是不言,之後好像是被她可憐巴巴的樣子打動了,哼了哼道:“那也得你配合才行,聰慧有餘,毅力不足。”這是楚王這陣子教導九娘,給其的評價。

  她哪有毅力不足?

  九娘有些小哀怨,不過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毅力不足。和阮靈兒相比,她不若對方刻苦,甚至程雯婧,她雖沒有親眼目睹其臨時抱佛腳是怎麼抱的,可那日見程雯婧來上學憔悴的模樣,也知道對方那幾日一定是用心了。

  與這兩人相比,她似乎悠閒得有點太過,當然也不能說她沒有認真學,但確實不怎麼上心。因為她本心想的就是,不需要考太好,不差就好了,所以除了在國子監用心聽課認真研讀以外,來到私宅被楚王教導,但是回了家後卻是從未摸過書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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