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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趙王的惡劣行徑,與那孟嫦曦的卑劣虛偽,九娘此時更加痛恨的是楚王的冷漠淡然與無動於衷。

  那種感覺怎麼形容呢?就好像被親近之人背叛了一般,讓她心裡有點堵堵的。

  虧她之前在他身上下了那麼多功夫,小命都差點搭了進去,這個白眼狼沒心沒肺沒肚沒腸的!

  九娘並不知曉,此時被她狠狠咒罵白眼狼的那個人,只是在壽宴上露了下面,在奉上壽禮之後,便出言告辭了。讓趙王一眾人盡皆愕然,不過楚王素來不喜人多,眾人倒也都是知曉的。

  上了馬車後,楚王端坐在車廂內,似在思慮什麼,久久不發一言。常順似乎感覺到什麼機鋒,老實的坐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突然,幾聲指節輕叩桌面的聲音響起。

  “殿下。”

  “將那些東西整理整理,整理三分之一吧,派人送去趙王府。限期三日,五十萬貫。”

  常順被噎了一下,“呃,殿下,就是咱們查到的那些東西?”

  楚王的眼神移了過來,看了常順一會兒,之後緩緩點了點頭。

  常順被看得汗毛都豎起來了,趕忙點了點頭。

  五十萬貫對趙王府來說,不算太多,但也絕對不少,若是加把勁兒湊湊,估計也是能湊到的,但三日時間卻是太緊,趙王定會又氣又急且心肝脾肺腎都是疼的。且那種東西被遞上門,估計是個人都會有想瘋的感覺,猜疑、大怒種種情緒是必然的,還要日夜提防著下次還會再有人送這種東西上門。

  畢竟沒人願意有些不好的把柄,被其他人捏在手上。這種把柄其實認真說來,無傷大雅,左不過就是些與官員勾結,收受賄賂等事,就算爆出來也不會要了趙王的命。但以承元帝的秉性,也不會讓趙王好受,所以花錢消災是必然的。

  常順知曉楚王為何突然會如此決定,他只是奇怪既然並不若表現的那般冷漠,何不當時就出言制止,也不至於讓九娘子受那一遭。他從小伴著楚王長大,之間的情分是可以想像出來的,所以並不若尋常之人在楚王面前那般拘謹,也因此他並沒有掩飾自己目光中的疑惑。

  楚王自然看出來了,卻沒有理會,一直半闔著目,似在養精蓄銳,又似在思考其他別的什麼。

  常順見楚王懶得搭理自己,倒也沒有多做糾結,想不通便不想吧,隨著主子的年紀日益增長,威儀更甚不說,心思也越是難以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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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楚王自然看出了常順的想法,卻並沒有想說什麼意思,無他,不過是時機不成熟罷了。

  從蕭九娘甫一回到長安,楚王便接到了消息,卻是一直未有任何動作,便是暫時不想將九娘牽扯進來。

  他如今看著勢大,卻是建立在承元帝某種意味不明的心思上,根基不穩,一切皆如鏡花水月。終歸究底,三年時間太短,若是再給他兩載,他大可不必像今日這般瞻前顧後。

  就好比今日,本是無事,卻因和自己有所牽連,置蕭九娘為水深火熱之中,楚王不是不了解蕭家的境況,可在他眼裡,蕭家內里的那些機鋒不過是小事,外在的許多才是重中之重,一不小心,牽連性命也是可能的,所謂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大抵不過是如此。

  想著九娘今日所受的傷,楚王不禁抿了抿唇,突然覺得那五十萬貫似乎有些少了。

  常順將楚王送回書房,本是準備下去辦差,卻是被楚王突然叫住。

  “殿下?”常順的眼神略顯有些疑惑。

  楚王面容一緊,最終還是揮了揮手,“下去辦吧。”

  常順點點頭,退下。

  其實這樣才是最好,楚王的理智也是這麼告訴自己。趙王那裡不宜打糙驚蛇,最好留著他與成王一系互斗。父皇如今看似對他另眼相看,恩寵非常,其實楚王非常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造就這一切。

  他不過是在幫太子做著,本應是太子來做,但太子卻做不了的事,父皇還未對太子的身體死心。

  若是太子有朝一日身子能好起來,楚王幾乎不用想就知曉自己的下場,若是甘心放棄一切,大小能當個逍遙王,若是不能,等待他的就是萬劫不復。可是這些就是楚王想要的嗎?分明不是,若不然他大可不必在幾年前替太子擋那一箭。

  所以他此時不能對趙王出手,若不然便會引來承元帝猜忌,也所以這般如此最好,既能讓趙王肉疼一番,也不會引起太大的風波。

  楚王在心中又分析了一遍,擱在書案上的手指彈動了兩下,才以做終結。

  他並沒有發現自己這種行為很反常,平日裡楚王做任何決定做任何事,都是從來不會猶豫的,他只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切,哪怕這一切會有所犧牲。

  就仿佛當年他不過十四稚齡,便能以命去搏命給自己換了一個崛起的機會,這一次也一樣,他依舊選擇了最有利的局面。

  只是心中的那些不舒服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呢?

  楚王下意識的便忽略了。

  *

  楚王在壽宴上只露了個面,便離開了。

  趙王等人雖沒有離開,到底覺得有些無趣。更不用說孟嫦曦了,雖是趙王和成王都對她和顏悅色,甚至有些殷勤,卻讓她覺得甚是乏味,皆因那個人離開了。

  想起之前所發生的事,孟嫦曦既覺得得意,又有些煩躁,尤其楚王的離開更是讓她心中隱隱有些不舒服的感覺,便不想再在這裡繼續呆下去。

  她佯裝有些不舒服的模樣,對二哥說想回去。孟昌浩到底是關愛這個小妹的,便向趙王成王兩人告辭,帶著孟嫦曦離開了。

  孟家兩兄妹一離開,成王和趙王也不想再呆在此處了,便出言告辭。

  園子裡所發生的事,早在之前便傳到了安國公夫人的耳里,此番見趙王幾位皇子盡皆離去了,更是讓其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悅。

  當然,作為今日的壽星的安國公夫人,自然不能讓人看出不悅之色,到底因著事情牽連甚多,讓其對蕭九娘心中產生了不滿。

  尤其今日楚王的態度,更是讓安國公夫人不滿,不禁在心中埋怨九娘:不爭氣的東西,虧她之前對其寄予厚望,好事沒辦成,倒是得罪了孟家和趙王。

  與此同時,朝霞郡主自是將這一切收入眼底,她當然也知曉之前園子那處所發生之事。所以此時的她笑得格外明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朝霞郡主身上發生了什麼好事。

  按下不提。

  外面所發生的一切,九娘自是不知曉的。

  蓮枝幫她擦了藥後,她便姿勢僵硬的躺在榻上,想著自己的心事。

  她當然知曉今日所發生的事,看似風淡雲輕已經過去了,實際上並不是如此。

  真是狼狽啊,不光自己受了傷,還失去了披在身上的虎皮。

  九娘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可是如今想這些已經晚了,事情該發生已經發生了,多想也無益,她如今該想的是怎麼面對接下來的那些狂風暴雨……

  心緒紛亂的想著各種事情,不自覺中九娘便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來,外面天色已黑,屋中的一角點了一盞暈黃色的燈。

  她輕輕的低喚了一聲‘蓮枝’,蓮枝聽到屋中的動靜,撩了帘子進來。

  “娘子,您醒了,該用晚飯了。周大夫說您這兩日不宜吃太油膩的東西,奴婢便命人熬了些雞絲粥。”蓮枝一邊說著,一邊將三彩柜上的燈盞點燃,屋中頓時明亮起來。

  “端進來吧。”

  現在,九娘想動一下,對她而言就是一場折磨。不動的時候,隱隱作痛,但是只要稍微動一下,一個不小心扯動某根不知名的筋,便會扯得右邊臂膀痛苦不堪。

  蓮枝小心翼翼的將九娘撐了起來,讓她斜靠在軟枕上。之後,她接過蓮芳手中的粥碗,用湯匙一勺一勺的餵著九娘。

  “酒酒呢?”九娘分神問道。

  九娘奇異的發現似乎沒見到那隻頑皮的小東西,要知道小酒兒素來很黏她的,她睡覺的時候,不是在她榻上,就是爬在她的榻前。只要她在屋裡,它便總是跟前跟後的。

  “奴婢怕它碰到您的傷口,便拘著沒讓它進來,且它似乎覺得自己犯了錯,從回來以後就蔫蔫的,爬在外屋的牆角處,奴婢餵它吃東西也不吃。”

  九娘不禁一笑。

  因為她不用看,便知曉小酒兒蔫頭耷腦是什麼樣子,絕對是尾巴也不搖了,蔫蔫的耷拉下來,自己一個人去牆角那裡,誰都不搭理。這種情形差不多會持續一兩個時辰的樣子,若是有人去逗它,或者她親自出馬,它便會又恢復活潑的樣子。

  不過蓮枝說得也是實話,狗雖通人性,但畢竟不懂事,小酒兒太過黏她,絕對會碰到她的傷口,而她現在可經不起碰撞,所以九娘倒也沒有反對蓮枝拘著不讓小酒兒進屋之舉。

  用了一碗粥,九娘便吃不下了。蓮枝和蓮芳兩人端來水盆帕子,為她淨了手拭了臉。現如今動彈不得,想沐浴更衣都是一種奢望,也只能忍著。

  弄罷,蓮枝便讓九娘繼續歇著,九娘倒也沒有反對,便又躺了回去。剛在榻上躺好,蓮芳突然走進來,附在蓮枝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蓮枝面色猶豫的看了九娘一眼,也未說什麼,便急沖沖的出去了。

  其實不用蓮枝說,九娘便知曉發生了什麼事,這翠雲閣並不大,也就這麼三間房,外屋有什麼動靜,聲音稍微大一點,裡面便能聽到。

  蓮芳臉色猶豫的聽著外屋的動靜,並時不時偷偷去看九娘的表情。

  九娘很平靜。

  “……奴婢是替老夫人來傳話的,蓮枝你也是個奴婢,好像沒有資格攔著老婆子吧……”

  “奴婢自是不敢攔著王大娘,只是九娘子剛用了晚飯才歇下。九娘子受了傷,傷口疼痛難忍,好不容易才睡著……”

  這在外屋與蓮枝說話的人姓王,人稱王大娘,乃是安榮院的人。與胡大娘相同的是,王大娘也算是安國公夫人心腹之一。不過這王大娘格外與眾不同,天生了一副刻薄的面相,且說話也極為難聽刻薄。

  若不是仗著自己是安國公夫人的陪嫁,大抵在安國公府早就待不下去了。可就是因為如此,安國公夫人偏偏喜歡用她,所以王大娘管著府中所有婢女僕婦一概責罰之事。

  且九娘還知道一點,安國公夫人此人素來一副和善慈祥的面孔,平日裡就算有些惱怒之類的情緒,也是不形於外。當然怒氣這種東西是不能埋藏在心的,於身體康健有礙,這時候王大娘便會出馬了。

  以替老夫人傳話之名,行訓責之實,因王大娘此人言語刻薄,以達羞辱與告誡之目的。這算是安國公夫人的一些小癖好吧,當然也是看人的,例如崔氏等兒媳婦之類的,才會有這種待遇,上輩子九娘也見識過不少次。

  當然也可以換一種方式解釋,這是說明安國公夫人看重你,所以才會如此恨鐵不成鋼,若是不看重或者下人之類的人,大抵只是一個眼神便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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