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也不知這一年蕭風望到底都做了什麼。

  他把手放進了天子的掌心裡,下一瞬就被緊緊握住,炙熱浸透手背。

  天子儀仗,大婚時他也曾坐過一次,後來日日在宣政殿養病,倒也用不著什麼儀仗了。

  那座自蕭風望登基時就開始建造的新宮殿如今也已完工,謝枕雲從車駕上被抱下來,腳剛落地,抬眸便瞧見這座過分耀眼的新殿。

  奢靡程度比之觀星台毫不遜色。

  「陛下如此大興草木,百姓恐有怨懟。」謝枕雲輕聲道,目光落在宮殿的匾額上。

  ——明珠殿。

  掌上明珠,不外如是。

  他不禁莞爾。

  蕭風望取名,一如既往沒有長進。

  「怨懟的是我,又不是你,」蕭風望牽著他的手往裡面去,得意輕哼,「沒有人可以詆毀皇后,罵名大可由我來擔。」

  剛把他接回宮,身後耷拉的尾巴就開始耀武揚威了。

  謝枕雲不滿地拽住他的頭髮,「若是這寢殿我不滿意,我可不住。」

  「不滿意,那就改到皇后滿意為止,」蕭風望抬手,指尖撩開他鬢邊的碎發,低聲呢喃,「寶寶,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了。」

  「所以不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為你尋來。」

  「不要裝可憐,」謝枕雲睨著他,「陛下既然想把我捧在掌心視作明珠,怎麼捨得賣弄可憐來讓我心疼呢?」

  說罷,他率先踏上台階,兩側侍從連忙推開殿門。

  一隻腳剛踏入殿中,迎面兩頭大狗沖他狂奔而來。

  「汪!」「汪汪!」

  旺財兩隻前爪不停往他腿上爬,又被早已長大的小風一把擠開。

  「嗷嗚!」

  謝枕雲目光一凝,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狗是這樣叫的麼?

  他低頭,只見一隻通體雪白的塞北野狼努力學著旺財的模樣,吐著舌頭搖著尾巴,試圖將自己偽裝成小狗。

  尾巴是朝下的,是狼。

  跟隨進來的侍從大驚失色,殿中那對陛下精心準備的龍鳳呈祥花燭早已被一狼一狗啃得不成樣子。

  「蠢狗,」蕭風望一腳踹開謝枕雲身上的獒犬,「誰讓你們進來的?」

  「它只是一條狗,陛下和他計較什麼?」謝枕雲似笑非笑,橫了他一眼。

  殿中布置得與帝後大婚並無不同,甚至細微處更加奢華,男人饑渴難耐的心思早已無處掩藏。

  就是不知憋了一年,有沒有憋壞。

  「陛下,」劉公公試探地從殿外探進來一個腦袋,「張太醫來了。」

  「讓他進來給皇后把脈。」

  「娘娘,一年不見氣色已遠勝從前,」張太醫笑眯眯走進來,朝謝枕雲行了禮後,走上前開始把脈。

  與從前不同,這回張太醫眉目舒展,神情肉眼可見的輕鬆。

  半晌,張太醫收回手,咂舌道:「南疆的蠱蟲果然是個好東西,唉……若那雪蓮王株也能在太醫院種上一棵,日後娘娘再有什麼疑難雜症豈不是無後顧之憂了?」

  蕭風望懶洋洋道:「老東西,你想朕出錢就直說,拐彎抹角說個什麼勁?」

  「陛下很有錢麼?」謝枕雲突然道。

  「……」蕭風望呼吸一滯,裝若神態散漫地解釋道,「給皇后治病,怎麼能沒錢呢?」

  說著,他低頭湊近謝枕雲耳邊,壓低聲音,「寶寶你知道的,錢和礦都在你手裡,我好歹是天子,總要說幾句漂亮話充面子……」

  張太醫面色不變,只當自己沒有聽見,視線卻偷偷掃過天子衣擺處拙劣縫補的針腳。

  陛下這件龍袍,好像一年了還不曾換新呢。

  也不知是誰的針法,狗咬的都比這人繡的好。

  「原來陛下這麼乖,」謝枕雲柔聲道,「給你一個獎勵好不好?」

  蕭風望喉結滾了滾,竭力按耐住把滿殿侍從連同張太醫都趕出去的猴急勁兒,淡定地親吻皇后的手背,「我們先把完脈。」

  「所以皇后的身子的確好了?」

  「好全了,不過因為周途勞頓,的確還有些氣息紊亂,」張太醫努力編造措辭,「呃……所以老臣來此之前,特意準備了一碗安神湯,皇后娘娘服下便大好了。」

  謝枕雲沒拒絕,接過侍從手中的碗,一口飲盡。

  「甜的?」他怔了怔,習慣了那樣濃烈的苦味,一時半刻竟有些不習慣。

  張太醫也忍不住摸了摸眼尾的淚花,感慨道:「皇后娘娘,這或許便是苦盡甘來的滋味吧?」

  「行了,誰要聽你說話,」蕭風望擺擺手,「都退下吧。」

  明珠殿中只剩下床榻邊坐著的帝後。

  誰都沒有說話,謝枕雲手捂在心口,忽而嘔出一口瘀血,被蕭風望眼疾手快用帕子接住。

  「剛剛你給我喝的,到底是什麼?」謝枕雲愈發懷疑,心頭沒來由恐慌。

  是蠱蟲在恐慌,促使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柳明燭。

  「不行,我要見柳明燭,我不舒服。」

  謝枕雲推開他欲起身,被死死攥住手腕壓在榻上,「見他做什麼?」

  「當初若不是他,你與我又何曾會有這樣多的顛簸?」

  「陛下莫不是忘了,是你搶了南疆的雪蓮王株。」

  蕭風望低頭欲吻他,被一耳光打偏了臉。

  「不准碰我!」謝枕雲眼眶泛紅,外袍從肩頭滑落,口中還念著野男人的名字,「我要柳明燭陪我,我不舒服。」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