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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其立慌忙起身作揖:“五爺留下吃午飯吧,也讓老奴敬份孝心。”

  我恩了句。他躬著身子倒退到門口,突然抬頭道:“回五爺話,邊洲沒冰窖,找不來凍豆腐。”話音還未落,人已經竄出去了。

  我咬牙切齒的對著空氣罵了句:“老子早晚拔光你的山羊鬍!”

  處理完大半事務,我揉著發酸的肩膀想,還是去找紀元那活寶吧,也就他能讓我好好放鬆放鬆了。紀元的住處被安排在離我不遠處,最清淨的角落裡。我前陣忙於剷除任青雲,連續數月沒見過他。然而不經過我的同意,他被允許的活動範圍極其狹小。以紀元愛玩愛鬧的脾性,確實有些委屈。我曾經故意在他面前談過政事,紀元用他一貫嬉皮笑臉的手段躲了出去。因他的懂事,我著實生出些須憐惜。

  一邁進營帳,只見那小子正悠閒的靠在躺椅上教聶子夜讀書識字。後者乖巧的靠在他身邊,睜著茫茫然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專心致志。

  聽見聲響,兩人同時將眸子投過來。帳中溫暖平和的氣息,加上兩張不相伯仲清秀漂亮的容顏,讓我從心底生出笑意。忍不住打趣道:“紀元,就你那點水平還教別人?小心誤人子弟!”

  紀元朝我咧咧嘴,翻個白眼:“親愛的五皇子殿下,要不咱倆討論討論文章詩詞?”

  我立刻無語,別看那玩意從五歲就開始學,整整荼毒了我好些年,直到現在仍處於它認識我可我不認識它的狀態……

  紀元看我發窘,嘻嘻笑著走上前,將我輕輕按在躺椅上。我呼出一口氣,躺靠在上面閉起眼睛。紀元修長的手指力道適中的替我做頭部按摩。語氣裡帶著心疼嗔怒說道:“你當你是鐵打的身子?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

  我笑笑:“紀元,你這手按摩功夫很是了得啊。以後單靠這個也餓不著你了。”

  “去,別人才沒資格享受本少爺伺候!”紀元軟軟的鼻音很是性感,按著按著就將嘴湊上前輕咬我的耳珠。我禁不住癢,睜開眼,正好看到子夜瞪著倆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們。我好心情的伸手捏了下他的臉蛋笑道:“第一次碰你,你抓我三條血道子,第二次碰你,你咬的我第二天沒法出門見人。這第三次你打算送我點什麼?”

  子夜的眼睛是我見過最奇異的,並不是水汪汪或卻很清亮的那種,反而帶有一絲呆滯。黑瞳占的比例較常人大很多,配上他獨有的氤氳迷離,常讓我聯想到以前送朋友的SD娃娃。

  過了好半晌,他才輕啟朱唇,問道:“五皇子,你是不是有很多陪你上床的戀人?”

  驚天動地啊!我活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問的腦袋直接空白三秒!不光紀元,連少有表情的懷前都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

  他仍舊一副遲鈍的神態,慢吞吞又問道:“不然的話,你為什麼隔這麼久,才來找一次紀元哥哥?”

  我僵硬的回頭看紀元,只見他張大著嘴,見我看他立刻把頭搖的象撥浪鼓:“我發誓,不是我教!不過呢,”他換上賊兮兮的笑臉:“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

  我翻翻白眼,自動屏蔽掉這個問題。可聶子夜就那麼一直看著,我被他氤氳不清,空洞曖昧的眸子盯的發毛。強忍著不知是生氣還是好笑的情緒,失笑道:“聶子夜小朋友,溫飽方能思yín欲,你五爺前段時間連飯都吃不安穩,哪有心思搞這個?”

  紀元笑趴了,懷前一臉忍笑忍到抽筋,我也是臉色不自然到極點。只有聶子夜小朋友穩如泰山,慢吞吞地,“噢”了一聲……

  當晚,我想當然的留宿在紀元的營帳中。兩人多月未曾親近,少不得乾柴烈火一把。不過就在激情纏綿時,我總覺得有兩道幽熾的視線注視著我們。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那種感覺,竟讓我少有的打了個寒戰。

  注1:附錄十七禁律、五十四斬(非原創,自網上抄回來的。)

  其一: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旗舉不起,旗按不伏,此謂悼軍,犯者斬之。 其二:呼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之。 其三:夜傳刁斗,怠而不報,更籌違慢,聲號不明,此謂懈軍,犯者斬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制,此謂構軍,犯者斬之。 其五:揚聲笑語,蔑視禁約,馳突軍門,此謂輕軍,犯者斬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 絕弦,箭無羽 ,劍載不利,旗幟凋弊,此謂欺軍,犯者斬之。 其七:謠言詭語,捏造鬼神,假託夢寐,大肆邪說,蠱惑軍士,此謂yín軍,犯者斬之。 其八:好舌利齒,妄為是非,調撥軍士,令其不和,此謂謗軍,犯者斬之。 其九:所到之地,凌nüè其民,如有逼yín婦女,此謂jian軍,犯者斬之。 其十:竊人財物,以為己利,奪人首級,以為己功,此謂盜軍,犯者斬之。 其十一:軍民聚眾議事,私進帳下,探聽軍機,此謂探軍,犯者斬之。 其十二:或聞所謀,及聞號令,漏泄 外,使敵人知之,此謂背軍,犯者斬之。 其十三:調用之際,結舌不應,低眉俯首,面有難色,此謂狠軍,犯者斬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攙前越後,言語喧譁,不遵禁訓,此謂亂軍,犯者斬之。 其十五:托傷作病,以避征伐,捏傷假死,因而逃避,此謂詐軍,犯者斬之。 其十六:主掌錢糧,給賞之時阿私所親,使士卒結怨,此謂弊軍,犯者斬之。 其十七:觀寇不審,探賊不詳,到不言到,多則言少,少則言多,此謂誤軍,犯者斬之。

  寫意風流 正文 第17章

  章節字數:3312 更新時間:07-06-05 22:26

  邊洲城永樂客棧

  “五爺。”候安泰一進屋就要下跪請安,被我一手托住胳膊。上上下下打量幾番笑道:“不過才一年不見,你小子到是出落的精神不少!”

  侯安泰咧嘴笑起來,露出白森森的牙:“爺才是真的越發眉目俊朗,風流瀟灑……”

  我打斷他的話:“打住!這些年不會只長了溜須拍馬的功夫吧?爺這回把你從京城弄來,可是有重任要交與你的。”

  一提有任務,狼羔子的眼裡全是凶光,亮的駭人。“嘿嘿,您不不知道,這兩年咱“暗夜”少有對手,整日裡能悶死個人!這次我又帶來三十個好手,您有什麼要交代的儘管放心說!”

  我道:“安泰,若是爺讓你離開“暗夜”加入邊洲從軍,你可願意?”

  侯安泰料不到這點,傻在當場。片刻後額頭上的青筋隱隱浮現,看樣子是真急了。

  我笑罵道:“瞧瞧你那點出息,怎麼,捨不得權利?”

  “不是不是。”侯安泰冷靜下來,辯解道:“您不知道,這麼多年了,感情太深!猛的讓我離開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不過爺既然發話,我自然只有聽的份。您說讓我上哪我就上哪!”

  “先坐下。”我淺笑著開口道:“爺知道你對“暗夜”感情深,可你真打算當小流氓小混混當一輩子?連喜來爺都想法讓他從宮裡脫身去當富家翁,怎能不為你將來打算?如今邊洲是我在主事,自然會給你機會表現。殺人的勾當是你的老本行,改明闖出點軍功回來,爺讓你當將軍,光宗耀祖!”

  侯安泰眸子閃了閃,起身跪倒,喜道:“謝爺成全小的!奴才在軍里絕不會給爺丟臉的!”

  我大笑數聲,招呼外面上菜,在屋內和侯安泰把酒言談。調侯安泰進邊洲軍,一方面考慮他是跟隨我多年的老人,忠心實力都靠的住,若真能闖出番事業,日後必能成為我不可或缺的助力。另一方面,他在京城主持“暗夜”多年,手下無數勢力雄厚,時間長了難免生出異樣心思。為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正在考慮將部分掌權的人進行一次徹底洗牌。既減低生變的可能性,也能挖掘出更多有用的新人。

  希望不要發生讓我手刃親信的事,那是我絕不願看到的一幕。

  轉眼到了雍慧二十五年,朝廷傳旨,說我已年滿十五周歲,按朝律當回京封王建府。皇命不可違,即使再不情願我也得收拾行裝準備回京。

  就在此時,一場驚天巨變正席捲而來。

  就在一個月前,舅舅韓似山抓住對手漏洞,大破新戈軍。俘虜敵國大帥晉王,晉王劉英乃新戈國主胞弟,地位尊崇。這是自兩軍對壘有史以來活抓到的最高級別將領。韓似山一鼓作氣,連戰連勝,卻在最後關頭傳書邊洲,要求關將軍關隨山帶五千兵士前去助陣。我當時納悶,舅舅此舉簡直是送功勞給姓關的。不過再仔細一想,可不就是故意分功嘛!哎。

  大雍與新戈交戰多年,一直處於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局面。如今取得如此空前勝利,邊洲乃至全國都是歡聲一片。可就是這份得意忘形,惹出了大難。

  亂世出英雄,大雍自不必說,新戈同樣英豪輩出。論戰績首推大將邢正中,才華橫溢,軍略武勇當世罕見。只是會打仗的將軍很多,毫不猜忌的君王卻極少。譬如這次,數資歷自當以邢正中為帥,可新戈卻以皇室成員取代。結果就是被韓似山利用挑撥離間等並不高明的手段擊敗。

  邢正中失了主帥,不但不退縮,反而劍走偏鋒,長距離穿插行軍,沿路邊招攬被打散的游兵散勇,邊長驅直入冒險進攻大雍重地邊洲。等到那群得意忘形的斥候意識到時,邢正中的大軍距離邊洲城僅三十里之遙!我手下密探十有八九集中監視內部,反而便宜了外來的新戈人。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當聽到這個消息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即使假設邢正中能順利攻下邊洲,那麼他將面臨兩種選擇。一,在邊洲休整,只要舅舅趕回來,那他要面臨的就是被前後夾擊的局面。二,以邊洲為通道,進入大雍腹地。以強弩之末的士兵深入敵方,毫無援軍的情況下無疑是找死。怎麼看都覺得這兩條路都是死路,行不通的!

  後來我才琢磨出味來,舅舅手上有個晉王劉英,邊洲里不是還有個即將回京聽封的五皇子嘛!你爺爺的邢正中,敢情你在打老子的主意!

  邊洲的性質類似根據地,主職收留傷員,轉送物資,訓練將士等。留守駐軍不足一萬,又被舅舅調走五千,面對背水一戰,攻勢凌厲的三萬新戈軍,勝算少之又少。面對如此險境,自然要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想我顧寫意活這些年,但凡遇上困難從未躲避過。如今卻要當個戰場上的逃兵,箇中滋味真是難以描述!

  粗略收拾行裝,同行的不光有我的親隨手下,還有自京城來傳旨的令官王風與他的侍衛。一行人灰溜溜出了邊洲,我端坐在馬上只覺得灰暗一片。想我來時即使面對困境仍舊意氣風發的心態,當真死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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