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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就在范郢將那隻點了少量曼陀羅的香爐擱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努力想要屏住自己的呼吸,使自己不吸入那種東西,但是他剛想要屏住呼吸的時候,他卻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屏住呼吸。因為他感覺得到,就在那香爐中,似乎還有另一種特殊的味道正在刺激著自己的鼻腔,強迫自己不斷呼吸。

  燕宛嘴裡塞著布子,口不能言,目不能視,但是他卻能清晰地聽到范郢的聲音在他的上面響起:「在香爐里,除了曼陀羅,我還多添了另一味藥材,叫做藿香。藿香有醒味回蘇的功效,是疏通鼻子的靈藥,你想要屏住呼吸,恐怕是不能夠了。曼陀羅只有一點,你好好享受。等這點曼陀羅也沒有的時候,想必會很痛苦。」

  燕宛無神的眼睛睜大,其實他很想伸出手來抓住范郢的肩膀,然後大聲地罵范郢一頓:聞人夏說我是害死你爹的人你就信麼!但是無奈他口不能言,只能那麼瞪著范郢。直到他頹然接受自己無法逃脫的事實。

  耳邊的嗡嗡之聲幾乎是要震聾燕宛的耳朵,燕宛忍不住再次驚呼出聲:「吵、吵死了!啊……啊!吵死了!」

  在場的眾人但用一種驚恐的目光的目光看著在地上喊叫的燕宛,他們可能並不知道燕宛為什麼會感覺到吵,因為在場的眾人皆是大氣不敢出一聲,全場幾乎是寂靜的,只有燕宛自己的聲音在現場迴蕩著。

  太后的一雙鳳眸緊緊鎖定在燕宛的身上,也許是相同的容貌的原因。看著眼前無比她幾乎是立刻就聯想到了燕宛的母親,那個受了鐵裙之刑,被烤熟的鐵片活活燙死的女人來!她沒有親眼見過那女人死時的慘狀,但是她記得那女人臨死前響徹紫禁城的哭號聲。那種陰森而恐怖的哭號聲,與眼前的場景配合在一起,竟是出奇地契合。

  她的臉幾乎是忍不住蒼白起來,她眼看著在地上滾成一團的燕宛,卻是伸出了一隻手指向了此刻正端坐於太師椅之上,輕揚唇角的聞人夏:「你!你這是在做什麼!你對他做了什麼!」

  雖然燕宛回到北冥已經有一個月了,而且她也曾聽說過聞人夏虐待燕宛的事情,但是這樣直觀地看著燕宛毫無尊嚴地被虐待,這還是第一次。視覺上的衝擊讓自持老成的她,有些按捺不住。

  一直坐在椅子上看著燕宛打滾的聞人夏,聽到自己母后的斥責,這才將眼神從燕宛的身上移開,轉移到了指著他的太后的身上。

  他不語,一雙星子一樣的眼睛,似是包含了一絲不以為意,看著這個將自己養大的女人。

  聞人夏的冷漠,敏銳地被她捕捉到,她的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起來。也許她能理解聞人夏頂撞他,但是聞人夏不理她,這就讓她有些難堪了。

  不過太后到底是太后,聞人夏不理她,她大可自己行動,「將人給哀家扶起來!」

  太后身邊的幾個殿前司但有微動。

  聞人夏幾乎是當即從地上刷地一下站了起來,劍眉幾乎是倒豎:「朕倒要看看是那個不要命地敢來扶這個賤種!」

  聞人夏一聲令下,那幾個有所動彈的殿前司幾乎是立刻就再也不敢動彈,只低頭老實站在原地。

  太后但見身邊的殿前司不敢動彈了,眉頭立刻就大皺了起來:「站在哪裡做什麼!你們的眼裡是只剩下了皇上!不將哀家這個太后放在眼裡了麼!」

  諸位殿前司臉上但露出尷尬為難之色,顯然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就在場面無比糾結之際,站在台階上的聞人夏卻是突然發出了一聲冷笑,那聲冷笑真的是很大,而且很冷,在場的每一個人幾乎都給聞人夏的這一聲輕笑給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但見聞人夏的臉上邊勾著一絲笑,邊慢慢向著台階下面走將下去:「母后何苦為了一個骯髒的賤種大動肝火!整的奴才們這麼為難。哎、也罷!母后既然執意要將這賤種扶起來。那朕不妨就將親自將他從地上扶起來吧!」

  說話間,聞人夏人已經走到燕宛的面前,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之中,聞人夏竟是真的彎下腰,用手抓住了燕宛的一幅衣袖,然後用力一扯……隨著一陣布料撕碎的聲音,燕宛身上的衣服赫然被撕下了一大片,羸弱的身體毫無遮蔽地暴露在凌冽的寒風之中!

  第一百三十章 白大人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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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凜冽的寒風,刀子一樣從燕宛暴露的肌膚上划過。

  燕宛的身子骨匍匐在冰冷的雪地上,他的腹部之下的冰雪正在迅速地消融,雪水已經浸透他身上僅剩的那點衣衫。

  燕宛全身的肌肉都因為寒冷而顫抖個不停,極度的寒冷與難以制止的汗水相遇,很快,他的後背上已經顯現出了一層又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原本要喊出來的哭號聲,也因為上下打顫的牙齒,變得斷斷續續。

  寒冷戰勝了他腦海中的亂鳴,燕宛在那一瞬間微微有些清醒過來,但是馬上他就更加努力地將自己縮成一個球!因為他實在是太冷了。

  「呀!真是不好意思,朕的手竟然滑了呢!」聞人夏語氣戲謔著,慢慢蹲在燕宛的面前。

  燕宛顧不上回答他的話,整張臉都已經變得青紫,不過他臉上的那些青紫,有的是被打的,有些是被凍得。

  聞人夏的眼睛看著燕宛已經凍得發紫的嘴唇,燕宛仿佛小動物一樣側身蜷縮在地上,嘴巴里、鼻腔里不斷地發出嗚嗚地,類似小獸嗚咽的聲音。那雙無神的眸子在雪地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沒有光澤,仿佛那是一雙死魚的眼睛,就那麼悽惶地睜著,等待著別人的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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