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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聽聞人淞這般問法,臉上先是微微有些尷尬,畢竟聞人淞的話竟是把她的建議全部否定了,不過她嘴角到底還是牽起了一絲笑意:「皇上既如此說,臣妾也沒什麼意見了。」

  聞人淞既聽皇后如此說了,他到也不含糊,幾乎是馬上說道:「皇后既然沒有意見,那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至於封號一事……」

  聞人淞略一沉吟,也不知他如何想的,最後竟是將目光轉移到了一邊老實站著的聞人夏身上:「太子有沒有好意見?」

  「嗯?」聞人夏一抬頭,顯然是一臉懵逼的樣子,不過好在他腦子反應的夠快,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說道,「依兒臣拙見……既然他……嗯……不,是小皇叔的母親為靜妃,那小皇叔叫靜王到也不錯。」

  聞人淞一愣,但是他旋即反應過來,聞人司可能不知道婧妃的那個婧字是那個。

  聞人夏忽見自己的父皇眼神有些複雜,不由得忙解釋道:「其實……靜字挺不錯的,雖然有些女氣,但是所謂靜字,從青從爭,青,乃草木初生之顏色,爭,仿佛兩隻手上下引持,形容人堅持不懈,所以這個靜字便有不受外來干擾,堅持原有本色的意思。起這個靜字,就是希望……希望小皇叔將來,將來可以不受外界謠言,但求自心自在。」

  第一百二十章 徽州老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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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說來,靜字竟是果真不錯。太子說的有理,即使如此,那便定下了為靜王吧……皇后覺得呢?」

  聞人夏眼睜睜看著自己母后的臉上又浮現出了那種很淡,又很勉強的笑容:「皇上和太子都定下了,臣妾也沒有意見……」

  皇后說完這話,眼睛卻是忽然轉到了聞人夏的身上。聞人夏微微一愣,目光就這樣同自己的母后兩兩相對。

  皇后的嘴角依舊掛著那絲淡淡的笑意,然而她看向自己的孩子的時候,嘴角的那絲弧度卻是不自覺地上翹了幾分:「不過……今日臣妾倒是很驚喜,看來太子的書沒有白讀呢。」

  聞人夏立刻低下頭,他大約是有些臉紅了。

  那邊聞人淞忽聽皇后將話題轉移到了聞人夏的身上,他先是怔了下,但是旋即便反應了過來,跟著輕咳了一聲:「皇后說的極是。太子的學識果真是大有長進,看來上書房的師傅的確有好好教你……」

  皇后微微撇頭看看聞人淞,聞人淞注意到她的目光,低頭搓搓手,繼續說道:「當然了,這也離不開你自己的勤勉刻苦。前幾日東吳曾送來幾塊極好的徽墨,說是東吳太宗在位之時所產的一批,是難得的老墨。當年東吳一世明主吳文帝便是使著這批墨長大的。朕一直將它放在養心殿的書閣,等會子,便叫江如意跟著我來,那塊徽墨,你便拿去用吧。」

  聞人夏有些懵懂地嗯了一聲,道了聲謝過父皇,皇后在那邊既聽聞人淞都這樣說了,唇邊的笑意似乎越發看不真切了,但是她終是沒多說什麼,只是又拿手帕掩了下口唇。

  聞人淞見皇后也無甚表示,當即也就很識趣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沖皇后說了些什麼聞人司要出宮,定然要做諸多準備,於是朕就不再這裡多留,你們母子兩個就好好說些話之類的東西,然後一撩袍子,帶著跪在地下的趙南陵也就辦事去了……當然了,這順帶著的還帶上了人家江如意去拿墨。

  聞人淞那邊一走,幾乎是帶走了大部分的人,方才還熱熱鬧鬧的坤寧宮,等聞人淞的人一走,就顯得有些過分寧靜。

  聞人夏站在一邊,低頭去瞅自己母后穿著的那雙鞋子。

  四下的奴婢太監雖多,但是他們似乎也能感受到空氣中的這份壓抑,紛紛默不作聲,甚至是連咳嗽一聲都不聞。

  沉默了估計有好一會,最後還是皇后自己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她的臉上這次沒有了那種淡淡的笑意,取而帶之的,儼然是一份冷漠高傲……她斜眼掃視整個大廳。

  大廳之上所有的僕從幾乎都在那一瞬間感到後背有些發涼:

  「你們一群人都是死了麼?太子在哪裡站了那麼久了,就沒個知道遞茶的麼?」

  眾僕從依舊垂首,好似沒人聽到她的話一樣。

  但是這些人之所以不說話,倒不是因為他們不聽話,而是他們之中實在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接皇后的這個話茬。

  最後,到底還是一直站在皇后身邊的順如意,思忖良久,先對著皇后行了一禮:「娘娘恕罪,都是老奴**有失……奴才這就命人去看茶。」

  說完衝著一邊的大丫鬟如芬使了個眼色。如芬自是順如意一手**出來的人,當即領命,走的時候,卻是將整個大廳中的女僕皆盡用示意了出去。

  皇后聽到身邊宮女退去時,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抬頭斜了順如意一眼:「丫頭們做事慌裡慌張,只怕泡不好茶葉,你也出去一塊看著。這裡有太子服侍就是了。」

  順如意但點頭,弓身穿過大廳,連帶著將一路上的太監侍衛也一塊帶走了。

  人去樓空,不過是瞬間之事。

  當聞人夏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偌大的坤寧宮裡,就只剩下了他和自己的母后兩個人。

  「狗奴才……」

  當人都散盡的時候,他聽到了自己母后說出的第一句話。一開始,他以為她是在埋怨奴才。

  然而當她說出第二句話來的時候,他卻是忽然聽到了這樣一句感慨:「聞人司……呵……聞人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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