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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知道,聞人司雖是個王爺,但是畢竟年紀小些,俸祿不如那些成年的王爺多,且又沒有母家,上下都靠他自己打點。需要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於是就天天記下自己師傅吃了多少東西,回頭再還給聞人司。

  聞人司那時候年紀輕輕的,自是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又好面子,那裡會收白尹的錢。於是白尹就更加感到慚愧,整天守在他門口不走人。

  後來事情傳出去,人家都說了不得了:太子的家的白師傅恐是看上了靜王爺,結果靜王爺沒瞧上白師傅,白師傅害了相思,整天守在東宮不肯走。

  聞人司聽在耳朵里,活生生把一嘴的武夷山頂級金駿眉吐了一地。忙去找了白尹,白尹當時正在東宮太子住處附近的小廚房裡給聞人夏熬菠菜豬肝粥,全然不知道外面將自己的行為傳成什麼樣。

  那邊聞人司打灶台對面冒出頭來,嘿嘿笑了兩聲:「喂,瞎子,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但是咱能不老守我門口麼?」

  白尹一臉懵逼看著聞人司。聞人司輕咳一聲,一打眼正好看上白尹腰上的那個護身符,那護身符不是別個,正是那次白尹給聞人司專門求的,後來得知是聞人司騙了自己,又不好浪費,於是就自己帶著。

  聞人司也不知搭錯了那根筋,卻是又嘿嘿了兩聲,指著那護身符道:「吶,爺那,是不缺錢的,你要是真覺得不好意思,我看你腰上的那個護身符不錯,要不,給爺吧。」

  白尹一愣,當時只覺得這護身符可是自己拿三個月的工錢買了串念珠換的,又是北冥國出名的文家掌門文多星的親筆,到也夠了價值,於是當時還很高興地解下來,沒有防備,那沒帶手套的右手給了他。

  其實白尹忘了自己的右手是受過點傷的,手心不敢碰涼的東西,當時因為覺著在做飯,戴手套不方便,所以老早就摘了下來。毫無防備伸出手去。

  聞人司正打白尹手裡接過了那護身符,冰涼的指尖點過白尹滿是硬繭的手心,那冰涼的感覺,卻仿佛是有魔力半瞬間穿梭了白尹的大腦。

  記憶中,這可能是除了那次落水外,兩個人頭回的肢體接觸。而且還是他敏感的右手。

  白尹手當時就一縮,護身符一個沒接住,接著就向那滾燙的粥鍋里掉。聞人司倒是眼快,伸手擋在粥面上攔,眼看那護身符就要落他手上了,白尹一隻手好死不死,也想上粥面上攔。

  兩手一撞,白尹手正好壓在了聞人司手上,聞人司眼睜睜看自己一隻手就那麼被白尹壓進了粥里。

  白尹感覺自己接住了護身符,很高興。

  結果,一秒之後,小廚房裡就傳出了聞人司殺豬一樣的哀嚎和掀鍋子的聲音:「白尹!你大爺,燙死爺了,這是人手,不是豬蹄啊!」

  至於後來,自然就是白尹負責,把眼淚汪汪的聞人司送進了太醫院裡去,當時院使還是范郢他老爹范素瀧,而劉青守的老爹劉大仁則是矮一級的院判。范素瀧給皇后召去看病,太醫院裡就劉大仁看著。

  劉大仁邊給聞人司清理傷口,塗上專治燙傷的京萬紅,邊對著毫不知情的白尹說啊:

  「嗨,白師傅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怎麼能這樣極端呢……是吧,這情愛的事哪,那帶兩情相悅才好使。你說咱靜王爺吧,既然對您沒有意思,你就一邊歇息才是,你說你咋進行肢體報復了呢?嘖嘖,你看看這手,回頭弄點蒜泥,都能拌拌吃了……」

  聞人司嗚了一聲,罵了句:「拌你大爺,我想辦你……爺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劉大仁啊了一聲,驚訝道:「啊呀,竟是老朽眼拙,莫非靜王爺也對白師傅有心……」

  白尹則一臉懵逼,過了很久才訥訥嘟囔了一句話:「什麼……兩情相悅。」

  他是不知道兩個男人還能兩情相悅,固然聽著這詞感覺無比震驚。

  回頭聞人司把人拉進了廚房,邊叫白尹按吃哪補哪的原理給他做點山藥豬蹄湯,邊跟他解釋,大可不必把劉大仁的話放在心上:

  他劉大仁原只是個江湖醫生,以前只靠嘴皮子吃飯,東家長西家短的,這兩年才混進宮來的,自然說話沒有把門的。

  白尹不說話,只撥弄自己鍋里的山藥。那邊就聽聞人司在哪裡絮絮叨叨什麼:不用聽那些宮裡人胡說八道什麼,左右他們聞人家的男人,都是會娶一位東門家的姑娘為妻,幾百年下來,都是這樣傳承。有他聞人家萬代稱王,就有他東門家萬世為相。北冥國有左右兩相國之位,北冥以左為尊,所有的左相,那歷代都是姓東門的。

  不說別的,就比方他聞人夏,十歲的時候就已經跟左相東門哲家嫡出的大姑娘東門萃婕訂婚了,而他聞人司自己,也沒拉下,據說被定下的那位小姐,正是東門哲最小的嫡出妹妹東門穎如。

  東門家的女兒多是美而長白之輩,雖然自己不曾見過這東門穎如,但是有家庭美名在哪裡,想來也不會太虧。然而,聽了這話,白尹依舊是出奇地沉默,說實話,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沉默,只是偶爾撥動他鍋里的豬蹄子的時候,腦袋裡會有片刻的失神:

  真難想像眼前這個天天跳脫到能拆房子的人要是成了別人的丈夫,那要變成什麼樣啊?傳說聞人司這小子長得可妖了,要是將來他媳婦長的不如他好看,那不就尷尬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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