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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丟了他的蓮花簪子,就賠他一隻青玉的,討好地特意選了他喜歡的式樣和顏色,想擠占那個人在他心裡的位置,想他真的忘掉之前的事。

  「隱白,從前的承諾我沒忘,我還是那句話,願歲並謝,與長友兮。」

  鄭芳尋語氣認真,神色緊張,可陸憐心底卻翻不起一絲漣漪,破鏡如何能重圓?他不懂,更不想去懂,他天生是一條路走到底的牛脾氣。

  陸憐抬手蓋上了盒子,「不用了。」

  茶沸了,陸憐自顧自提壺倒茶,捻著白瓷的杯子淡然地品,微微仰頭看海棠粉雪,神色和從前一樣,卻又不一樣。

  鄭芳尋欲言又止,默默收回手,把錦盒隨意地擱在了桌上,忍不住的想,他那句不用了,是指簪子還是……他的承諾?

  初六,風和日麗,懷征園裡一堆公子少爺在瀲光亭中飲酒作樂,中間坐了個瘦白簪花的少年抱著琵琶邊彈邊唱,興起時撿一隻面前的芍藥,扔到哪位公子面前,哪位公子就要起來作詩一首,做得好,少年便以曲唱和,做得不好,就要公子自罰三盞,眾人玩得不亦樂乎。

  鄭芳尋面前丟了第三支芍藥了,被骨小莊纏著喝了好幾盞,兩人在桌上鬧,旁邊陸憐覺得頭疼,趁眾人注意力都在鄭芳尋和骨小莊身上時,悄悄起身離席,往後面清淨少人的地方走。

  懷征園裡滿園綠意,陸憐往綠影深處走,站在假山前的一攏竹下深深吸氣,用竹香填滿胸膛,累了這麼久的心終於有了一絲平靜。

  一人無聲地踩過草地,走到陸憐背後,忽然他腰上一緊,接著整個人都被拉到了假山後,一隻溫熱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那雙漆黑的眼睛盯住他,很近地輕聲說,「噓。」

  陸憐瞪大了眼睛。

  第25章

  遠遠的,一個身影盯著陸憐從瀲光亭出來,立刻翻身躍入廊下,避開人悄悄跟了過去,是項黎。

  白家婚宴之後,他四處打聽鄭陸二人的關係,想辦法組了好幾個局,以別人的名義下帖子到鄭家,回回都被拒了;後來得知鄭芳尋愛聽琵琶,就從揚州請來個名唱,再下帖,總算是釣到鄭芳尋出來,不出他所料,鄭芳尋果然帶著陸憐。

  他授意骨小莊纏著鄭芳尋,陸憐果然離席了,見他往園子裡面走,項黎立刻跟上去,可轉了一道景牆,人就不見了。

  項黎左看右看,在園子裡輕手輕腳地找,經過一攏翠竹,忽然聽見假山後有細細的說話聲,他立刻轉過去,豎著耳朵貓在竹子後面。

  「噓,別出聲,是我。」

  陸憐看清來人,心猛地一震,捂在嘴上的手一放開,他立刻一把抓住,滿眼急切,「你、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找到這的,你……」

  霍春生幽怨地看著他,「我來找你算帳,不行嗎?」

  「我、我……」陸憐磕巴起來,眼神亂飛,他整個人被頂在石頭上,一絲後退的餘地也沒有,心跳得飛快,說不清是害怕的還是高興的,「迷暈你的事……是我的錯,我不該,可他們用你的性命做要挾,我沒辦法……」

  「不是這個。」

  「啊?不是這個……那、那是我沒有告訴你鄭芳尋的事?」

  「也不對。」

  腰上的手收緊,陸憐垂著睫毛,感覺到霍春生的呼吸漸漸貼近,他沒躲,霍春生就貼了上來,起先是軟綿綿的,蜻蜓點水,後來陸憐揚起下巴送上去,這吻就立刻變了味道了,變成了疾風驟雨,迎送糾纏,用了渾身的力氣,像是要把對方吃下去一般。

  項黎聽著聽著覺得不對勁,話還沒說明白,怎麼……怎麼就哼起來了?細細的,小貓叫似的,項黎一下竄了滿背的雞皮疙瘩,又聽見陸憐婉轉地嗯了一聲。

  「阿霍……我、我喘不過氣了……」

  肩膀上的手微微地推,並不用力,可陸憐哼得可憐,軟綿綿地求饒,霍春生就心軟了,拉著銀絲戀戀不捨地放開,腰上的手卻摟得更緊。

  陸憐扶著他肩膀直喘,他站的位置稍微高一點,可以正好和霍春生平視,霍春生卻微微仰頭望著他,心跳貼著心跳,兩人都熱出一身汗。

  「簪子。」霍春生緊緊摟著他,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埋怨的微微皺起眉毛,「我買的簪子,你帶走了。」

  「你、你給了我,就是我的……」

  「那我還親了你,抱了你,你是不是該是我的?」

  陸憐心虛,想起之前的事,心裡難過,「對不起阿霍,簪子我不小心弄丟了……」

  「那正好,你賠。」

  陸憐眨眨眼睛,「賠……什麼?」

  「把你這個人賠給我,連帶之前騙我的、答應我的,一起賠給我。」霍春生拉住他手腕,「我們現在就回去。」

  「不!不行……」陸憐拽住他,面對他質問的眼神,只能又躲,「現在還不行,會有麻煩。」

  「那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阿霍……」陸憐為難,因為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說不好他要一直被絆在這裡回不去,他不敢說,心生怯意,「阿霍,你別把心託付在我身上,我一身的麻煩,我……我要辜負你的……」

  可霍春生很堅定,「那我們不回小院,我們兩個逃到別的地方去,去他們找不到的地方,行嗎?」

  「不行。」陸憐垂下了頭,語氣卻堅定,「我不願逃,更不願你因為我逃,我不想你過那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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