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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紀昭抽空看了眼旁邊的白色被褥,在腦內規劃操作,滿不在乎的模樣,「撕這個包紮,等止血,大概十幾分鐘。」

  他說了半天,解平都沒有答覆。

  男人不溫不火擰著手上溫熱的白毛巾,水淅淅瀝瀝落下,有些順著他的指尖滑過。

  他站起來示意章紀昭閉上眼睛。「先擦臉。」

  既沒有表態同意替他找鋸子,也沒有否決。

  章紀昭拿不準解平的心思,依言仰著臉在混亂中闔眼。

  解平掌下粗糙的毛巾蘸取溫熱的水順勢鑽進他每個毛孔里,被相較較涼的溫水舒爽到,章紀昭短暫在幾秒內宕機清停,什麼都不想,只接受被男人掌控的感官,腦後酸麻掉一片,與其說舒服,不如說是親昵的折磨,這種偽親昵會讓人生出求而不得的躁鬱。

  他按捺不住又側臉去追解平的手,以消除這種不爽的錯覺。

  章紀昭蹭人的時候肌膚觸感溫涼,偏偏不知是他濃深血色的長髮色澤所致還是性格導致,普通的狎昵動作由他做來帶著把血和肉都剮蹭到的極端感。

  看著是恨不得把人皮都黏在他手上,那種精神上的迫切的粘稠感是他面對自己獨有的特質。

  解平撤了手,不讓他如願,章紀昭卻不允許解平不讓他如願,他瞬間睜開眼,擎住解平收回去的手,解平很明顯不想碰他,他哪句話都惹解平生氣了。

  解平違背理性抉擇,不想他截肢。

  光著點已經夠了,章紀昭不在乎自己健不健全了,他感到自己好像一鍋燒開的水,因為解平的在乎達到沸點,最後是不是被誰一把潑到骯髒的大街上變得一無是處都無所謂。

  他圓滿了。

  歪頭握著男人健壯有力的手,在靜而無聲的掰手腕僵持中,他以為自己憑藉蠻力獲勝,重新將男人寬大的手掌掰正掰回到自己臉上。

  炫耀自己力氣似的,章紀昭有一搭沒一搭地蹭著解平略帶粗繭的掌根,不忘催促道:「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的腿傷拖不了,要儘早鋸。」

  解平垂眼從青年修長指節的桎梏中輕鬆解脫,反掐著他的腮幫,「鋸子沒有,我不同意。」

  自上而下的視線停留在他的薄唇,在章紀昭以為自己會得到一個吻時,得到了解平第二個輕微力道的捏臉,「你缺了一條腿回去,對我來說和死了沒有任何區別,我不允許你死,也不允許你缺一條腿。」

  語罷,他又說:「長官的命令,家長權威,挑一個你喜歡的聽。」

  解平親口承認他們是家人!

  章紀昭笑得都不知道怎麼笑了,他被解平捏成小雞嘴,想親人都沒法親,說話也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他發出幾個混沌的音節,解平截斷他想說的話,直截了當道:「知道你想親才捏你臉。今天你表現不好,今天不親。」

  次日晚。

  洋房一樓客廳。

  「我丈夫是屠夫,他負責承包富人區解肉的活兒,白天上工,也能撈得一些邊角料回來給我們晚上加餐。」年邁高大的女主人雙手合十放在臉邊,許是濃妝艷抹的口脂吃進了一些沾到牙齒上,她的門齒上染著幾綹猩紅,自豪的微笑精準綻放,她身邊滿腦肥腸的屠夫雙手放在膝蓋上,一頭理得精黑精神矍鑠,比女主人年輕起碼二十歲。

  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似乎很拘謹的樣子,從他分得極開的雙腿來看,又不是那麼回事。

  章紀昭不動聲色掃過解平旁邊新來的一個半身不遂的老頭。

  那人是小瘸子今天新帶回來做客的。

  老頭餓得兩眼昏花哪裡會分辨這一家三口話語的真實性?肉湯在面前招待,他早已失去理智,頻繁刻板地點著頭,只盼著能早點開飯。

  女主人照常說了一些客套話,將餐廳讓給他們三人。

  等到吃完飯,半身不遂的老頭揉著肚子差點沒吐出來,他毫不客氣地搶走屬於章紀昭和解平的那份肉,還喝了不少黃油啤酒,當下抽搐著臉醉醺醺地笑,身子歪斜,臉從頭紅到頸,明顯喝大了。

  女主人姍姍來遲時還特地關照解平,詢問是否需要給他們多打一些肉,他們有多煮一些,還解釋說今天新客人餓狠了吃得多,擔憂他們填不飽肚子,解平知道她一直在窺伺他們,當下裝作毫不知曉,推脫說不想欠他們份外人情。

  又到睡覺的點。

  解平先將章紀昭抱回客房,隨後回到一樓,瞥了眼趴在餐桌上酣眠的老頭,對抱臂笑眯眯地看著新客人的女主人說:「客房只有一間,需要他和我們一起住嗎?三個人擠一擠完全沒問題。」

  女主人伸手在空氣中扇了幾下,示意他完全不用擔心:「不用,他可以和我丈夫住,我們家在西邊還有一間房。」解平欣然接受女主人的分配,寒暄幾句還道了晚安後才回客房。

  他趁女主人還沒上來,率先掀開窗簾,看見她口中所說的西邊的房。

  平房,四角都是方的,打著燈,暫時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拉上窗簾,兩人當晚正常入睡,沒有受到任何驚擾。

  第二天一大早,解平拉開窗簾,站在窗台邊遠眺。

  只見平房門口多出一排鐵架,上面叉著幾串新鮮的紅彤彤的長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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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晚了QWQ因為這章反覆重寫了一下

  挨個親親大家呢

  第56章 blind love

  單薄冰冷的早晨,空氣中仿佛含著片狀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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