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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老天祈禱沒用,得向星星祈禱。」路西鳴視線無法自抑地停在徐知星身上,嘴角帶著笑祈禱。

  徐知星不想搭理他了,轉身看著窗外的雨,「我走了,你好好準備比賽,不要再受傷了,要是再受傷,你就死定了。」

  一小時後雨停了。

  路西鳴再次走到球場。

  這一小時不僅讓路西鳴的腳傷得到緩解,同時也讓蕭智軒體力得到極大的恢復。

  如今的身體情況,總歸是路西鳴占據下風。

  第三盤第二局,蕭智軒的發球局。

  路西鳴沉下身觀察著蕭智軒的動作,在他擊球瞬間準確預判了他的發球方向,將球打過網線,贏下一分。

  幾輪後,路西鳴破發,第三盤小比分來到了一比一平。

  比賽來到了路西鳴的發球局。

  路西鳴的球風很怪誕,球路難以捉摸。蕭國梁曾經說過他不夠「專業」,但就是這種「不專業」,讓對手很難受。

  從前陪練的時候蕭智軒還沒切實體會到這種難受,在這次比賽中,這種難受愈發明顯。

  路西鳴看似所有擊球前的準備動作都保持一致,沒有任何紕漏,但只有在球拍擊中網球,網球在空中划過弧線時,落地得分的瞬間,對手才能清楚地看清他整個擊球的軌跡,可那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徐知星坐在觀眾席上,在一次次擊球聲中,清晰地感受到了路西鳴對勝利的渴望。

  風的聲音帶著路西鳴的渴望傳進徐知星的耳中,連帶著他的心跳聲也跟著路西鳴擊球聲同頻振動。

  他突然轉頭看向魏博簡。

  「怎麼了?」

  網球快速地破開空氣,擊過網線,徐知星心中最深處的隱秘仿佛也被這一下下擊球聲敲開。

  見徐知星沒說話,魏博簡又壓低聲音問:「怎麼了?」

  「我們之前有一次聊天,你告訴我,喜歡一個人是覺得他什麼都好,沒有缺點。」

  魏博簡沒聽清這句話,疑惑道:「嗯?你在說什麼?」

  徐知星睫毛垂下,胸腔中仿佛也被擊球的風聲填滿,他只用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可是我現在覺得這句話不對。」

  魏博簡還想問徐知星到底在說什麼,可是他卻沒說話了。

  第三盤比賽拿到了六比六平的搶七局。

  蕭智軒叫停了比賽,休息時感到前所未有的煩悶,連一個瘸子都打不過,讓他產生了深深的挫敗感。

  他是典型的心態型球員,心態越好,比賽越順,心態一開始崩掉,比賽的結果也會逆轉急下。

  而路西鳴則截然相反,無論比賽戰況如何,他的心理狀況波動都不大,穩如泰山。

  這才是一個專業球員最重要的一點。

  蕭國梁站在場邊,無聲地嘆了口氣,走到蕭智軒身旁說:「現在比賽還沒結束,搶七局不要放棄。」

  「路西鳴有腳傷,你還是占優勢的。」

  蕭智軒揉了把臉,蕭國梁冷靜地幫他分析場上的局勢,「最重要的是他有腳傷,這是你最好的機會。」

  「知道了。」蕭智軒再次拿起球拍,他扭頭看向路西鳴,見他嘴唇緊抿,眉頭擰緊,意識到他並沒有看上去那麼輕鬆,他的腳傷應該比他所看到的更嚴重。蕭智軒心態放鬆了不少,承認今天確實是他最好的機會。

  他要盡力發揮他的優勢,拿下搶七局的勝利。

  路西鳴本意是不想到搶七局的,過多的精力消耗只會讓他的腳傷越來越吃虧,儘管有張醫生全力治療,可他的傷是實打實的。

  一看到旁邊的張醫生,路西鳴就無法自抑地想到徐知星,他平常最不喜歡這種利益交換,自從拿到貝多芬賽冠軍後,數不清地人開出高價只想請他去彈一次琴,他都拒絕了。

  只有今天,為了路西鳴的腳傷,打了這通電話。

  從今天徐知星來到球場時,路西鳴就肯定自己在徐知星心中比薛婉奕重要,如今張醫生的到來,更是堅定了他的猜想。

  以後的任何一場網球比賽他都可以輸,但今天這場,死都不行。

  過長的網球比賽讓觀眾席的人感到焦灼,同時也更加期待這場比賽的勝利到底屬於誰。徐知星面色蒼白,雙手緊握抵著額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哮喘藥帶了沒?」魏博簡察覺到徐知星的異常,擔憂地問,「要不你先退場?」

  「帶了,沒事。」徐知星堅持坐在觀眾席第一排,距離路西鳴最近的位置。

  蕭智軒在搶七局中採用深入底線的方式,防守時在底線附近回球,迫使路西鳴增加跑動和體力消耗,減少他的進攻。

  但本該被消耗體力的人頂著腳傷還跟他打起了拉鋸戰,在一次叫停休息時,蕭智軒沒忍住說:「我他媽跟你打球,你他媽跟我玩命?」

  路西鳴笑而不語。

  搶七比賽結果走到了8:7,隨著路西鳴最後一個ACE球的落幕,整場比賽的結果也呼之欲出。

  路西鳴獲得了全場比賽的勝利。

  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歡呼聲,他從肺里重重呼出一口氣,放下球拍,徑直朝徐知星走去,把人緊緊抱在懷裡,呼出的熱氣都快把徐知星的眼淚融化了。

  「怎麼贏了也要哭?」路西鳴唇角勾起問。

  徐知星擦了擦眼淚,兇巴巴地說:「你管我?」

  「鋼琴比賽都沒哭,把眼淚留在了網球場上。」路西鳴臉上帶著笑,滾燙的掌心揉了揉他的臉,「我今天真是虧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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