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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布拉塔不用看也能猜出卡特里此時心中的想法:“你肯定以為克魯扎和祭祀是兄弟對不對?不是的,他們雖然有血緣關係,卻並不親近。我們部落現任祭祀的爺爺和克魯扎的爺爺是堂兄弟,傳到他們這一代已經不算親戚了。”他說到這裡,有些窘迫,畢竟是第一次將這些事情告知給外人,這讓他心裡有種莫名的心虛。可是——想到剛剛克魯扎在他耳邊說的話,他還是深吸一口氣,將接下來的話都說了出來:

  “我們部落的祭祀,不是只有雌性能夠擔任,雄性也可以,畢竟不是每一任祭祀都能生出雌性。不過雄性擔任祭祀的時候,會從村中選出一個心靈手巧的雌性作為祭司,給祭祀做幫手。現任祭祀就是當初被選中的克魯扎的祭司……但是那之後,克魯扎外出歷練,兩年後他的同伴卻獨自回來,說克魯扎死在了外面。當時為了部落,村長做主將祭司提升為祭祀。可誰都沒想到,又過了兩年,克魯扎居然回來了。”

  ☆、第八十一章:是你

  拉布拉塔現在所講述的那些都是他們部落中十年前的秘辛,雖然部落中的人絕大多數都知曉,然而大家都守口如瓶,不曾透露出一絲半點。久而久之,十年過去了,就連部落中許多人都已經不在乎這件事,恐怕只有少部分人仍為之耿耿於懷,並且不願輕易提起——拉布拉塔就是其中之一。

  “當年克魯扎回來,部落里所有人都很意外,因為兩年前上任祭祀因為兒子的死訊心灰意冷,那年秋天就請辭離開了部落,繼任的自然只有祭司。加上克魯扎外出歷練的那兩年,四年當中部落中很多人都已經習慣了由現任祭祀來做那些事情,所以再見到克魯扎都有些尷尬。”拉布拉塔說到這裡,語氣有些黯然。

  卡特里不解地皺起眉:“就算如此,克魯扎畢竟是正統的祭祀繼承者,你們不是最注重正統的嗎?”

  拉布拉塔煩躁的道:“誰知道?族長說祭祀只有死亡或者主動請辭的,沒有臨陣換人的。而且克魯扎離開部落四年,所有事物都已經手生了——呿!這種說法也就蒙一蒙不知情的人!我跟克魯扎從小一起長大,他有多努力,我會不知道?前任祭祀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將他定為繼承人,帶在身邊培養,怎麼可能區區四年就手生了?!”

  這件事聽起來還真有些荒唐。尤其是發生在有翼蛇族這樣重視傳承的部落里,顯得異常格格不入。難怪之前拉布拉塔吞吞吐吐,無論他怎麼問都顧左右而言他,對於那個雄性來說,恐怕這件事也能算作畢生之恥吧?!

  “不過這件事還沒完。”拉布拉塔講累了,解下腰間的竹筒喝了口水,抹掉嘴角的水珠後才繼續講古,“部落重視傳承,更何況克魯扎是早就內定的正統祭祀繼承人,族長他們在商議過後,最終想出了一個折衷的辦法:將來現任祭祀培養繼承人的時候,優先選擇克魯扎的後人,畢竟他的血統是最正統的祭祀血統。”

  聞言,卡特里瞬間嗤笑出聲:“這種辦法也算折衷?他們怎麼不說克魯扎和現任祭祀年齡相仿,直接讓他們結為伴侶不是更省事?”長輩不能拿回自己應得的地位,所以讓晚輩繼承嗎?他們當克魯扎是什麼?一個傳承的工具?

  拉布拉塔的面色瞬間變得十分古怪,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那副明顯苦惱的表情讓卡特里瞬間會意:“……難道他們真的這麼打算過?”

  “那又怎麼樣?他拒絕了!”拉布拉塔立刻反駁,語氣中又是慶幸又是憤然。卡特里算是看透了這傢伙的想法:從始至終他都明顯傾向於克魯扎麼!難怪剛剛會擺出那麼一副擔心被拋棄的模樣。

  好笑的搖搖頭,兩人就此止住了這個話題,拉布拉塔是能說的只有這些,而卡特里則低頭思索著自己能從這裡面得到什麼答案——他隱隱感覺到,有翼蛇族這個以神秘著稱的部落正逐漸向著他揭開那道神秘的面紗。

  至於拉布拉塔為何明明傾向於克魯扎,卻偏要幫著祭祀做事情,這件事卡特里沒問,拉布拉塔顯然也不想說——這似乎涉及到了他的,獸人們雖然沒有所謂“權”的說法,但尊重他人的想法這一點還是做得到的。

  到了傍晚,肖彌和索倫回來之後,依舊是由索倫陪著拉布拉塔回去祭祀那裡送糙藥。然而今天不是內城開放的日子,正門自然不會破例為他們兩個打開。對此拉布拉塔早有準備,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雕刻著奇怪符號的木牌遞給他們:“諾!拿著這個,一路向那邊走,就能找到一個小門,你們把木牌遞給守門人,他會放你們離開的。”

  卡特里接過那東西,轉手便遞給了肖彌,後者才看了一眼眉心就輕輕一跳。他看了眼另外兩個人,咽下了想說的話,只是默默將木牌收好,與卡特里一起向對方道了謝。

  “不用客氣,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拉布拉塔笑眯眯的道,“明天我還會去找你們,到時候記得將這個帶上,我也就這麼一塊,若是你們弄丟了,明天要回去就麻煩了。”說完便轉頭招呼索倫:“祭祀說糙藥必須早點處理,咱們先走吧!”

  “好!~”索倫甜甜的應了一聲,對於這個美差求之不得。他將兩個藥筐其中之一背在背上,向著卡特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跟在拉布拉塔背後離開了。

  等到兩人的背影越走越遠,卡特里才湊到肖彌旁邊,屈指敲了敲他手上的木牌:“這東西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肖彌輕輕吐了口氣:“也不是不對勁,意料之中。這上面刻著的花紋,是那顏他們那個世界的文字,意思是‘出城令’。”

  “有‘出城令’,應該也有‘入城令’咯?”卡特里隨口說道,這個答案的確不在意料之外。從他們聽說這裡的人將那顏當做“王”看待之後,就猜到那個女人多半會推行一些他們那個世界的東西。從這個令牌上來看,這種正門側門的設定多半也是那顏鼓搗出來的,而且這種文字只有她知曉,旁人就算偽造了,也未必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過這些暫時和他們兩個無關,兩人拿著令牌研究片刻,就按照拉布拉塔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沿途遇上的內城人看著他們的目光都帶著幾分怪異,有好奇,也有警惕。兩人為了防止被誤會,乾脆儘量撿著不起眼的角落來走。

  “真像做賊一樣。”再度避開兩個路過的獸人,卡特里不由得低聲感嘆一句。

  肖彌倒是樂觀的很,以他的性格,走這種小路明顯要比昨天那種人擠人熙熙攘攘的狀態好得多。“趁機熟悉一下地形也是好的。對了,你今天收穫怎麼樣?”

  “知道了一些消息,不過仍舊不完全。不過拉布拉塔鬆了口風,估計再過兩天,咱們進入內城的事情就能定下來了。”

  兩人低聲交談著自己所知道的訊息,很快就看到了前面小門所在的方向。正如拉布拉塔所言,那座小門前修了一間單獨的屋子,上面有玻璃,能看到裡面映出的燈火的光亮。

  估計是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兩人才一靠近,那間屋子的門就被從裡向外打開了,一個中年獸人從中走了出來,目光落在他們兩人的身上:“你們有事嗎?”說著懷疑的目光掃過兩人對他而言過於陌生的面孔,最終落在卡特里的身上。

  肖彌拿出那塊木牌上前一步:“你好,我們要出城。”

  中年獸人聞言看向他,一面伸手接過那塊木牌一面隨口道,“這麼晚還出城?我看你們眼生的很,是剛加入我們部落的吧?”

  肖彌含糊的應了一聲,那個獸人也不刨根問底,讓他們兩個人稍等,自己則進屋片刻,出來後遞給了肖彌另一塊木牌,“跟我過來吧!我來開門。”

  看清上面的字之後,肖彌頓時啞然,好笑地瞥了眼旁邊的卡特里:還真讓他說著了,這不正是“入城令”麼?真不知道她弄出這些累贅的東西累不累。念及此,他不由得暗自搖頭,和卡特里一起跟在那個中年獸人身後,待他打開側門後便離開了這裡。

  兩人剛一出門,身後的中年獸人就將側門關上了,聽到背後的關門聲,兩人轉頭望了眼,都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然而不等他們多想,一道聲音忽然從旁響起:

  “你們終於出來了。”

  聞言兄弟倆霍地轉過身,就看到距離側門不遠處的圍牆旁邊正站著一個身量修長的獸人,那人半倚在牆面上,雙手環胸,也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

  “是你?”

  在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後,卡特里率先開口,這人竟是下午才見過面的克魯扎!

  克魯扎站直身體,毫不在意卡特里驚訝與戒備的神情,逕自走到兩人面前,目光掃過肖彌,而後落在卡特里的面上:“我等了你半天。比我想像中慢——他是你的同伴?”

  “你等我做什麼?”卡特里不太喜歡這人身上咄咄逼人的氣勢,然而下午剛剛聽了那麼一個故事,這讓他對克魯扎的遭遇又有一絲莫名的同情。兩種感覺交雜在一起,形成一種十分複雜的觀感——聽他的語氣,這人是特地來找他們的?

  “當然是有事。”克魯扎說著,狹長的眸子再度掃向肖彌,再度問道,“你的同伴?”

  “我是他的伴侶。”不等卡特里開口,肖彌已先一步作出回答。他戒備的看著面前的獸人,不知道為何,對於克魯扎,他總有種莫名的敵意——這種敵意從他當年看到對方面對卡特里時特殊的態度就有了,如今這人又突然出現,瞬間讓他回憶起了自己當年的心情。

  ☆、第八十二章:一個騙局

  “伴侶麼,”克魯扎玩味地看著肖禰明顯敵視的態度,不由得挑挑眉,“原來如此。好吧,你們兩個一起跟我來好了。”

  “什麼意思,”不僅肖禰,這下就連卡特里也覺得克魯扎的態度有些怪異了。這樣突然出現,又擺出這麼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實在是太令人費解。

  然而克魯扎的下一句話,卻讓兩人驚駭不已,“沒記錯的話,你叫做卡特里,”他看著卡特里,精準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這讓兄弟倆瞬間戒備起來,目光中同時透露出警惕和驚疑的情緒。克魯扎從他們的反應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當即便莫名其妙地吁了口氣,而後向著左側歪了歪頭:

  “走吧!你們想知道什麼,我會告訴你們。放心,我不會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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