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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大不了下次,我不說他就是了。」徐牧言鬆了松領帶坐到沙發上,「不過話又說回來,要不是他帶著你夜騎摩托兜風,你們又怎麼會摔下懸崖?」

  「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差不多一星期前,沈玉竹睜眼醒來,喪失了近90%的記憶,只記得自己的名字。

  關於過去,所有的一切都忘了。

  不過好在有個一直守著他的男朋友和男朋友弟弟。

  據男朋友徐牧言解釋,半年前,弟弟帶他兜風不慎摔下懸崖。

  他撞壞了頭,而弟弟為保護他,雙腿骨折,眼睛也被懸崖下的樹枝戳穿。

  「小南原本是想當賽車手的,現在因為我……」沈玉竹說不出地愧疚,「你出差,有沒有去醫院問問,小南的腿,還能站起來麼?」

  徐牧言緩慢滾動喉結:「問過了,希望很小。」

  「這樣啊。」

  情緒再次低落,頭更疼了。

  「你身體也不好,就不要想那麼多了,阿南的事我會繼續想辦法的。」徐牧言起身送他回房。

  關上門,從背後抱住人,「光說阿南,我出差這幾天,小玉就一點都不想我麼?」

  濕熱的氣息噴灑脖頸。

  沈玉竹下意識撇開環在腰間的手,後退,「……對不起。」

  哪怕接受了自己有男朋友這個事實,也無法再進一步。

  徐牧言不動聲色握緊手心,轉瞬鬆開,「沒關係,記不起來也不要緊,反正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今天就先早點睡吧,晚安。」

  和煦的笑,在離開房間後驟然消散。

  「呵呵呵……看來哥找的催眠師也沒那麼厲害麼。」樓梯口傳來輪椅聲。

  見他又被趕出來,徐映南別提有多開心了。

  占了男朋友這個位子又怎樣?庭章哥潛意識裡還是排斥他。

  「無妨。」徐牧言半點沒將他的嘲諷放在眼裡,「時間還很長。」

  徐映南摳緊輪椅把手,壓低聲線:「聽說沈家這半個月一直在找他,已經報警了。」

  「那又怎樣?沒有人能找得到這裡。」

  …

  洗完澡,沈玉竹擦著頭髮坐到床邊。

  望出窗外,一眼到頭都是海,大概起風了,浪花一陣又一陣拍打海岸。

  懸在發梢上的水滴答,落到手背上。

  「哥哥真是的,每次都不吹乾,頭疼了怎麼辦。」

  陌生聲音響起。

  沈玉竹立即轉頭,身後空無一人。

  「看這天要下雨了,哥哥的腿又要疼了吧。」

  沈玉竹再回頭,摸了摸膝蓋,確實在隱隱作痛。

  「下次腿疼,就還是我給哥哥揉吧。」

  「我在做法啊,祈禱明天不下雨。」

  「要是每天都是晴天就好了。」

  ……

  頭,越來越疼。

  聲音也越發密集地鑽入耳中。

  他蜷起身抱住頭,將自己縮成一團。

  是誰?

  那個叫他哥哥的,到底是誰!

  —

  七月初,燕北迎來了史上特大暴雨。

  沈庭章失蹤已超半個月,別說沈家內外,整個燕北都幾乎被暗中翻個遍。

  「沒有查到任何出境記錄。」在沈家發生這麼大的事,身為總管家,陶然難辭其咎,但他怎麼都想不明白,「當天的監控也都查過了,根本沒見家主出去啊。」

  「一定是徐牧言!」半個月過去,藺宵耐心早已耗盡,「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他究竟將哥哥帶去哪兒了?

  哥哥還好麼?下這麼大的雨,腿肯定又疼了!

  沈清澤看他一眼,視線轉向六弟,「當天繼任儀式已經順利完成,不大可能是為家主的事。」

  他也比較傾向這種猜測。

  只是徐牧言自當天就去了英國談生意,派去調查的人也傳回消息,人待在英國哪兒也沒去。

  如果真是他,他又是如何將沈庭章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沈家帶走?沈庭章又被他帶到了哪裡?

  家主失蹤不是小事,尤其還是剛上任。

  一旦被沈家的死對頭知道,勢必會藉機拉踩、打壓。

  必須要儘快尋回沈庭章。

  沈鶴軒轉了轉佛珠,再問陶然:「當天是誰打來的電話。」

  「對方沒有自報家門,不過……」陶然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況,「對方曾叫家主『庭章哥』。」

  如此熟稔的稱呼,該是家主認識的人。

  「庭章哥……」藺宵蹭地站起身,「如果我沒記錯,會這麼叫哥哥的,只有一個人。」

  他看向沈鶴軒,道:「徐映南。」

  那個近期被徐牧言安排出國,治療腿疾的徐家二少爺。

  這麼一想,就知道徐牧言是怎麼帶走人的了。

  他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借了弟弟的手。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一個跟死了沒什麼區別的人能翻起風浪。

  沈鶴軒沉吟幾秒,吩咐下去:「派人去查徐二少最近的動向。」

  「我去把這件事告訴警方。」藺宵二話不說撥通電話。

  看到他手都在顫抖,沈鶴軒嘆口氣,提醒:「如果人還在國內還好辦,要是出國……」

  就麻煩了。

  —

  頭髮沒擦乾就睡。

  第二天,沈玉竹不出意料病了。

  高燒一整天,臨近傍晚,足足三劑退燒針下去,溫度才有所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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