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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常鋒說完。

  身邊一名警員就抖開了手中的搜捕令。

  正式搜捕令已下,他們今晚的行動完全合法合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警察是從哪兒知道這消息的?

  沒等沈見山想明白,一群衣衫不整的白大褂,捂著手瘸著腿被提溜出來。

  「報告。」身著便服的警察沖牧常鋒敬了個禮。

  牧常鋒看向老家主:「講。」

  「我們在後院地下發現一間手術室,另還有一間,存放著各種器官標本,初步確定均為人體器官。」

  !!!

  「哦~原來是真的啊。」

  牧常鋒抬抬手。

  劍指沈建誠的幾名道士,轉手從斜挎布包里掏出一副銀手銬,咔!一聲鎖上。

  「沈建誠,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不!」冰涼手銬落下,沈建誠慌不擇路,「家主,父親!我這都是按照您的意思啊!」

  「混帳!」

  一拐杖抽過去。

  沈見山怒不可遏:「沒想到你如今膽子這麼大,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禍事!」

  「父親?」拐杖半點力道都沒收,沈建誠被一棍抽倒地,不可置信。

  「牧局長,趕緊將這個不孝子帶走吧。」

  「父親!!」

  牧常鋒一揮手,幾人就將沈建誠拖走了,走遠了還能聽到人在高喊父親。

  可惜他的父親為了保全自身,當即就放棄了他。

  三夫人許印雯臉唰地白了下去,雙膝酸軟跌坐地上,半天回不過神,一旁的沈問月卻動也不動,冷眼看著這一切。

  主犯被帶走,牧常鋒也不多待。

  走的時候,路過小牧跟前,極其順手地拍了下他後腦勺。

  便衣警察隨後壓著一干涉事人員離場。

  來匆匆,走得也很快。

  淤堵胸口的一團氣出不來,沈見山再度昏厥。

  —

  主樓短暫熱鬧了一下,陷入死寂。

  數小時後,天光微曦,沈見山才從一連串打擊中醒來,身旁傳來醇厚的茶香。

  模糊中,有人坐在床前,不緊不慢啜著熱茶。

  「小六……」

  茶杯送到嘴邊停住,沈庭章笑著轉過頭,「父親,您叫錯人了。」

  沈見山頓時睜大眼,正想伸手,才發現身子動不了了!

  「醫生說,您中了,往後不多的日子,都只能在床上度過。」

  「你……」

  「我?我很好啊。」沈庭章噙著淡淡的笑,張開手臂,「要讓您失望了,我大概,可能會活得比您長。」

  「是你!」

  見他好端端地,沈見山就都明白了。

  昨晚的事,全是他一手策劃。

  「是我。」

  沈庭章爽快認下。

  「你……」

  「三哥要殺我不假,我總不能站那兒任他殺不是?」杯蓋清脆一聲落下,沈庭章再看死命瞪自己的老人,「也多虧他這麼做,才能知道你們私底下幹的好事!」

  「那座地下手術室到底是誰建造的,父親應當比我更清楚吧。」

  「這麼多年,父親為了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

  沈庭章放下茶盞,起身走近:「你已經活得夠久的了,還想活多久?長生不老么!」

  沈見山不說話,就一直盯著他,要不是起不了身,恐怕現在啃他肉的心都有了。

  「權勢……就那麼誘人麼?」

  察覺到他的意圖後,沈庭章也漸漸明白了當年那件事的真相。

  他並非有多喜歡林晚吟,只是因為喜歡林晚吟的小兒子太過耀眼。而他,不僅老了,心臟也出了問題,可能過不了幾年就死了。

  他開始懼怕死亡,也越發看重手裡的權勢。

  這個時候,小兒子的存在就是多餘的。

  他不允許下面的人包括自己的兒子,生出尖刺,更不允許有人當眾忤逆自己。

  林晚吟就成了權勢犧牲品。

  「你要他在泥潭打滾,用什麼方法不可以?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辦法?」

  冰涼的手放到他脖間,沈庭章又哭又笑,「知道麼,小的時候,我真以為母親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而去恨過她,可至少這樣的她,哪怕一瞬間,是想生下我的,不管為了錢還是地位……然而事實,她從來沒有想生下我,宿伯臨死前告訴了我真相。」

  人之將死,宿博明忽然就清醒了,嘴裡直喊「報應」。

  什麼報應呢?

  他剛入職到沈家的時候,遇到一個從主樓跑出來的女孩,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湯管家帶保鏢追出來,劈頭就是「攔住她!別讓她跑了!」

  他下意識將管家的話放首位。

  也是後來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這麼多年,宿博明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夜裡做夢都是女孩那雙絕望的眼睛,無數次後悔,要是沒攔就好了。

  「是我害了她,所以我的老婆、兒子、兒媳……也都一個個離開我,都是報應,報應!!」

  「宿伯僅因自己一個無心之舉內疚多年,那麼你呢?午夜夢回,有夢見林晚吟麼?聽得到她那些悽厲的詛咒麼!」

  沈庭章慢慢收緊手中力道,直至那張臉漲成豬肝色,又猛地鬆手。

  「你以為我會殺你?」沈庭章捏起一旁的濕巾擦了擦手,搖頭:「不,我不會讓你這麼快就去見林晚吟。你得活著,活著看我繼位沈家家主,得到你所有的一切!這座主樓,往後也僅有一個傭人,就像當年,你囚著林晚吟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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