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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鳴見他神情緊張,不由害怕起來,拼命搖頭,小聲道:「我一直都說我是太子本人。」

  「你可知道,移魂在西雷意味什麼?」☆油 炸☆冰 激凌☆整 理☆

  鳳鳴臉色發白,悶了半天道:「容恬,你不要又嚇唬我,說要拉我出去燒死。」

  「移魂之說,在西雷古來就有。死去的魂魄,如果得到外力的幫助,可以擠入生人的身體,把那人害死,然後占據身軀,繼續活下去。而且,這個魂魄還要每天吞噬新的生命,才可以活下去。在西雷,如果有人被懷疑會移魂法術,將被綁在廣場上,一片片把肉割下來,然後內臟剁成泥漿,才可以遏制他繼續占據生人的身軀。」

  那就是比魏忠賢更徹底的凌遲了。

  鳳鳴臉色又變了一變,拉著容王的袖子道:「喂,我可沒有把太子給害死,也沒有害人,你不能冤枉我。」

  「好,我不冤枉你。」容王低頭,見鳳鳴嚇得厲害,平時轉來轉去的黑眼珠都不靈活了,不禁微微一笑,安撫道:「不用怕,沒人知道你的事。我相信你不是惡鬼,否則,第一個被你害死的就是我。」

  「知道就好。容恬,你不要嚇唬我,快告訴我為什麼你會想到移魂?還有,你打算怎麼對付我?」鳳鳴懷疑地說:「你不會真的把我拖出去處死吧?」

  「今早,我起來練武,無意轉到一個內侍居住的小屋,發現裡面有許多祭奠的物品。生疑之下,派人把住在屋子裡的內侍全部叫來。問了一陣,才知道他們覺得最近的太子殿下詭異非常,想起移魂之說,便暗中布置祭奠之物,以求平安。」

  容王輕描淡寫,其實內中自然用了不少刑罰,才問出口供來。

  鳳鳴傻傻地問:「我一直覺得自己隱藏得很好啊,怎麼他們會發覺?」

  「這裡是王宮,多少人看著你的一舉一動,懷疑有什麼奇怪的?事到如今,只有快速把所有的事情封住,我已經把懷疑這事的所有人處死了。」

  「什麼?」鳳鳴失聲叫了出來。

  他一直只覺得做太子挺有意思,沒想到居然真的會遇見一個輕輕巧巧就取人性命的人。

  「為什麼?」鳳鳴難以置信地問:「他們不過是害怕而已,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鳳鳴,你太單純,而且一直沒有注意自己的身份。」容王將鳳鳴按在座位上,沉聲道:「你是西雷的太子,不要說外國的紛爭,即使在本國,也有不少人想置你於死地。這次恰好你言行出錯,被他們看出端倪,就要用流言先毀了你,再趁機把你處死。他們需要的只不過是一個藉口,而你剛好給了他們一個有趣的藉口。」

  本來花香鳥語,風光燦爛的王宮,在容王的言語下,立即變成陷阱處處,小人處處,隨時會喪命的地獄。

  鳳鳴不由打個寒戰。

  「可是…」

  「有什麼可是?害了西雷的太子,就可以動搖西雷的國體,改變天下形勢。王宮的事情就是這麼可怕恐怖,你移魂入了太子身軀,只有接受。就算現在坐在這裡的是太子本人,移魂之說只是謠言,你以為他人會放過他?我昨天留宿太子殿,就是為了給眾人一個警告,你的身份已經得到我的認可,任何人對你身份的懷疑,都是對我的挑釁。」

  鳳鳴苦笑道:「容恬,我越來越胡塗,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容王摸摸他的臉,笑道:「這裡面的學問,十年都學不完。你只要記得,要處處小心,以後不要任性行事就好。」

  「容恬,難道你不害怕?我是個鬼…」

  容王哈哈大笑,豪興大發道:「我一輩子遇到最有趣的,就是你這個小鬼。」他放輕聲音,嘆道:「但有個地方,我真的很擔心。」

  鳳鳴又開始緊張:「什麼地方?」

  「原太子身體雖然不錯,但是最不能承受男男歡愛,後庭緊窒,極易受傷。如果你這個真是原太子的身體,那我該如何是好?」

  鳳鳴呆住,張大口望著容王。許久,方爆出一聲大吼:「容恬,你說你要對本太子怎麼樣?你給我滾!」

  結果可想而知,容王當然沒有滾出太子殿。

  鳳鳴倒被容王嚇唬一場,乖乖拿著毛筆開始模仿原太子的字跡。

  他知道再被人看出他是冒牌貨必定會有殺身之禍,再怎麼不願意也只好老老實實按著容王的話,開始學習太子要學習的一切。

  連續兩月,容王都將要求鳳鳴參加議事,發表驚人理論的請求打回,陪鳳鳴好好學習。

  對鳳鳴而言,雖然這兩月過得苦不堪言,但西雷和各國基本知識惡補不少,連本來足以笑掉任何人大牙的毛筆字,也開始寫得有模有樣。

  第六章

  此年十二月二十日,天氣大寒,卻是西雷王后的生辰。

  不待容王操心,按照舊日慣例,管理宮殿的總管自然安排妥當,處處張燈結彩,王宮各處換上新紗窗垂幔,燭火長燃,以祝王后青春永駐。

  朝廷百官,也紛紛進貢,各色有趣玩意,都送到王后寢宮中去。一年到頭不露臉的王后,只有這一天會換上隆重的王后服飾,頭戴代表身份的后冠,高高坐在宮殿正中,接受百官朝拜。

  王后的大壽,往日都由太子殿下帶領眾人朝拜。今日,眾人等待的太子來臨的時候,他們的太子殿下卻正在太子殿中大發雷霆。

  「什麼?你說我的母后?」被莫名其妙隆重的沐浴更衣後,鳳鳴太聽見這個如晴天霹靂的消息:「我居然有母后?」

  「這有何奇怪?人人皆有父母,西雷王雖然昏睡多年,王后卻一直掌管後宮。不過王后性喜清淨,甚少出現而已。」

  鳳鳴狠狠瞪斯條慢理的容王一眼,穿著太子朝服在殿裡走來走去。

  「為什麼現在才對我講?這麼大的事情,忽然要我帶著百官去拜見自己的母親,天!她一定會認出我的!」鳳鳴緊張地轉身拽住容王不放:「母子連心,她一定會識破我。」

  「現在才跟你說,就是要考究這兩個月你到底學出點什麼東西。宮中禮儀你已經學會,要你拿出點太子架子來想必不難。要瞞過天下人,首先就要瞞過王后。你如果連一個藏在深宮的女人也瞞不過,將來代表西雷出使外國,必定被人一眼識破。」

  鳳鳴更是怪叫連連:「將來還要出使外國?」

  「你是太子,自然有許多用得著你的地方。」容王把鳳鳴拉到面前,替他整理被緊張的手抓成一團皺的衣服,安慰道:「不要怕,王后是個安靜人,而且,她與安荷並不常見面,你放鬆一點,不會被她識破的。再說,你身邊有我呢。」

  鳳鳴心裡稍安,疑道:「為什麼太子和王后這麼少見面?他們不是母子嗎?」

  容王沉吟片刻,方答道:「王宮體制就是如此,你慢慢就習慣了。而且,太子這人不爭氣,王后並不喜歡這個兒子。」

  雖然知道容王說的是前太子,鳳鳴還是用眼睛瞪了容王一下以表抗議。

  容王覺得好笑,只有改口道:「是前太子不爭氣,你可爭氣得很。」用手摸摸鳳鳴的腰。

  鳳鳴這才笑了起來。

  兩人在太子殿裡磨蹭多時,讓在外面等候的侍從擔心半天,才一起精神地出來,朝王后寢宮去了。

  到了王后寢宮外,已經聽見喜慶的絲竹之聲,鳳鳴知道進去就是驗證自己的時刻,不由心下慌張,停下腳步,把容王的袖子一把拽抓不肯放手。

  容王見鳳鳴嚇得臉色蒼白,暗悔沒有提前兩天把事情告訴鳳鳴,不過想到要好好鍛鍊他,只好狠下心來把鳳鳴的手硬生生扯開,躬身朗聲道:「太子殿下駕到!」後退一步站到鳳鳴身後去,把鳳鳴一人孤零零站在最前面。

  頓時,宮門大開,早等候在內的官員通通迎了出來,齊齊行禮:「太子殿下!」

  鳳鳴恨得直咬牙,只想回頭把容王抓出來飽以老拳,不過現在當然不可以這樣做,只好胸膛一挺,威風地雙手虛抬,用訓練兩月才練出來的沉著嗓音道:「眾官請起,隨我一同拜見母后。」

  容王調教兩月果然沒有白費工夫,鳳鳴兩句話說得有板有眼。

  眾人齊應:「是!」

  鳳鳴昂頭停胸,率先進了宮門。眼睛一轉,看見太后寢宮設計輝煌,中間是寬敞大道,直通正中的大殿。

  王后自然是在那裡接受朝拜。

  看著莊嚴的氣氛和身後恭敬嚴肅的眾人,鳳鳴心裡泛起荒謬的感覺。

  天!他居然真的要當起一國太子來,而且即將認一個古代的王后做母親,為她祝壽。

  容王見他發呆,知道不妥,立即跨上一步,低語道:「請太子到正殿向王后祝壽。」

  鳳鳴被他一驚,想起容王沒有良心逼自己鴨子上架,不由橫他一眼,舉手整整頭上金冠,終於正式舉步向前。

  昂然走到大道盡頭,已經步入正殿。一個盛裝少婦端坐中央,被雁立的宮女圍繞著,模樣雖沒有鳳鳴想像中美麗,但氣質也確實高貴。

  「安荷恭祝母后生辰!」按照容王教導禮節,鳳鳴高聲唱諾,跪倒行禮。

  這就是西雷的王后,乖乖,如果讓她知道我冒認她兒子,那可不是好玩的。鳳鳴如此一想,不禁用眼角去瞄身後的容王,不料低頭偷偷往後一望,卻不見眾人蹤跡。

  原來除了太子本人,其他人等,一律跪在正殿外參拜。鳳鳴方才太過專注自己的表現,容王等人何時停下腳步,他卻絲毫不知。

  頓時驚去一身冷汗。

  容王你這個混蛋又對我設陷阱!鳳鳴咬牙切齒。

  頭頂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

  「王兒免禮,起來吧。」

  「謝母后。」鳳鳴站起來,抬頭看王后一眼,發現王后也正打量自己。他到底有點心虛,立即低下頭去,不敢作聲。心裡忐忑不安,害怕王后看出端倪。

  若有什麼話可以胡扯一下就好了。

  偏偏鳳鳴害怕講多漏嘴,只好尷尬地站著任王后打量。

  幸虧,王后似乎對自己的兒子也不大熟悉,開口道:「王兒最近身體可好。」

  鳳鳴暗暗稱奇,既然王宮制度,母子一年才難得見一面,為什麼一點激動也沒有?

  他點頭道:「安荷身體很好。」想起容王教導,連忙加了一句:「謝母后關心。」

  「讀書可好?」簡直是例行公事的問話,冷冷淡淡。

  「讀書也好。」

  王后問了幾句,又道:「你父王如今病中,無力理政,大小事情,要多多求教容王,才是上策。」

  求教容王?那可真是亡國的上策。

  幸虧我如今和容王同一陣線,打算輔助他成為千古風流人物,不然這個時候,倒應該撲在王后腳下,一把眼淚的將容王種種劣跡述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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