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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的是,自從他答應了花獨厚的婚禮,花得天就開始明目張胆地準備婚禮,幾乎用一天時間就準備好了一切。

  司徒笙對他精心準備的婚禮不斷挑剔,一會兒說要請親朋好友參加喜宴,一會兒又要求定製禮服。就在花得天耐心告罄,打算威脅利誘他舉行婚禮的當口兒,花獨厚倒下了。

  她一倒,花得天的魂兒就飛了一半,一刻不停地守在她身邊。

  司徒笙終於知道,原來普普通通的兩層小別墅的下方竟然藏著一個上萬平方米的地下三層宮殿。

  花獨厚被泡在一個盛滿藍水的透明器皿里。

  花得天走在器皿旁邊,強顏歡笑。

  花獨厚瘦得不成形,衣服貼在她身上,也看不出任何曲線。

  司徒笙一直發現她瘦,卻不知道藏在衣服里的身軀已經瘦到找不到肉的地步。

  她看到司徒笙,眼睛亮晶晶的:“你來看我了。”

  司徒笙想撫摸器皿,又怕唐突:“你看上去……很像美人魚。”

  花獨厚笑了笑道:“人類想像中的美麗生物,天使和美人魚。我快要變成天使了。”

  “砰”的一聲,椅子的扶手被花得天硬生生地掰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快步離開。

  花獨厚垂眸:“我和哥哥從小一起長大。我因為身體差,經常被人欺負,只有哥哥一直陪著我保護我。時間久了,他身邊只剩下我一個人。我走了以後,他會很寂寞。我懇求你,不要離開哥哥。”

  司徒笙終於將手放在器皿上,冰冷的溫度凍得他渾身一哆嗦。

  她道:“自從你救了我之後,哥哥就很關注你。他強迫你娶我,只是希望多一個人對我好,你不要怪他。我們心意相通,我知道他不但不討厭你,還很喜歡你。”

  司徒笙苦笑道:“我們相遇的場景並不算很美妙。”

  花獨厚道:“我們更應該看重結果。”她有點疲倦地閉了閉眼睛。

  司徒笙道:“你得的是什麼病?”

  他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花獨厚仍是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巨大的透明器皿,神秘的藍水和非同尋常的低溫都顯示她得的是一種少見而奇怪的病,無法用正常的手段治療。只是司徒笙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是什麼病。

  花獨厚又與他說了會兒話,司徒笙見她精神不濟,很快告辭。

  當時的他實在沒想到,這竟是最後一面。

  花獨厚過世的那天恰巧是個雨天,司徒笙拿著聽雪碧站在客廳里看雨。

  花得天帶著一身凝固的陰鬱和絕望從地下室上來,然後衝進了雨里,消失了一天一夜。等他回來,身上的戾氣消散不少,開始有條不紊地舉辦花獨厚的喪事。

  司徒笙看著花獨厚躺在紫色的不知名金屬棺材裡,看著棺蓋緩緩地合上,看著棺材帶著她消失在視野中。花得天親自開車送她下葬,沒有帶人,除了他沒人知道花獨厚被帶去了哪裡。

  他送葬後回來,是三天之後的一個清晨。

  司徒笙算算時間,離最後期限還有兩天半。

  兩天半,六十小時,三千六百分鐘,二十一萬六千秒。

  換算成“秒”這個單位後似乎很多,可是眼睜睜地看著時間一秒秒擦肩而過卻無力挽回的人才知道這個龐大的數字是多麼的渺小。

  但是花得天回來之後,對他的態度有很大的轉變,倒不是從面癱變成話嘮,而是變得離不開他。只要司徒笙不在他的視線內,他就坐立不安,一定要把人找到,死死地盯住他,晚上也不例外。

  當天晚上,司徒笙回房間,他就跟在後面。司徒笙洗澡,他就等在外面。司徒笙上床睡覺,他就躺在旁邊。

  態度詭異得好似連體嬰。

  司徒笙認為是他痛失親人後產生的移情作用。

  不是不同情的,但他更清楚,現在對花得天同情,以後就得加倍同情自己。以花得天的偏執,為了讓他當妹夫就能搞出這麼多事情,若是把他當做妹妹的代替品,恐怕自己連呼吸自由空氣的機會都沒了。

  他趁花得天睡覺,悄悄地看了看他手指上的戒指,側邊的小圓點是凹陷狀態。

  司徒笙鬆了口氣,抬頭看到花得天低頭看著自己,立刻露出懷念的樣子:“獨厚也有一隻。”

  花得天沒說話,等司徒笙閉上眼睛打算睡的時候,才聽到他冷冷地說:“我喜歡聽話的人。”

  司徒笙睜開眼睛。

  花得天道:“就像你的父親和母親。你的爺爺很不聽話,所以我讓他永遠地閉上了嘴巴。”

  黑暗中,司徒笙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又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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